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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芳齋是A市美食界的標桿,其創始人名叫薛光明,是一位醉心于研究各種新菜式的超級大廚,而其產業杏芳齋美食集團更是A市少有的跨國上市集團。前年著名美食紀錄片播出的時候,杏芳齋可是一位難求。 這種由一線米其林大師制作食物,在繼承傳統港式糕點的基礎上,仍在每月初推出味美新品的美食集團,無論是哪一點,都吸引著于靜。 陸霄和薛渺渺對視了一眼:“她才不會因為杏芳齋而窮困潦倒?!?/br> 眾人曖昧地互相對視,一律默認這頓昂貴的晚餐有陸霄的一份力?!澳侵嚱氵@回和我們一起去嗎?” 薛渺渺脫下白大褂,將小包背上,說:“不了。今天難得工作早早完成,我得回我那個新搬的家去收拾收拾?!?/br> 第4章 回家 車子開到星緣小區已是晚上的七點了,陸宵把車停在小區入口處,門口雞蛋灌餅攤子上傳來一陣香味。 薛渺渺一邊解安全帶,一邊說:“你在這等一下,我上去放個東西就跟你去吃飯?!?/br> 陸宵把車窗降下來,“不了?!彼f?!拔掖龝阂ヤ裟莾??!?/br> 薛渺渺流暢的動作就那么倏然一僵,“也是,我忙起來居然忘記了這一茬,今天是洵郁姐的忌日?!?/br> 言語間,薛渺渺無意識地抬手按了一下安全帶的按鈕,咔嗒一聲,黑色的帶子彈開垂落?!耙灰遗隳闳??!闭f完,她自己就笑了,“這種時候我當什么電燈泡……那,陸霄你就過去吧,也順道幫我買點東西帶給洵郁姐?!?/br> “嗯?!标幱案采w在他的臉龐上,她有點不忍心去看他此刻的表情。 推開門,薛渺渺站在了風中,短發被吹得凌亂,對面的車內傳來淡淡的煙味。 她靜了一下,俯身,一條雪白的手臂壓在即將升起的車窗上。 陸霄轉過頭來,她說:“你放心,你這樣思念她,她在天國也舍不得讓自己過得不好的?!?/br> 陸霄的睫毛顫了一下,夜風灌起,薛渺渺往后一退,笑著對他擺手:“拜——” 拜—— 車子在她低低的聲音里轉了個方向,往墓園那里駛去,站在風中的薛渺渺一直盯著那個黑色的車身,直到它變成璀璨街道上的一個點,她才轉身,將挎包甩上后背踩著夜風往里走去。 二零一四年的六月,特大女性人口販賣團伙被圍剿的那一天。 有一個名叫洵郁的女警被人從大山深處帶了回來。 去的時候,她是年僅二十三的“被拐臥底”。 回來的時候,她是幾塊尸骨,一抔黃土。 那是她最敬佩的女警。 洵郁去世的那一年,局里從外面請了地質專家前來支援,薛渺渺所在的鑒證也為根據洵郁之前提供的線索找到窩點作出了貢獻。 她在那一年和陸霄認識。 如今過了有三年了。盡管她知道自己很喜歡陸霄,但她沒有一天忘記過自己的信仰:洵郁和陸宵,果然是全天下最般配的人。 洵郁姐,如果你今晚會入陸大哥的夢里的話,一定要記得和他多聊會兒天。 因為他……真的非常想你。 · 打開新家的大門,薛渺渺有那么一瞬間的驚訝。 她從成年后就沒怎么靠家里,工作之后更是。一個禮拜以前,為了方便工作,她特地將租住的地點換到了現在的星緣小區,那時候局里正好在忙一個連環殺人案,案情嚴重,她也就跟著沒日沒夜的忙碌,記得當時爸媽和陸霄他們只是幫著把行李拿了上來。 但現在……原本雜亂的行李都被歸置到了她的房門前:三個紙箱子依次貼墻而立,拉桿箱也在門旁。 將大門重新關上,她往自己的臥室那里走,期間看到旁邊的房門緊閉,便知道房東前兩天電訊里說的那個新房客到位了。 薛渺渺想了一下,站到這位房客的門前,打算敲門表達一下自己的謝意。 她老爸——薛大寶貝,從她三歲起就無所不用其極地倡導她獨立自主。 她老媽——周女士,從她懂事起就一直忙得飛起。 所以薛渺渺壓根就沒把行李的功勞歸到他們二老的身上。 這一切,多半是這個新房客幫的。 受人點滴之恩定當涌泉想報,這點道理薛渺渺還是懂得的。 她覺得,即便以后大家不深交,這當面的一個謝字還是要的。 她敲了兩下門,里面沒應,剛想轉身之際,忽然聽見里面的一聲嘆息:“我知道,恭喜你林微,顧景炎帶你跋山涉水的事情我聽說了,真的很為你高興,你們兩個終于苦盡甘來?!?/br> 新房客大概是不知道薛渺渺回家了,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他此刻是開著免提通話的,于是,薛渺渺就聽到了電話那頭的女人聲音?!拔乙蚕脒^很久要不要跟你打個電話,駱承川,謝謝?!?/br> 里頭大概又是另外一番九曲回腸的故事,薛渺渺并不是那種喜歡窺探人秘密的女人。 為了讓新房客不那么尷尬,她特意壓低了走動的聲音,靜悄悄地回了房間。 一個小時后,薛渺渺洗完澡,換了一身衣服,拿著從舊家里搬過來的泡面去找熱水,路經新房客大門的時候,下意識地一瞥。 那里傳來男人獨有的哭聲還有酒水的聲音。 哭聲很悶很悶,就像暴雨將至時那般淋漓。 再熟悉不過的聽裝啤酒被捏緊的吱咔聲,隨著拋物線似的墜落聲響一并響起,有的罐子滾到了屋外。 會是怎樣傷心的事情能讓一個大男人變成這幅模樣呢?薛渺渺看著滾到自己腳邊的藍色罐子,腦海里縈繞出方才與男人通話的女人名字——林微。 你大概是很愛她吧,所以,連她的電話都不敢側耳傾聽。 只敢將聲音放至最大,再假裝面色坦然地去回應她。 薛渺渺撿起腳邊的罐子,躡手躡腳地去廚房倒了開水。 廚房的燈光明亮,她的臀貼在柜子的邊沿上,雙手抱臂。有熱氣從面桶里往外輕輕地飄。 倏然,她腳步迅速一動,往新房客的房間走去。 里面果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就在她以為事情確實發展到最不好的那一步時,卻驀然看到一個穿著白T的男人橫七豎八地躺在床上。 而人,已經睡過去了。 她的冷汗到這時才全部揮發,看著這個陌生的男人,薛渺渺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她怎么會覺得他會尋死覓活呢? 看來,她確實是被洵郁姐今天的忌日影響到了。 墻壁上貼著世界地圖的房間里,薛渺渺吃力地將對方的腿也搬上床,為他掖好被子,再將所有的酒罐下意識收走。 · 第二天一早,薛渺渺醒來的時候在自己的門上發現了一枚明黃色的便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