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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呢?”他很平靜地拋出這一句,那邊的姜宏遠似乎聽著他這么平靜的語氣,也是撿了個沒趣,一直都是知道這陸傾凡似乎永遠都是那么一副脾氣,和不會發火的人發火,不是自找沒趣么? 姜宏遠的語氣也平下來幾分,“我的意思?趕緊送去腫瘤科,這病人我們肝膽外接不了?!?/br> 因為姜宏遠語氣平靜下來的原因,所以季若愚沒有聽到他在那頭說了什么,但是卻看到陸傾凡躺在那里靜靜的臉上,眼神依舊是古井無波的平靜,可是唇角卻勾起了些許笑容,不難看出那笑容里有著嘲諷。 “所以,盡管我已經再三強調過手術風險,病人和病人家屬依舊是這么積極的治療態度,你依舊是選擇要將病人送回去等死么?” 陸傾凡輕輕地笑了笑,那笑聲嘲弄至極,姜宏遠幾乎平靜下去的怒氣,一瞬間就又被他的笑聲給挑了起來。 “反正都是要死的!都那種情況了,難不成你覺得你推上臺子了,他能活著下來了,就能長命百歲了么?” “你有你的擔憂,我有我的原則,如果是病人要求手術,要求積極治療,我不會拒絕,將病人送回去等死,我做不到。你怕擔風險,我原本也沒多大念頭讓你來做這臺手術,有什么事情我擔著,你大可以到上面去告我。還有,主任,我現在是下班時間,如果不是病人有什么情況,請不要打電話給我?!?/br> 陸傾凡甚至沒等那頭的姜宏遠在說話,就直接將電話掛斷了。 季若愚在旁邊聽著,一時之間,覺得躺在自己身邊這個男人哪怕是躺著,給人的感覺都特別高大,國人大多都對中國的醫院和醫療機制不報什么信心了,像他這樣堅持職業cao守,堅守自己原則的醫生,真的已經不多了。 新聞上一件件醫鬧事件爆出來,醫生們個個都夾緊尾巴行醫,有點風險的,就推掉不做,生怕自己手頭下出了人命被鬧得不可開交,保守療法保守療法,難道以為是治感冒么?多喝熱水注意保暖休息充足一個禮拜就能好? 陸傾凡一轉頭就看到季若愚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自己,“吵醒你了?” 季若愚沒有做聲,只是定定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之后,就縮到他懷里,手伸出去摟住他的腰。 耳朵就貼著他的胸膛,聽到他低沉的笑聲在胸腔里頭回響著。 “怎么了?”陸傾凡問了一句。 “傾凡,你真是個好醫生,我真為你感到驕傲?!奔救粲薜穆曇舨淮?,語氣卻很堅定。 感覺著她緊緊摟著自己腰的纖細手臂,聽著她這句話,陸傾凡一時之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我真為你感到驕傲。 似乎……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這樣的話給自己聽,還記得小時候,還沒有住到范云睿家去的時候,自己就總是想得到一些父親的關注,從幼兒園到小學一二年級,他次次考試都是全班第一名,但是陸冠蒼卻從來看都不看一眼,給的都是冷言冷語冷臉色。 后來生活到范云睿家里去了,自己的成績,在養父母那里得來的,也總是“不錯嘛,傾凡果然和非凡一樣聰明?!?/br> 從來沒有人,為他感到驕傲過,哪怕自己一路走來,做得再好,所得到的表揚和鼓勵,也都只是“做得好”“好樣的”。 季若愚口中那句我真為你感到驕傲,仿佛直接撞進了他心里最柔軟的地方。 陸傾凡終于勾起了唇角,臉上的笑容是從未有過的燦爛,她的頭埋在他懷里,并沒有看到,卻感覺到了陸傾凡的手摟著自己,很用力。 他的嘴唇輕輕在她發頂上印了一下,然后季若愚聽到了他低沉的聲音,“我是在美國巴爾的摩市的霍普金斯大學讀的博士,實習期間就在約翰霍普金斯醫院,說起來,我正式成為一名醫生,也是在巴爾的摩,我成為一名醫生的時候,是宣誓了的?!?/br> 季若愚從他懷里抬起頭來,看著他,“喔?” 她發出了這個音節,然后就聽到陸傾凡低沉的聲音,以一種不疾不徐的速度說道。 “我莊嚴宣誓自己要奉獻一切為人類服務; 我將要給我的師長應有的崇敬及感恩; 我將要憑我的良心和尊嚴行醫救人; 病人的健康應為我的首要顧念; 我將要尊重所寄托給我的秘密,即便在病人去世之后; 絕不濫用我的職權; 我將要盡我的力量維護醫業的榮譽和高尚的傳統; 視同事為我的手足; 我將不容許有任何年齡、疾病、殘疾、宗教、種族、性別、民族、政見、國籍、性取向、社會地位或其他因素的偏見介入我的職責和病人之間; 我將要盡可能地維護他人的生命; 即使在威脅之下,我也不會運用我的醫學知識去違反人權和公義; 我鄭重地、自主地并且以我的人格宣誓以上的諾言?!?/br> 季若愚沒有做聲,聽著他將這樣一段誓言低聲念了出來,他的語氣很誠懇,很莊重。季若愚甚至會想,若是真的他們舉行了婚禮,在結婚典禮上,他對自己所說出的誓言時候的樣子。 陸傾凡真的是真心喜歡自己的職業,只有真正喜歡自己職業的人,才會有他這樣對待工作的認真和堅持原則的態度吧? 看到他這樣子,季若愚從心里面覺得驕傲,臉上不自覺地就已經有了自豪的笑容來。 “那是我長這么大的第一次宣誓,從來沒有過的莊重和嚴肅,以我的人格宣誓的誓言,所以,我是醫生,我將畢生堅持我的原則,遵從我的誓言?!?/br> 第90章 形同陌路 季若愚沒有說話,只靜靜地看著他,過了片刻,終于是微笑著說道,“從我嫁給你之后,聽到過好多人說我丈夫的職業真不錯,如何如何,我從來也沒覺得有什么,但是今天,此時此刻,我是真的為自己嫁了一個好醫生而感到自豪呢?!?/br> 陸傾凡抿唇微笑,然后就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好了,起床吧,我送你去上班,別遲到了,我今天下午在家休息,晚上我們在家里吃吧,你想吃什么菜?” 季若愚倒是沒有什么挑嘴的,所以只說讓他決定就好。 而另一頭,人民醫院肝膽外科的主任辦公室里頭,姜宏遠黑著一張臉坐在椅子上,看著推門而入的人,眼神依舊是冷冷的。 “主任,有事找我嗎?”朱江站在姜宏遠的桌子前,問著他。 朱江和鄢川一直都是陸傾凡帶的,而且姜宏遠經常在門診坐診的緣故,所以其實和他不多打交道。 “你來得正好,十五床那個病人,陸傾凡交待了你穩定下來就手術的吧?”姜宏遠開門見山,直接就說道了十五床的病人。 原本朱江就是擔心姜宏遠發難,聽到他這話,眉頭一下就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