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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千只小蟲子正在肚皮里爬來爬去呢,電話響了,我隨手接了起來。 一個男聲在那頭用中文說,“涂小米是嗎?” 中國朋友圈子里幾乎沒人知道我費城辦公室這邊的電話。 事實上,學校里的男生,除了錢啟鈞孫云亮以及同住的許凱,我跟其他人其實沒什么深交。 許凱他們都是有我手機的,怎么也不會把電話打到公司來。 我皺皺眉,下意識應了句,“對呀是我,請問你哪位?” “嘿嘿,這么健忘的?不記得我了?馬顯平呀!” 這記憶中熟悉的“嘿嘿”兩聲差點沒把我嚇得在辦公室里尖叫起來,果然是他!怎么可能是他?! 我真的是日子過得太愜意舒坦,早把這人忘到陰溝洞里去,怎么這會兒又從哪個角落陰魂不散地跳出來了? 來不及細想,我脫口就問,“你怎么會有我這里電話的?” “嘿嘿,像我這么厲害的人,想要弄到你的電話,那是一定有辦法的!” 這話說的我全身汗毛倒豎,全身進入戒備狀態,“你找我有什么事?” “沒事打個電話問候老朋友,不行嗎?小米,我們以前那么好的關系,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嗎?” 我差點沒把電話朝墻上摔過去,誰跟你他媽的什么狗屁關系? 這輩子談的幾次戀愛,再算上被人明示暗示,哪一次也沒遇上個這么難纏的搞不清狀況的白癡! 先是被當面恐嚇了不說,還瞪鼻子上臉的覺得自己有這個特權可以隨時問候我? 這輩子最后悔最錯誤的決定就是這段倒霉的過去了,現在還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斷提醒,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問題是現在是在辦公室里,眾目睽睽之下,總不能發作。只好耐著性子,一語不發。 他大概是聽我沒反應,又補了一句,“你不是快要回來了么?等回來了我請你吃飯啊,我們聊聊?” 還以后?誰要跟你有以后???我立刻回答,“你可能不知道,我已經訂婚了,所以今后請不要再找我了,好吧?!?nbsp;我說著就想掛電話。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我聽人說的,” 那頭倒是急了,“不就是個老美能給你綠卡么? 先不說這老美是不是真要跟你結婚,就算是結了婚也還要一陣子才能輪到面試,還是臨時婚姻綠卡,兩年后才能轉成正式的。 小米,我剛收到EB-1批準的通知,要是現在跟我結婚的話,立刻,馬上就可以把你一起加到485申請里去,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我坐在椅子上一句話也不想說,心底里是深深的厭惡,也有無盡的悲哀。 一個有著博士學位再加閃亮履歷的人,在紙上一看,真是挑不出半點毛病來。然而,在人生的這張試卷里,卻是大大的不及格。 一個人,情商要低到什么程度,才能有勇氣覺得這一切還能覆水重收? 片刻,我回過神來,對著電話,我一字一句的堅定地說,“對不起,馬先生,你拿著這張綠卡去找別人吧。 去公司,去學校,去中國城,大不了,回國搬運去,一定會有女人愿意的。 現在,請你聽清楚,我不愿意,我一點點也不愿意,請你以后不要再來電話了!” 掛上電話坐在那里發了一會兒呆,總覺得這件事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迅速在心里比劃了幾下,我撥了Fandon Boston分部的前臺電話,問他們最近有沒有人找過我。 前臺很熱情地說幾天前有我大學的同學打過電話來,他們就給了他我費城這邊的電話。 總不能責怪別人的盡心盡責,馬顯平花言巧語的口氣再加聽上去誠懇老實的態度,任誰都不會起疑心的。 我的背上陡然升起一陣寒意來,大白天呆在暖氣十足的房間里,我發現自己居然一身冷汗。 要從系里認識的人那里打聽到我訂了婚,拿到我Boston辦公室的電話并不難。 要直接騙過公司前臺拿到費城分部的電話,而且套出話來準確地知道我什么時候回去,就絕對是刻意為之了。 再聯想到前兩天到陳詠歆那里去大鬧的沈立東,我的頭都快要炸了。 這些男人一個個的太有空閑了!不好好地花心思在自我素質的提高上,到處變著法子去追蹤人家女孩子,還能有比這更無聊的沒有? 總算拎著一大一小兩箱子的行李回了Boston,這個冬天又冷又長,好像永遠過不完似的。 而Boston比費城更往北一些,一出機場,我在車上就止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 我把頭往后一仰,哀嘆道,“完了,費城都已經開始轉暖,眼看著進入春天,我這一回來,等于又進了冰窟!” Henry一邊開車一邊看我,“再抱怨把你送回費城去,Tom肯定歡迎你,Henrik付你工資,不從他賬上出,免費勞力求之不得呢!” 回Boston前Henrik就跟我說過了,準我先回家休息兩天,不用急著來上班。 老實說,提到回去上班,我就又想起馬顯平的那個電話來,心里又不禁哆嗦了一下。 老天,再這么下去,我都快要去看精神病醫生了! 我偷偷瞄了Henry一眼,他正認真開著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最近又有什么新電影正好一起去看, 仿佛前幾天跟他說過的陳詠歆沈立東以及馬顯平的事一點也沒有影響到他的好心情。 我拉拉他的袖子,“我要問你件事?!?/br> “嗯哼,什么?” “你上次圣誕節說的那個事,當真嗎?” “說過很多事了,哪一件?” 我有點不好意思了,這件事在心里已經琢磨好幾天了。從圣誕節訂婚后,他再沒提過結婚的事。 現在是我要放下架子來舊事重提,也不知人家有沒有改變心意,多尷尬啊。 “這個,嗯,就是你說不定日期的那個事,如果現在我愿意了,你還愿意嗎?” 靜默了好幾秒,沒有回答。心里直打鼓,這是什么意思?同意,不同意? 實在忍不住,轉過臉去看他,正對上笑容和煦的一張臉,在這明媚的陽光里,讓我的心沒來由地安定下來。 “我記得那個時候,猶豫的是你,為什么現在還要問我愿不愿意?” “呃,這個,已經四個多月過去了,當然再要問一遍,說不定你改變主意了呢?” 我想了想,咽了咽口水,又補了一句,“我不是逼婚哦,你當然有權改變主意的?!?/br> “我已經三十幾歲快四十歲的人了。你覺得像我這樣的人,對結婚這樣的事,會隨便改變主意的么?” 這么干脆的回答,倒是令人突然迷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