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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面,每日都是這般懶洋洋地披散著長發曬太陽,哪知他會突然將帝冕戴在她的頭上。 “夫君使不得?!鼻貝傮@慌地按住他的手。 “倒是別有一番慵懶女帝的模樣?!彼瞄_礙事的珠玉,尋了她的小嘴便親了上去。 她笑著躲閃,幸得她這半個月已經不再日日嘔吐,否則吐了皇帝陛下一臉可如何是好。 他抱著她胡鬧了一會,才覺得心上煩悶消減了些許,“我既是將阿吾的土地贈了他人,自是要將自己的家底都贈與你?!?/br> “萬里江山如畫,豈是說贈就能贈的?”秦悅任由他抱著,“夫君可是覺著朝前議事煩悶了?” “嗯?!彼麗灺暤溃骸昂沃篃?,若這里還是我的連江城,我……必然是想殺誰便殺誰?!?/br> “夫君是天下最好的男子,怎能想殺誰便殺誰?”秦悅又如何看不出他的心事,她將要相與一生的男子,哪能是從前那般冷漠陰鷙的模樣。 她輕輕靠在他懷里道:“何人這般大膽,敢惹陛下生氣?” “我不是生氣,只是覺著有些舉步維艱?!毖嗷傅溃骸案富试羞^不分寒門、士族的想法,此法雖好,可執行起來卻是困難重重?!?/br> “世家大族把控政局絕非一兩日,而今余、魯兩族衰亡,朝中一時短缺了不少人手,想必那些世家已經蠢蠢欲動?!鼻貝偹妓髁似?,又道:“士族們可是說舊制便是如此?祖宗之法不得擅自改變?” 他埋在她肩窩深深呼吸,她的氣味香甜,還帶著陽光的溫熱,“阿吾去乾明宮偷聽了不成?” 秦悅笑著抱緊了他,她在乾明宮外聽政三載,不論嚴寒酷暑,陰雨纏綿。從前她以為只有北齊保守頑固,致使新政無法推行,而開放繁榮的南楚國并無此憂慮。后來她才知曉,任何一國、任何一位帝王,都不是身居高位貪圖享樂之輩。他們既要與這滿朝文武共同進退,又要防止任何一家獨大,甚至要在錯綜復雜的利益制衡之下,教家國繁榮更勝從前。 燕桓素來容不得忤逆,若是換作從前,恐怕已經是殺雞儆猴,致使朝臣不敢發聲。秦悅不由想到,太上皇教她日日聆聽朝政的那些年,是否也如她揣摩他的心思一樣,在暗自觀察著她? 不論如何,她都不會放任他憂心忡忡,滿面愁容。秦悅柔聲道:“夫君可知,梁境多年來實行科考制,我的母后雖然出身低微,也能通過科考脫了賤籍?!?/br> “你的想法甚好,只是貿然以考試取代了世家大族的世襲為官之道,恐怕難以實行?!毖嗷笓鷳n道。 “世家抵制新政,無非是自己的利益受損。當年賦稅改革之時,亦是由連江城試點,而后推行全境?!鼻貝傁肫鹜?,不覺微笑,“夫君過幾日便要回去,不如借此機會以考試選拔官吏,我記得……那連江城主的位子還空著呢??墒枪倮暨x拔之后,便要多費一番心思了,若是官員考核足夠優異,又有誰敢置喙科考?屆時推廣至南楚全境,便無人再敢有異議?!?/br> “幸得我有阿吾?!毖嗷秆劢呛?,輕輕撫摸著她的小腹,而今這小東西已近四個月,她的肚子才見凸起,也不知他的女兒,會不會同母親一般美貌聰慧,教他敬之愛之,不忍欺之。 “夫君?!鼻貝偪恐溃骸拔仪皫兹諏⒘岘嚪懦鰧m去了?!?/br> 說是放出宮,實則是周闖日日跪在坤明宮求她,不放也不行。玲瓏起初還有幾分賭氣模樣,久而久之,卻是心疼起那日日在殿外長跪之人,急得直流眼淚。 “我知道?!毖嗷赣X著周闖真是有本事,平日里看起來老實巴交,關鍵時刻倒是快準狠從不手軟,“周闖日后會統率宮中侍衛,玲瓏跟了他,自然也不會辛苦?!?/br> “謝謝夫君?!彼Φ妹佳蹚潖?,“我一直有愧于玲瓏,而今見她有了好歸宿,倒是安心了?!?/br> “阿吾心里總是牽掛著別人,我怎么辦?”他低頭問她。 她撒嬌道:“夫君說怎么辦,便怎么辦?!?/br> “我從來都拿你無可奈何?!彼薏坏脤⑺谌胙},張口啃咬她的耳垂,“可我忍不得了,今日須辦了你?!?/br> 他不管不顧,抱著她便入了寢宮,秦悅紅著臉不知所措,小聲道:“別這樣?!?/br> 白薇說三個月后便可以不禁房事,燕桓摩拳擦掌了許久,終究是自己脫了個干干凈凈,躺在她身下道:“阿吾替我解了難題,此時便給你一個臨幸君王的機會?!?/br> 入睡之時,她隱約聽他不滿道:“這小東西還有多久才能落地?” 她笑道:“半年?!?/br> 他氣惱道:“那我怎么辦?” 她蒙著錦被輕笑,“三年都熬過來了,還怕這半年?” 他輕輕撫上她的小腹,“我明日便安排朝政之事,三日后往伏龍島而去?!?/br> 秦悅等了許久,掐著手指算著日子,總算是迎來了出宮放風的這一日。 ☆、輕舟短棹 文錦的婚禮乃是四月初八,燕桓卻決定提前半月出發,為的便是在路上緩緩而行,照顧自己身懷六甲的小阿吾。 他又擔心馬車顛簸,因而自明城乘船而出。碩大的樓船本是機動靈敏的戰船,偏被當作畫舫一般緩慢前行。 秦悅趴在窗邊看風景,只見明城的高矮建筑逐漸遠去,取而代之的是滿目青山綠水。她在明城的這些年,未曾走過水路,亦沒有見過這順水而下,春光瀲滟的風光。 忽然有人自身后輕輕抱住了她,他如往常一般撫著她日漸隆起的小腹,貼著她的耳廓道:“樓船平穩,阿吾可有不適的地方?” 秦悅搖頭,“沒有哪里不適,再說有白薇jiejie隨行,夫君不必擔心?!?/br> 她說罷,卻是蹭著他的面頰道:“只是夫君一去數日,不理朝政,這樣真的不怕重臣詬???” 燕桓低聲道:“走了一個宗慶,這些沒眼色的卻是各個都要做丞相,每日搞得朝中烏煙瘴氣。我便由著他們你爭我搶,看看世家大族,哪個能占了上風。待各自暴露了黨羽,我再回來一個個地收拾他們?!?/br> 秦悅不由笑道:“陰險?!?/br> 燕桓“嗯”了一聲,“且好色?!?/br> “還小氣?!彼揶硭?。 “一身的毛病,阿吾當日是怎么看上我的?”他反是問道。 秦悅想了想,“那時候我年紀小,你又不準我見旁的男子,我哪里有得選?!?/br> “而今可是有得選了?”他追問道。 “而今心里有人了,便更加沒得選?!彼D身抱住他,“除非夫君不要我了?!?/br> “而今南楚實行的乃是一妻制,我哪敢不要你?!彼挥X她比從前豐腴了不少,抱在懷里綿軟嬌小,倒是教他舍不得撒手,“阿吾走的時候,毀了我半座城池。而今我若是放手,你豈不是要毀我半壁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