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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桓道。 秦悅心上一喜,卻是裝作震驚模樣,“夫君好生無情?!?/br> 燕桓看到她眸子里的喜悅,不由彎了彎唇角,“虛偽?!?/br> 秦悅“噗嗤”一聲笑出了聲,“殿下要如何做?” “父皇素來不喜有人忤逆于他,姨母又是陪伴了他多年的枕邊人,縱是有天大的事,也容不得家丑外揚?!毖嗷干焓汁h住她的腰,便將她從案上帶到了膝上,“我來說,你來寫?!?/br> 尚未動筆,秦悅卻擔憂道:“我時常替夫君代筆,日后可會露出破綻?” 燕桓卻是云淡風清道:“早在宮中便露了破綻,也不短缺了這一兩次?!?/br> 秦悅當即犯了難,“既是如此,我再這般不知天高地厚地替你代筆,豈不會惹惱了你父皇?” 燕桓笑道:“父皇似乎并不打算追究你之事?!币棠刚f,那豐收圖鑒,深得父皇褒贊。 他握著她的手,一筆一畫地寫:姨母已至連江城,父皇勿念。 秦悅低聲笑道:“就這樣?” “還要如何?”他反問。 “夫君果真是……為人子女哪能這般!”秦悅笑著取了紙,鋪在案上緩緩落筆。 兒臣恭請父皇萬安。 明城入夏多雨,陰潮難捱,望父皇保重龍體。 姨母已至連江城,雖然身體略有小恙,但神形明朗。待姨母看盡邊城海景,舒緩郁結,兒臣即刻遣人送其回京。 兒臣代姨母向父皇請安,萬望掛念。 待秦悅擱下筆,卻聽耳畔之人笑道:“這般親昵,到似是你的父皇?!?/br> “還不是怕著你挨板子!”秦悅振振有詞,“高堂面前,子女本該孝順一些……縱使你心上不快,面上的功夫卻要做全了,免得旁人詬病?!?/br> 他抱著她笑,“難怪我的阿吾這般討人喜歡。就算日后父皇不認我這兒子,恐怕也得喜愛你這兒媳?!?/br> “他的兒媳何其多,哪里差我這一個?!鼻貝偛恍?。 “兄弟多了也會被阿吾埋怨?”燕桓笑問。 “我不管旁人,殿下只準有我一個?!鼻貝傒p輕靠在他懷里,聲音軟糯,卻又是在撒嬌了。 燕桓在她耳畔道:“一直以來都只有你一人?!?/br> 次日早起之時,燕桓已經不在。聽聞他一早便回了慶元王府,今日又要陪淑妃游玩一番,恐怕入了夜才能回來。 秦悅閱盡文書,覺得并無大事,轉而望向寬闊的院落。池子里的荷花開了,一朵一朵,如彩燈一般漂浮在水面上。有人快步而來,沿著池邊而行,驚得幾株花兒輕輕顫動。 秦悅詫異道:“趙辛?” 趙辛聞聲抬頭,負手看她,“殿下命我來接你?!?/br> “接我去哪里?”她好奇道。 “殿下陪著淑妃夜覽白水河之景,便邀了諸位屬臣及家眷,殿下說,要你好生準備一番?!壁w辛道。 外面的日光甚是熾烈,秦悅覺得趙辛已經曬紅了臉,卻是道:“你且進來等我?!?/br> “不必,我就站在這里?!壁w辛道。 “好?!鼻貝倢χR子整理了一番,這才執著團扇下樓。 及至夜色漸沉,眾人登臨樓船,圍坐于一張圓桌,滿滿的珍饈佳肴擺滿。一番嬉笑哄鬧之間,倒是熱鬧如團圓飯一般。 而后男子們吹著夜風飲著酒。白薇與文錦哪里肯閑著,自是要同飲一番。映雪與若瑤則湊在一處聊了些嫁為人婦的體己話。 一時間席上只剩下秦悅與淑妃,為避免尷尬,她便抱了映雪的孩兒于懷中,小家伙名喚阮阮,倒是嬌軟可愛得很,閉著眼兒便在她懷中睡了去。 淑妃的眼睛卻落下一行女眷身上,“你可看出了什么?” 秦悅未聽懂她話中深意,卻是搖頭。 “你可知我在做什么?”淑妃又問。 秦悅不敢妄自揣測。 “這些個屬臣、女眷,哪些可用,哪些不可用。哪些可褒獎,哪些該懲處?!笔珏鷨柕溃骸凹热荒阋淹蕛涸谝黄疬@樣久,可是心里有數?” 秦悅道:“我未曾思考過這些,只道是他們忠于殿下,我亦應該寬以待人?!?/br> “雖是世家貴女的想法,卻是短缺了心計?!笔珏溃骸叭羰侨蘸髴{你輔佐慶元王,焉能成事?” 他哪里會落魄到靠著女人來成事?秦悅心上這樣想,卻不敢這樣說。 只聽淑妃道:“譬如顏柳,雖是諂媚于權貴的市儈模樣,卻是忠義之輩?!?/br> 淑妃說罷,卻又道:“再看盧映雪,雖是一臉狐媚之相,卻有一股子不肯認命的狠勁?!?/br> 秦悅驚奇道:“娘娘目光如炬,那若瑤呢?” 淑妃看了她一眼,“心有不甘卻不敢抗爭?!?/br> 不過是一頓飯的時間,淑妃便可記得席上的所有人。秦悅心下緊張,“那……我呢?” 淑妃卻是望著她笑,“錢銀名分你都不圖,何來這樣大的野心?” 秦悅卻是頷首笑道:“殿下中意我,并非是因我弱小低微,需他幫扶。他要的是并肩而行,我豈能因錢銀名分折辱了他的情誼?!?/br> 到底是年少輕狂,兒女情長大于天。淑妃覺得有幾分好笑,卻又有幾分惆悵。有一回她問天子,“臣妾無德無才,何以得陛下愛憐?” 他說:“因你家破人亡,孤苦無依?!?/br> 誰成想那般薄幸之人,反倒是生出專情的兒子來? ☆、風起云涌 六月中旬,南楚帝召鄭國公世子魯恒進京,以授爵位。魯恒率眾不足百余,北上而來。 未待魯恒入京,寧遠城遭蠻夷夜襲。一夜之間,城中糧草被哄搶一空,守城將領戰死,百余軍士陣亡,蠻夷又擄婦人數十,向南逃竄而去。 魯恒上疏陳情利害,稱自己鎮守西南失職,愿立即帶兵南下,將功補過。此番守御不利,蠻夷不除,不敢拜見天顏。 鄭國公世子竟是生生折返而去。 秦悅將那戰報反反復復看了三遍,“魯恒此舉何意?” 燕桓沉吟道:“父皇欲親自受爵,又愿意將胭脂下嫁,恐怕還是有意安撫魯恒。若是他入京拜見,則表示忠于父皇。若是不肯……恐怕已有不臣之心?!?/br> 秦悅道:“淑妃說鄭國公世子傭兵十萬,必會為父報仇。而今看來,卻是魯恒避開鋒芒,暫緩入京?!?/br> 燕桓點頭,“魯恒聰慧,不輸其父?!?/br> 秦悅眨了眨眼,鄭國公鎮守一方,功在千秋,何以不得善終?她也不知當不當問:“陛下到底為何要殺鄭國公?” 燕桓不由嘆氣,“沖冠一怒為紅顏?!?/br> 聯想到鄭國公死于起鏡殿,秦悅也大約猜到了其中曲折,只是搖頭道:“夫君將來萬不可這般沖動?!?/br> 七月中旬,西南平定,率軍折返寧遠城。主帥魯恒箭傷在身,不得入京親見天顏,上疏請罪。 燕桓得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