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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敬將淑妃帶到身后,迎面對著他。 狠狠一腳落在腹部,教魯之敬后退幾步,才能勉強站穩。 南楚帝當年亦是南征北戰,孔武過人的。淑妃微微心驚,只得以袖遮面。便是這個小小的動作也未逃出南楚帝的眼。那是她除了對他低眉順目之外,他見過最生動的表情。 魯之敬抹了一把嘴角,隱隱有一絲血跡。 平素冷靜的南楚帝卻是氣得渾身顫抖,“你與她是何時開始的?” 魯之敬笑道:“我之舉比起岳氏先祖,也不過爾爾,陛下亦不是心胸狹隘之人,又何必介懷。況且陛下向來視女人如衣服,有的華貴,有的舒適而已?!?/br> “魯之敬,你果然是自尋死路?!蹦铣鄄挥商?,一行御林軍已經悄無聲息地守在了殿外。 魯之敬大步向前,“便是要殺我,也待我走出起鏡殿,否則會嚇到蕊蕊?!?/br> 南楚帝眸光一沉,“你說什么?” 魯之敬并不理會,反是大大方方走到殿外。 小雨未停,他有幾分不舍地回頭,“縱是生不能同衾,死不能同xue,我亦會在奈何橋上等著你——蕊蕊,不要看我!” 南楚帝徹底聽清楚了,他難得在她的寵妃臉上看到了如同風云變幻似的神情,堪稱精彩絕倫。 她果然未曾看他一眼,只是輕輕轉身,幾不可察地抖動著消瘦的肩,任憑身后滿是羽箭劃破長空的凌厲之聲。聲聲入rou,直將一顆心射了個千瘡百孔。 殿門被人從外面合上,有人立刻開始挪動尸體,清洗血跡。 “蕊蕊?”南楚帝不由笑了,“你不是告訴過我,沒有乳名么?” “不是乳名?!笔珏挥X喉間一緊,他的手已經捏住她的脖頸,她的命或許即將交代在他手里。 不是乳名,難道是魯之敬取的不成?既然不是乳名,她為何會在信中自稱蕊蕊?她為何會寫字?她為何懂音律? 她告訴過他,她不會寫字,她不會撫琴,她十歲以前是賤民,她粗鄙不堪,她無一是處,她在騙他,盡數是騙他! 另一只手捏住她手腕,狠狠按著其上的一道疤痕,“這可是為你那情郎割腕時留下的痕跡?” 她離他極近,近到能嗅到他身上的淡淡酒氣。被他這般捏著脖頸,她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地話來,唯有痛苦地搖頭。 他真想狠狠捏斷她的脖子,教她再也不能對他撒一句謊。 腦海中盤旋著魯之敬的那句話——縱是生不能同衾,死不能同xue,我亦會在奈何橋上等著你! 蕊蕊、蕊蕊,他便是連死也念想著她! 魯之敬,你休想再與我的女人相見。做你的春秋大夢!癡心妄想!死不足惜! 南楚帝忽然松手,冷漠地望著她彎腰伏于畫案,咳嗽不止。 “你給我滾!”那聲音猶如巨雷劈面,震得起鏡殿也輕顫三分。 她咳了半晌,才輕聲道:“謝陛下隆恩?!?/br> 淑妃走了幾步,聽到身后那人怒吼道:“滾!以后再也不要回來!” 皇后帶著一行宮婢正站在門外,趾高氣昂地望著淑妃,“蘭心,你也有今天,可喜可賀!” 淑妃笑道:“皇后娘娘看戲的興致依舊不減當年。不過像您今日這樣大張旗鼓地來,恐怕這些人都要因此丟了性命?!?/br> 此話一出,果見隨行的內侍、婢女有幾分焦躁和惶恐。 便是狼狽至此,也依舊惡毒如初,皇后心道,她們斗了十幾年,而今淑妃失寵,又是這般徐老半娘之姿,后宮中只有她一人,從此只有她! 皇后得意萬分,瞥到淑妃含笑的眼神,反而有幾分發怵。那笑容仿佛在對她說:“蠢婦!” 淑妃走時,只帶了白薇與顏柳。御林軍不知淑妃為何深夜出宮,但是無人敢攔。 及至宮外,一輛馬車已經等候在外。齊贏抱拳道:“娘娘?!?/br> 淑妃笑道:“梁使大人果真愛屋及烏?!?/br> 顏柳驚魂未定地看著白薇,便聽淑妃道:“扶我上車?!?/br> 待淑妃與顏柳先后上了馬車,齊贏忽然捉住白薇的手,攥在掌心不肯放開,“我有幾句話要同你講?!?/br> 白薇甩開他的手,“你說?!?/br> “你想做御醫,如今可是得償所愿?”他低頭看她。 白薇點頭。 “是否如你想象中那般?”他又問。 她不過想做個醫者,奈何宮中風云變幻難測。白薇思索了片刻,卻是搖頭。 齊贏終于道:“此去路途遙遠,我會派人隨行,若你日后過得不順意,回來找我便是。白薇,不論你信與不信,我一直站在你身后,只要你肯回頭看我?!?/br> 玩世不恭的齊贏竟能說出這一番話,卻是教白薇不知所措。她茫然地望著他,唇瓣微啟,卻不知說些什么。只是忽然之間腰上一緊,唇上一熱,她便被他按著后腦,嘴唇壓上了她。 白薇更是驚愕,若非淑妃與顏柳就在近旁的馬車內,她定要一掌劈爛這混蛋的一張臉! 晨光乍亮之時,南楚帝從夢中驚醒。他有些難以置信地環顧左右,才發現此處是北辰宮的起鏡殿,不由松了一口氣。 人到中年,酒量竟是大不如前,不過是昨夜貪杯,便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愛妃?!?/br> 殿里空蕩蕩的,有些凄冷。 “蘭心?!?/br> 依舊沒有人回答。 一夜之間,乾明宮、坤明宮、北辰宮的起鏡殿中有百余宮婢、內侍被處死。 鄭國公魯之敬昨夜入宮,因虞國公一案與天子起了爭執,竟是不顧君臣之倫,以下犯上,被御林軍射殺殿前,當場殞命。天子念其數十年來鎮守邊陲之功,禍不及家人。 皇后卻仍是惴惴不安,她不由想起淑妃離宮前那皮笑rou不笑的模樣。她說:“皇后娘娘看戲的興致依舊不減當年。不過像您今日這樣大張旗鼓地來,恐怕這些人都要因此丟了性命?!?/br> 哪知當夜便有一個婢子卷了金銀細軟,逃出宮去。天色微亮,幾個宮殿便如血洗一般,再無半分活氣。 皇后貴為六宮之主,卻被一個不起眼的淑妃打壓了近二十年,昨夜聽聞她竟然與鄭國公暗通款曲,一時得意忘形,便將此事鬧了個沸沸揚揚。如此一來,淑妃在陛下面前便會再也抬不起頭。 可是她哪里料到,這般皇家丑聞傳出宮去,損的不僅是天子聲譽,更是令鄭國公一族蠢蠢欲動,動搖江山社稷。 皇后甚至不敢相信,陛下會因一個徐老半娘的女人,斬殺了國之棟梁。魯之敬不僅與天子有手足之誼,他更是令邊境穩固,蠻夷聞風喪膽的鄭國公。 難道不應該殺了那個女人,安撫鄭國公? 遙想余、魯兩家,本是分庭抗禮之勢,余家鎮守京畿,魯家威震邊陲。魯之敬一死,看似是余家占了上風,可是以陛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