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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仁。這般俊逸的容顏,除了齊贏還能有誰。 她默默躲開他的碰觸,輕盈地跳下馬車。 “白薇?!饼R贏攔住她道:“父親與母親具在內室,你給我幾分薄面可好?” 白薇笑道:“公婆來得正好,我這便請二老準了你我和離?!?/br> “白薇!”齊贏的笑容瞬時僵在臉上,“你我乃是圣上御賜婚姻,怎能這般隨意?再者……” 齊贏瞟了燕桓一眼,見他正在旁若無人地逗弄懷中的小姑娘,“再者有旁人在場,你且先忍忍,莫要與我這般劍拔弩張?!?/br> 白薇有些許觸動,卻是道:“好?!?/br> 說罷卻被齊贏得寸進尺地挽住了手臂,“先隨我進去?!?/br> 待到齊贏走遠,秦悅才緩了一口氣,心中卻暗叫糟糕。如今連齊贏都來了,她的身份怎么還瞞得???可是齊贏方才卻似是沒有看到她一般,又是為何? 燕桓覺察到她的慌亂,解釋道:“梁使齊贏,好色成性,日后不準同他往來?!?/br> 秦悅連忙點頭,“好?!?/br> “齊贏雖惹人厭,他的母親卻是鎮國公主。此番游歷至連江城,與長公主玄清坤道相會在此?!毖嗷傅溃骸八麄冏瞿泱嵌Y之日的主人可好?” 其實秦悅知曉這位梁國鎮國公主,聽聞母后當年與她交厚。便是齊贏在贏都之日,亦是常常替鎮國公主傳遞書信。說起來,她還能喚鎮國公主一聲姨母。 她胡思亂想了一會,便聽齊贏道:“我母親請殿下進來?!?/br> 秦悅瞬間緊張起來,卻被燕桓緊緊牽著手,“莫怕?!?/br> 可是秦悅感覺得到,他的掌心也同她一般潮濕。 所有的不安與擔憂,皆被一陣溫和的女聲所沖散,那聲音驚喜道:“誰家的女兒這般嬌俏,快些走進了教本宮瞧瞧?!?/br> 燕桓唇角一勾,他知道玄音公主一連三胎皆為男兒,定會喜歡阿吾。 待到秦悅看清那張國色天香的臉,卻是不由自主道:“鎮國公主殿下真美!” 玄音公主已是中年婦人,聽到此話竟是笑中帶淚,沖身旁的駙馬道:“我早說過生女兒好?!?/br> 秦悅盯著那駙馬,卻見他年過不惑,青衫白冠,分明只是普通打扮。雖是鬢生斑白,卻因寬肩窄腰,身形修長,平添了些許威儀,便是齊贏與燕桓正值大好年華,在他面前也不由被削減了氣勢。 秦悅心道,此生竟是有機會識得玄音公主夫婦,并又由他們見證她的笄禮,便是父母在世,亦會十分歡喜。 及至十月二十日,慶安王與林jiejie便也來到了皇云觀。這一日天氣放晴,平靜無風。秦悅跪坐于碩大的云杉樹下,由玄清坤道為她加笄。 三次加笄,四次換衣。待秦悅的長發被高高盤于腦后,又以金釵固定,是為禮成。 秦悅只聽玄清坤道笑曰:“這釵頗為簡陋……” 秦悅方才也注意到,第一回那玉笄似一支箸;第二回的單股簪卻看不出是什么形狀;加釵冠之時,那鸞鳥釵活脫脫是只雞。 她有些好笑地看著燕桓,卻見他將臉轉向別處,唯有耳根后浮起一片緋色。 原來他每夜不肯入睡,卻是在做這些呀!當日哥哥送她一支木簪,燕桓那小氣的男子耿耿于懷,而今卻自己打磨了三支,雖說每一支都很丑,可是她很喜愛。 笄禮之后,似是同從前不一樣了。秦悅扭捏著被燕桓牽著手,當夜便恭送玄音公主夫婦離開。 許是秦悅看錯了,她總覺鎮國公主看她的眼神有幾分不舍,卻是被駙馬攬住腰身道:“昭兒莫不是要將她帶回梁境,棒打鴛鴦不成?” 鎮國公主這才對她揮揮手,又笑著對燕桓道:“日后有機會,定要來梁國看望本宮?!?/br> 秦悅連忙盈盈躬身行禮,燕桓亦是抱拳道:“殿下之恩,小王謹記在心?!?/br> 待眾人散去,燕桓只覺軟綿綿的小東西忽然鉆進了他的懷里。 她緊緊抱著他,不知該對他說些什么,只是不停地笑,“殿下?!?/br> “我在?!彼?。 “我好歡喜?!彼袷自谒麘阎?,“像做夢一樣?!?/br> 燕桓卻是不準她躲閃,捧著她的臉道:“阿吾喜歡便好?!?/br> 秦悅不由握住他的手,細細摸索了一會,卻是捧在眼前來瞧,但見他的掌心、指端,細細密密皆是半愈合狀的小小傷口。 他對她了若指掌,便是連身上沒有一顆痣這種事情也曉得??伤谝惶幷麅蓚€月,竟是絲毫沒有發現他手上的細紋…… 秦悅心上一酸,用嘴唇輕輕撫著他的手心道:“殿下……” 他低笑一聲,將她狠狠摟在懷里,“阿吾,親親我?!?/br> “此乃清靜之地,怎能……”秦悅尚未說完,他卻已經低下了頭。 她笑著躲開,“殿下別這樣?!?/br> 躲閃之間,卻見林jiejie站在不遠處正望著她。秦悅羞惱,愈發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卻是被燕桓抱得更緊。 林馥瞧見燕桓的動作,不由揚起唇角輕笑,“日后我不會挑釁慶元王殿下,還望殿下信守承諾?!?/br> 林馥猶記得,當她收到燕桓書信之時的震驚。 “齊女遲悅,養于富庶贏都,流落連江小城。其嬌憨之態,聰穎之姿,惹人愛憐。相處一載,尤勝十年,桓欲以正妻之禮相待,敬之愛之,一生護之。望管小姐切莫憂心?!?/br> 秦悅還想說些什么,卻見燕榕扯著林馥的衣袖憤憤道:“同他有什么可說的!” 秦悅知道,上一回燕桓、燕榕兄弟二人打了一架,燕榕憤然帶著林jiejie離去。秦悅今日觀林jiejie之態,倒是并不計較先前之事,不由好奇道:“殿下向jiejie承諾了什么?” 他低頭笑道:“以正妻之禮聘你?!?/br> 秦悅驚愕地說不出話來,卻是蠕動著唇角,又要哭了。忽然從白水河傳出震天的禮炮之聲,如轟隆雷鳴沖向浩瀚天際。 燕桓微微蹙眉,那聲音不多不少,剛好十五聲。他的長眉漸漸舒展,“到底是個只能隔江相望的,不足為懼?!?/br> 秦悅聽見一聲聲的禮炮轟鳴,卻是再也忍不住,將臉埋在他懷里,輕輕地抽泣了起來。 待她哭得酣暢淋漓,燕桓無論如何也不肯再留下,竟是連白薇也沒有告訴,帶著她便走。 甫一入馬車,他信手抽了她發間的釵。她的滿頭青絲便落了下來,柔柔地垂在她身側。 入了夜,馬車里有些黑,唯有搖曳的簾,偶爾透出些許光線。 她看不清他的容顏,卻聽得到他的聲音,“恭喜阿吾成人?!?/br> 秦悅來不及開口,便被他的吻鎖住了唇。她好不容易躲開他,不由笑出聲來,“這般漆黑,殿下如何能看得到我?” 他笑道:“我便是閉著眼也能看到你?!?/br> 秦悅笑著蒙住他的眼,“殿下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