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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并非兒臣所為,請皇后娘娘明鑒!” 皇后鳳眸微斂,“那尸身為何在永安殿中?皇兒的意思是有人陷害于你?” 恰在此時,一直站在皇后身旁沉默不語的慶平王燕栩忽然笑了,“母后忘了,永福殿與永安殿被那永明池一水相通,怎能斷定是三弟所為?” 燕榕詫異地看了燕栩一眼,他與二皇兄素來不近親,燕栩今日怎么會替他說話。這話中的意思,竟是有人在永福殿殺人拋尸,栽贓于他,而最大的嫌疑人,便是皇兄燕桓? 皇后沉吟不語,便見內侍用帕子裹了一物,顫微微地捧了上來,“啟稟皇后娘娘,奴才們在永明池打撈到此物?!?/br> 這等陰晦之物自是不能污了皇后的眼,慶平王燕栩接過錦帕,捧在手上道:“這是一枚金牌,上書阿吾二字?!?/br> 燕榕又是一驚,抬眸瞧了那物一眼,果真是昨日在金玉腰間看到的信物不假。 皇后聞言,柳眉微蹙,“教慶元王親自來認?!?/br> 待燕桓入殿之時,皇后的眉頭卻是愈發緊蹙,原來那持“阿吾”金牌的女子,乃是慶元王的新寵。顯然是頭一遭進宮,見了宮中貴人,不由嚇得跪地發抖。 金玉哪里知道自己一覺醒來便出了這樣的大事,連忙梳洗打扮一番,跟著殿下面見皇后。 金玉顫抖著跪在地上,但見一只修長的手落在眼前,月白長衫,繡以丹桂瓊華。 她慢慢抬頭,見那人腰間系著一枚玉玨,再看那人的容貌,俊逸灑脫,與慶元王有七分相似,卻是儒雅風流之姿,正是慶平王燕栩。 “這是你的金牌么?”燕栩問。 “是我的?!苯鹩竦耐鼠E然放大,一把奪過那金牌抱在懷中。這是殿下賜給她的,說見金牌如見家主,還說以后府上不再有阿吾,只有金玉。 她日夜抱著金牌入睡,如同有殿下相伴,金牌何時離了她的身,她竟然不知? 淑妃見狀面色一沉,“沒規矩的奴婢,皇后娘娘在此,還不快放下證物!” 證物,什么證物!金玉茫然睜大了眼,但見那淑妃的容貌與慶元王有些相似,卻也不知二人的關系,只得戀戀不舍地將金牌還到燕栩手中。 “兒臣的愛妾自幼長于連江小城,還望皇后,淑妃二位娘娘念她年少不懂事,放過她這一回?!毖嗷竻s是跪在金玉面前,俯身拜謝。 非但燕榕看得愣了,便是燕栩也未曾料到慶元王竟會如此包庇一個奴婢。燕桓分明是認下了金玉殺害孟蘭的事實,可是任誰都看得出來,慶元王這是在保一個奴婢,為的是盡快將此事壓下,不影響各地官員年末述職,倒是個識大體的。 燕栩不由琢磨起手上的金牌,他的皇兄,素來冷情的慶元王殿下,原來是在保這金牌的主人。 后宮死了一個婢女,就像是死了一只老鼠一樣悄無聲息。 趙辛憤憤不平道:“孟蘭昨日并未回來,殿下為何不說?” 燕桓只是笑道:“還不是時候?!?/br> “說得好?!笔珏穆曇粲挠亩?,人也已到了不遠處。 燕桓似乎是早知她要來,將她讓至上首道,跪拜道:“姨母?!?/br> “皇兒已經是一城之主,起身吧?!笨吹竭@個孩子,淑妃多少會想起已逝的jiejie。她不由溫和道:“告訴姨母,你當真喜愛那個女子?” 經過早上的一番驚嚇,金玉有些魂不守舍地獨坐在廊下,纖薄的身子于風中更添楚楚可憐。 “兒臣不過是到了該有暖床人的年齡,姨母不必掛懷?!毖嗷复?,“小門小戶的女子,自是難登大雅?!?/br> “如此便好?!笔珏鷩@息,幸得燕桓沒有因為此等姿色的女子耽誤了正事,“可是今日之事,陛下那邊,卻是壓不住了?!?/br> “有些人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卻巴不得全天下都看你的笑話?!笔珏溃骸皸壸浔\嚨牡览?,皇兒比我更明白?!?/br> 燕桓點頭稱是。 燕桓年少之時,難免有些脾氣,時常惹得龍顏大怒,如今出宮不到三年,城府與心思卻更勝從前,令淑妃不覺愈發放心,“你能如此,姨母便安心了?!?/br> 及至入夜,趙辛見殿下依然坐在案前,反反復復寫下三個名字,孟蘭,金玉,顏柳。 趙辛疑惑道:“殿下這是……” “都該死?!毖嗷笇懥T,卻又將紙箋放在燭臺之上燒盡。 “我記得阿吾說過,顏柳不該殺?!壁w辛道。 燕桓嗤笑,“你也知道,她是淑妃的人?” 趙辛點頭,“從前不知,可是自金玉失了金牌……除了她,無人能在永福殿里行竊?!?/br> “阿吾說顏柳不該殺,你以為是何故?”燕桓又問。 “因為她有可用之處?!壁w辛答。 燕桓繼續問,“趙辛,本王是否太過寵愛阿吾?” 趙辛一愣,從未想過殿下會問他這樣的問題。 次日一早,當余年年再次裝模作樣地在永安殿探頭探腦,卻看到對面永福殿的閣樓上站著一個女子,確切的說,是掛著一具女尸。 余年年失聲尖叫的時候,燕桓正在用膳。顏柳靜靜跪坐在他身側道:“金玉嫉妒孟蘭受寵,溺殺其與永明池,而后畏罪自縊而亡。此事絕無紕漏,請殿下放心?!?/br> 燕桓點頭,“正所謂良禽擇木,你做的很好?!?/br> 顏柳堪堪拜服,“殿下可曾對我動過殺心?” 燕桓點頭。 顏柳一驚,咬著唇角道:“是否但凡欺瞞殿下者,都該死?” 燕桓便又點頭。 “那……我……”顏柳不知該如何問他。 “我只留一種人,即對我有用之人?!毖嗷杆剖侵浪獑柺裁?。 顏柳始終有一句話沒問出來,那殿下為何沒有殺了阿吾? ☆、寂然無聲 南楚皇帝三年前親征南夷,斬殺敵將之時墜馬落下腿疾。近年深居簡出,便是連早朝也倚靠在屏風后的軟榻之上。 楚帝在位之年,以卓越的文治武功征服四野,如今雖因腿疾不再四處擴張國土,卻仍是鐵血手腕,軍政在握。 這幾日各地官員回京述職。自遠處遙遙相望,眾臣列隊于乾明宮外覲見,有如朝圣的教眾般絡繹不絕。 今日一早,各殿皇子便也去了乾明宮。林馥在永安殿來回踱步,面上隱隱升起幾分焦躁。 自從前日與齊贏打了照面,心上的不安便日益擴大。齊贏不是旁人,乃是兩年前,入了北齊為使的梁國貴胄。 此等鮮衣怒馬,容姿卓絕的少年郎,一時名動贏都。彼時小主公也吵著鬧著要看那風流梁使,而后二人一見如故,小主公更是要柔柔地喚他一聲“齊贏哥哥”。 齊贏任期結束之后便去了西北之地,皇后還會時常提起風流倜儻的梁使大人。 梁使齊贏,林馥又怎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