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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占了他的旗艦自住,指揮他的軍士,使喚他的婢女,更是搶在他之前招安了文錦,他簡直要被慶元王占盡了便宜。 燕桓初戰白水城便鎩羽而歸,燕榕一直以為皇兄不擅長水戰。誰知這樓船的機動能力、火器配備竟是與他不相上下。 而皇兄調動樓船的目的只有一個,竟是為了讓他的小愛寵不再暈船! 燕榕深深地感覺到,他被里里外外,徹徹底底利用了! 船一靠岸,便由慶元王府的周闖及白薇領著士卒救治受傷者。慶元王殿下心情不錯,牽著小愛寵的小手,又瞧了瞧身側臉色極差的弟弟,不由道:“恨我?” 燕榕“哼”了一聲,“明知故問!” “那日-我讓你滅火救人,你可知用意何在?”燕桓并不理會他的怨氣。 “不過是為了占領我的船!”燕榕負氣道。 “膚淺?!毖嗷傅闪怂谎?,“你所救之人,皆是參加伏龍島主婚禮的賓客。他們之中的雖有寇匪,卻也不乏周遭諸國的能人異士。我讓你出手,便是要你施了恩惠于諸人。你碧海之城日后的營生發展,難道只是憑借一次次的窮兵黷武?還是倚靠大面積的濱海鹽堿地,每年顆粒無收?” 燕榕不由怔忪,醍醐灌頂一般睜大了眼,“皇兄的意思是……” 秦悅微微側目,這恐怕是她認識燕桓以來,他說話最多的一次。他的情緒本就不易外露,大多數時候全憑秦悅揣摩猜測。他對弟弟燕榕看似處處欺辱、擠兌,實則極為關心,燕桓真是外冷內熱的一個怪人! 秦悅見他忽然在燕榕額頭拍了一記,“糞土之墻不可圬!” 她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燕榕面上愈發難看,“連小嫂子也取笑我?!?/br> “殿下不要這樣稱呼我……”秦悅連忙推脫,這一口一個嫂子,實在是令她羞憤難當。 燕桓忽然松開她的手,轉而扶在她的腰間,將她往懷里帶了帶,“無妨?!?/br> 秦悅尚未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便聽他問道:“北齊之境產鹽嗎?” 秦悅猶記得曾經坐在父皇懷中批閱奏章的情形,因為北齊境內河流、湖泊極少,雖有臨海的幾座小城,只能產出少量不宜食用的海鹽。 父皇曾經為此頗為苦惱,他說過,“一旦戰事驟起,鹽的流通必定成為我朝掣肘之痛?!?/br> 彼時秦悅還小,不太明白父皇的苦惱,此時燕桓一問,倒是令她回憶起了這一段往事。 “民眾所食之鹽,無外乎西北梁國的池鹽,南楚的井鹽,如殿下所知,北齊境內……總之是沒有?!?/br> 燕桓見她賭氣似的咬了咬下唇,仿佛讓她承認自己國家物資短缺,是一件極為可恥的事情。 “北齊雖與南楚連年交戰,對梁國卻是拉攏親近的姿態,皆因不能斷了食鹽的貿易渠道?!毖嗷傅皖^笑了笑,“我說的對不對?” 秦悅點點頭,“嗯?!?/br> “你父親當年,就沒有提出過一些別的建議?”他又問。 “他……”他口中的父親,指的是北齊先丞相管佟,早在三年前,管相便提出了一系列革新措施,除了對農業制度改革,在朝政之內,甚至欲效仿別國的科舉之制,更要學習梁國允許女子入朝為官。 “父親說過,富其家者資之國,富其國者資之天下?!鼻貝偑q記得管相那封奏章,于朝中引起軒然大波,朝臣唇槍舌劍了整整三月余。 “他諫言說,不應死守傳統的重農抑商,而是要在農本基礎上,發展民間經商?!?/br> 這般違逆祖宗之法的言論,其結果可想而知。以太平王遲榮為首的貴族聯名上書,揚言要彈劾管相,誅其九族。而父皇力排眾議,雖是保下了管相,可是管相那些改革之舉,卻一件也沒有落實。 她曾經恨過,哭過,手足無措過,父皇母后心懷天下,他們究竟犯下何等錯誤,落得個太平王起兵造反,雙雙命喪贏都的下場。 可是這一路逃難至今,她終于明白了,父皇母后心中那樣的安平樂土,終究難以實現。妄圖推翻舊制,建立更好的國,絕非一朝一夕之事,這可能是幾代人為之努力的方向。 可是如今,他們都已經不在了。 “富其家者資之國,富其國者資之天下……”燕桓若有所思地琢磨了一會,轉而望向燕榕。 燕榕的眸子轉了轉,忽然笑了,“碧海城臨海而立,井鹽耕種卻是無望,不過海上貿易倒是可以一試?!?/br> “小皇嫂真是博聞強識!”燕榕琢磨了半晌,他怎么就沒想到,譬如被他救下的那個半死不活的色胚,不就是東臨國的裴小侯爺么,那迷一樣的東臨國香料每每遭京中貴胄哄搶。何不借此機會,與那草包小侯爺結識一番? 燕榕狹長的眸子噙了笑,但見這小嫂子年紀雖小,卻是出落得十分美貌,她周身無一綴飾,右臂還受了傷,可是她站在這里,依舊艷光四射?;市蛛m然對她有幾分拿捏,實則左右不了她半分。他的心思動了動,“小皇嫂不如與我同回碧海城,綾羅綢緞,山珍海味享用不盡。而我素來憐香惜玉,也不會如皇兄一般,貿然傷了嬌軟女子……” 燕榕突然一個閃身,臀上被人踹了一記?;市值穆曇衾滹`颼地響起,“滾!” 燕桓的眸子沉了沉,見燕榕頭也不回地逃了。不學無術的蠢貨,也敢在此撩撥他的阿吾!不長進的混帳東西! “你父親……” 扶著纖腰的手忽然收緊,燕桓將她攬至少身前,卻見秦悅垂著眸子,眼角的淚花閃了閃。 話到嘴邊只得咽了下去,他轉而道:“思及往事,傷心了?” 秦悅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痛得眼淚直流。此時她頭頂管林之名,若是燕桓問她些政要之事,勉強可以應對。若是有朝一日問起她北齊軍務,她該如何回答? 且不說她真的不懂,便是她有統率三軍之才,也萬不能將本國軍政透露半分于敵國。 她沒有辦法,唯有倚仗他對她的幾分縱容,裝作傷心欲絕的樣子,堵住他后面的話。 “父母和jiejie都已不在,我只是有些想念他們?!彼低悼戳搜嗷敢谎?,卻見他嘆了一口氣,溫熱的拇指擦拭著她的淚珠,聲音柔和道:“過去那些傷心往事,本王不會再問,不準哭了?!?/br> 秦悅未曾料到,她竟能得到他的許諾:今后不再追問她的過往! -------- 注:“富其家者資之國,富其國者資之天下”,王安石。 ☆、乘風破浪 秦悅還記得小時候,每當她調皮搗蛋,惹得龍顏大怒,父皇會一把揪過她,不由分說按在腿上打屁股。她知道自己大難臨頭,總會裝模作樣地擠出幾滴眼淚,一邊哭一邊求饒。父皇雖然嚴厲,可是每每看到她這般模樣,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