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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啟壽頓時傻了眼,督主這是……要逼宮?皇帝一旦晏駕,這和嬪娘娘肚子里孩子就是皇上唯一的子嗣,若是將來繼承大統,那就是榮登太后之尊,督主這會不將人送出來,還要圍起來,這不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么? 彎起眉梢,銳聲道:“咱家吩咐的話,聽不懂么?” “奴才省得,奴才省得,奴才這就去辦!”說著踉踉蹌蹌往后退著,直直往東廠去調派人手。 陸淵順著長廊一直到西長街,覺得大事不妙,當初解決和嬪的事并未放在心上,料理完就急急和衛辭一塊下江南了,宮里頭也沒甚追究,都是鄭則盈料理的。這事是孫啟壽親自端過去的,這樣的事以前他也做了多少回,根本不會出差錯,從他眼皮子底下逃脫,要是沒人幫忙,和嬪哪里有那個能力在深宮之中暗結珠胎? 乾清宮內,此刻早已亂做一團,所有御醫全都趕了來,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幾乎是一夜之間,太后早就慌了神,將所有的閣臣聚集在一塊商量事宜。 杜太醫是太醫院里醫術最高的醫正,皇帝此刻睡在里間榻上,明黃色簾幔遮掩著看不清,透過一絲縫隙望見里頭灰青色的面容,樣子有些嚇人,太后心里發慌,問道:“杜太醫,你老實告訴哀家,皇上到底還有多少時日?” 太醫惶恐躬身跪下道:“皇上這病來的突然,是血氣兩虧的毛病,此前臣替皇上診脈的時候,就已發現不妥,當時開了藥方,誰知皇上非但沒忌諱,反倒變本加厲,這一來二去,熬干了精氣,上吐下痢,只怕是挨不到明兒天亮?!?/br> 太后一個踉蹌,跌坐在梨花椅圈里,拍著桌案恨道:“這一國之君,縱情聲色最是要不得!早些時候我天天勸,說多了又嫌我嘮叨,現在熬空了身子,可倒好!” 鄭則盈站在一旁,朝杜太醫使眼色,示意他退下,抹淚上前道:“先前我也勸過,誰知前段時間,陛下迷上一個乾清宮侍奉的宮女,沒日沒夜的糾纏,這才……”說著淚如雨下,不能自己。 各位閣老們勸慰道:“眼下再追究也無用了,不過一個宮女,處死了也不足為惜,只是陛下尚無子嗣,這皇位該如何商榷才是大事?!?/br> 這么一說,大伙都心知肚明,只是眼下皇帝還未咽氣,這么明目張膽的立人不厚道??傻降滓策€是大事,只是要立誰,誰的心里都有置喙,無非只有兩人選。 按照大郢的繼大統規制,兄終弟及,豫王司馬烜是不二人選??善抉R烜腦子不靈光,小時候燒壞了腦子,到現在身邊還有個半大的乳娘,倘若要這樣的人坐上九五之尊,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 可藩王之中除了豫王剩下的就只有燕王燕惟如了,可燕王畢竟是異姓之王,不在宗族之列,這大權豈有旁落的道理。 可若論優勢,這乾清宮內的閣老,至少有一大半是燕王的人,早就在陸淵回宮,就替燕王搭了不少線,再加上燕王手上握有重兵,起兵奪位也是一瞬間的事情。 正躊躇間,外頭進來一個朱紅曳撒的人,掩手福道:“太后娘娘?!?/br> 太后抹淚轉頭,“陸淵也來了,你說說這到底該立誰好?” 眾人一滯,太后歷來重視這位權宦,連這樣的儲位大事也要問他,陸淵掩了掩手道:“臣當以為,若按治理天下的本事,燕王當屬無二?!?/br> 一旁的尚書立馬甩袖一哼,指著他罵道:“一個閹人!也妄想議論朝政,歷來皇儲血統不容混雜,你這大膽閹豎居然要擁立一個外人,你到底是何居心!” 首輔鄭安靜立在側,拱手道:“太后,臣倒以為督主的話也不無道理,眼下國勢緊急,國不可一如無君,豫王的情況大伙心中也都有數,倒不如立了燕王,要想血統,日后再從豫王子嗣中挑選聰明伶俐的就是了,太后以為如何?” “首輔所言極是,只是……” 尚書接過來沖道:“首輔這計策恐怕不行罷,只怕是儲君一立,要想再改回來簡直就是難于登天!” 太后不耐煩道:“行了,都在這守著,這事還得要皇上親自來定奪,派人看著,皇上只要一醒,立馬派人問清楚,到底是立豫王還是燕王,畢竟皇帝才是這大郢的主子?!?/br> “哀家要先回仁壽宮一趟,皇上一醒,立馬來叫哀家?!?/br> 青榕攙著太后出了乾清宮,這宮里頭都是燕王的眼線,連太后也看出來了,首輔是,眾閣臣是,就連陸淵也是。 “娘娘,您打算怎么辦?要不要奴婢去景福宮將人接來?” “暫時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的好,和嬪肚子里的尚且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得要有兩三月才能見曉,更何況,是不是皇帝的龍種還兩說?!?/br> 青榕大驚,“娘娘……” “這宮里頭到處重重圍圍,她和嬪若是無人指使,哪里能想得出來這一招?” “您的意思是……燕王?” “和嬪是燕王送進宮來的,當初向哀家提這件事的時候,哀家就猶豫了下,燕王的算盤無非是想挾天子以令諸侯,可皇帝畢竟無子嗣,哀家這才出此下策答應了她?!?/br> 太醫早年曾診斷過,皇帝有可能患了不孕的癥狀,這后宮生不出來子嗣根本就是有緣由的,可她還是抱了一線生機,就答應了和嬪讓她一試,誰知竟真的懷孕了。 她不敢肯定到底是不是皇帝的子嗣,就沒對外聲張,一來是為了和嬪能夠順利生下子嗣,二來是想等生下了來個滴血認親,若是皇帝的子嗣自然皆大歡喜,可若不是,也好秘密處決了她。 可如今半道上出了亂子,誰也不曾料到皇帝竟然這會撐不住了。 “那娘娘打算怎么處置和嬪?” 太后嘆了一口氣,抬頭望向冬青上白雪皚皚,只覺眼睛刺痛,眼淚止不住往下流,白發人送黑發人,為什么她想守護的人總是一個一個走在她前頭。 “看今夜了,若是她能活過今夜,那哀家就相信她與燕王毫無瓜葛,可若是她活不過今晚……哀家就是棄了這大郢也不要司馬家的子嗣做一個亡國奴的傀儡!” 第56章 一場交易 月上中天,陸淵從廊下家出來往貞順門上去,此刻宮里全都是他的人,皇上臥床不起,橫豎就是今晚的事,大伙都在乾清宮里,沒人有閑心到這冷宮里來。 景福宮外,孫啟壽帶著七八個心腹站在殿外,看見陸淵連忙上前道:“督主……” 他扯了下嘴角,“里頭什么情況?” “果然不出您所料,和嬪一聽圣躬微恙,非吵著要出去,奴才怕出事情,就都叫出來了?!?/br> 陸淵聽罷,提著曳撒邁進大殿里,前腳剛邁進去,一個青花瓷瓶就砸在腳邊,滿地碎得玻璃渣子,連下腳的地兒都沒有。 和嬪站在龍鳳落地罩旁的燈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