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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明舉起了手中的金色虎符,朗聲道,“我奉圣上之命清查錦衣衛內鬼,捉拿謀逆,爾等受人蠱惑,罪不至死,若束手就擒,可以網開一面?!?/br> 前有蘇景明虎符作保,后有麒麟軍壓陣,亂軍們誰還敢攔,紛紛扔下了手中兵刃,跪了下來。 燕王翻身下馬,穩穩向乾清宮的漢白玉臺階走去。 第87章 乾清宮內的人都在等。 看到一身黑甲穩步而來的燕王, 皇長孫下意識想要后退, 他緊抿著唇克制住了心中的慌亂, 揚聲問道:“四叔,你怎么來了?” 隨后皇長孫就看到了站在燕王身后的蘇景明,他臉色一白, 頓時明白自己中了圈套。 “侄兒可是疑惑本王為何能出現在這里?”燕王輕笑著上前,逼得皇長孫踉蹌后退。他卻大步走到了皇帝龍榻前屈膝跪下,“父皇?!?/br> 皇帝看著眼前戎容暨暨的燕王, 目中流露出一絲贊許的笑意。 皇長孫越發的慌張, 強笑道:“四叔平安歸來真是太好了?!?/br> 燕王根本沒有看皇長孫, 他凝視著臉色蠟黃形容枯槁的皇帝,眼底透出哀色, 他知道皇帝的時間不多了。不論他算計過什么, 他的父皇對他終是有父子親情在的。 “石潼, 宣旨,”皇帝嘴角微揚,吩咐石潼道。 皇長孫這才注意到皇帝的傳位詔書不知何時竟然寫完了,興許, 萬一詔書上寫的是他的名字呢?抱著這一分希望,他低頭跪下了。 這屋子里既有重臣也有亂賊更有未來的帝王, 人人都在等這一紙詔書, 屏氣凝神, 靜得落針可聞。石潼拿著詔書的手很穩, 他大聲宣讀傳位詔書的聲音從這大殿里遠遠傳了出去, “今朕欲傳大位于皇四子溢,重臣工當戮力同心,共戴新君,以匡社稷?!?/br> “兒臣領旨,”燕王聲如磬玉。 跟著付玉進宮的大臣們都很識趣地叩首領旨了,“臣等謹遵圣命?!?/br> 皇長孫被這齊聲所驚醒,猛然站了起來去奪石潼手上的詔書,“這不可能,我不相信!” 石潼不曾防備一貫溫和的皇長孫會突然暴起,手上的詔書就被皇長孫奪走了?;书L孫急躁地展開詔書一看,只見詔書上的墨跡都還未干,天子之璽的大印蓋在上頭,鮮艷奪目。然而最醒目的是“皇四子溢”四字,刺得皇長孫如被利刃割目,暴怒地撕扯這張令他美夢破滅的詔書。 然而詔書所用的絹帛最是精細柔韌,皇長孫一個文弱少年又怎么可能扯得動,他還欲發狂,就被蘇景明親手摁在地上動彈不得了。 “蘇景明,是你背叛了我,”皇長孫忿恨地看著蘇景明,如果目光可以殺人,蘇景明恐怕已經遭受了三千六百刀的凌遲之刑了。 “我忠心的人從來都只有圣上一人,談何背叛皇長孫,”蘇景明在皇長孫身上按了按,也不知道使得什么手段,他松開了手,皇長孫還是爬不起來。 “圣上,臣幸不辱命,”蘇景明安安穩穩地向皇帝復命,跟燕王那是井水不犯河水,看起來清清白白。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皇帝也不計較蘇景明究竟有沒有倒向燕王了,太子廢了,長孫也不夠聰明,這江山除了燕王也沒有人能讓他放心了,皇帝微微抬手讓蘇景明起來了。 從燕王進來就不發一詞的內閣首輔付玉在這時忽然開口了,“臣請圣上三思,燕王血脈不正,不宜繼承大統?!?/br> 年紀老邁的內閣首輔大臣望著龍榻上的帝王,兩人目光交匯,他深深地叩下頭去。燕王并非不好,但是傳位給燕王,與前朝復辟又有何異?這才是從皇帝還是異姓王時候就追隨在皇帝身邊,一身忠心耿耿的付玉投向了皇長孫的原因。 皇帝想起了起草完廢太子詔書之后,與付玉在繼任人選上的爭執。他這個老伙計反對燕王繼位的原因就是燕王身負前朝血脈。然而前朝血脈又如何呢,難道不也是他李氏之子?人之將死,皇帝也看得明白了。 “朕意已決,”皇帝斬金截鐵,目視付玉。 付玉嘆息著閉上了眼,也罷了,此時還有誰能越過燕王呢? 皇帝又叫石潼從他枕頭下的匣子里拿出來一旨詔書,當眾宣讀了,卻是廢錢皇后,立朱賢妃為后的立后詔書。 “哈哈哈,”錢皇后看見這早有準備的廢后立后詔書,忽然張狂地笑起來,她笑得前仰后合,忽然一把扯下了自己頭上的鳳冠,狠狠地摔在地上,碎珠聲中,她笑得快意,“李立枉你自負深情,你可知道那個賤人是怎么死的?是你的新皇后每日一碗燕窩粥養死的??!” “你說什么?”皇帝驚怒交加,一雙渾濁的眼睛就像被點燃的火,亮得驚人。 “呵,小賤人毒死了老賤人,你還把她當個金貴瓷器捧著,我看得真是高興吶,”錢皇后冷笑著用腳碾了碾摔在地上的鳳冠,把那頂精美絕倫的九龍九鳳珍珠后冠當作了腳底泥踩得稀碎。 錢皇后的話猶如火上澆油,在皇帝本就枯朽的身體上點了一把火,他怒極攻心,吐出了一口鮮紅的血。 “原來你的血還是紅的,”錢皇后惡毒地笑了笑,“我還以為在你不顧二郎三郎死活的時候,這顆心就爛掉了呢?到了地下,你說他們會不會認你這個父皇???” “拿下她!”燕王壓下心底的震驚,扶住了皇帝,叫人去拿發了瘋的錢皇后。 此時沒有人再顧忌錢皇后身份的特殊,她被人堵住了嘴,只能怨毒地看著還能茍延殘喘的皇帝。 沒了錢皇后的瘋言瘋語,殿中只聽見皇帝越發急促艱難的喘息聲。為了應付太子和皇長孫的謀逆,他又用了提神的藥,本該忌急忌怒,被錢皇后這一激,藥力反噬,整個人就如坍塌的高樓,再不可逆轉,轟然倒下了。 “燒,燒了,”皇帝艱難地發出嘶啞的聲音。 燕王讓皇帝靠在他身上,他向石潼伸出手。 石潼的視線與燕王的目光對上,只覺得他目色深沉如墨,看不出半分情緒。他忙把那張皇帝親筆手書的立后詔書遞給了燕王。 燕王拿了詔書在手里,雙手一震,就把這詔書分成了兩半,他沉默地把寫著立賢妃為后的部分放到了石潼移過來的蠟燭上,親手把它燒成了灰。 “朕要賢妃殉葬,”皇帝抓住了燕王的手,亮得驚人的眼睛緊緊盯著燕王。枉他一生算計,到頭來卻在枕邊人身上狠狠地跌了個跟頭。 皇帝的手勁大得驚人,手心是不正常的guntang,燕王呼吸微促,聲音艱澀,“兒臣,遵旨?!别埵巧畛寥缢?,在聽見生母竟然是被養母害死這樣的驚人內幕,也難以保持平靜。 聽了燕王的回答,皇帝眼中的火光像被風吹滅的殘燭,猛然暗下去了。 “圣上駕崩了!”石潼閉上眼睛,一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