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痣漂亮得像顆小巧的紅豆。 可她年紀還那么小呢,六月初六才十四歲,怎么就嫁做了人婦? 阿福脫口而出說了夫君二字,被自己嚇到了,她竟覺得心里甜滋滋的,方才的語氣似乎還有點炫耀?呸呸,狗王爺再好,也是仇人,她怎么能覺得甜!阿福咬咬唇,慌忙把這不該有的心思壓下去了。 顧氏輕易就發覺了她突然低落下去的情緒,蹙著眉想,難道是她夫君對她不好?她心中又痛又擔憂,輕聲道:“我夫家姓蘇,不知小娘子夫家是?”顧氏已經在盤算怎么為女兒撐腰了。 她不過是個小小侍妾,怎么能厚著臉皮說燕王是自己夫家呢,阿福心里酸酸的,說不出話來。 她本就不是善于掩藏情緒的人,又是在這個讓她格外想要親近的夫人溫柔的注視下,阿福沒能克制住自己的酸澀,眼圈兒有點紅,心里委屈,還不能說。 蘇景明看見meimei一臉的幽怨之色,又想起那天王承恩輕描淡寫的一句不過是個侍妾而已,背在身后的手握起了拳頭,打定了主意不管燕王有什么條件,他也要把meimei搶回家。 顧氏見此就更心疼了,定然是她夫家不好,否則怎么會是這般模樣?她克制不住伸出手去摟住了阿福,拍拍她的后背柔聲道:“若是委屈就對我說,我兒子是大官,叫他為你做主?!?/br> 蘇景明贊同地點了點頭,下黑手、打悶棍、套麻袋這種事,身為錦衣衛他可是很熟練的。 母子倆完全忽視了阿福被養得油光水滑圓潤白嫩的模樣和她身上那一身貴得等閑人家的正室都穿不起的衣裳首飾。 翠眉得了燕王吩咐,知道不能打擾長興伯夫人與徐夫人相交,可看著長興伯夫人和世子的樣子,她覺得很不對勁了,這兩個完全是一副要跟王爺搶人的架勢啊,徐夫人單純,還生著病,怕不是要被哄了去? 她該不該叫人去提醒王爺一聲兒? 還好阿福自己打破了她的顧慮,阿福十分感動地拒絕了顧氏的提議,“多謝蘇夫人好意,夫君待我還是極好的,并沒有受到委屈?!?/br> 捫心自問,燕王府后宅里清凈得像是只有她一個女人,燕王對她的用心遠比她付出的多了。若是燕王不是火燒香如故的兇手該多好。 嘴上說著好,眉間的憂愁又是為了什么么?顧氏不能放心,提議一起去廂房坐坐。 阿福也想多同這位夫人親近,兩人便起身去了知客僧備下的禪房。蘇景明就背著手去找了燕王。 “這靜安寺的素點和清茶極為有名,”顧氏把一疊綠得如清明新茶的糕點往阿福跟前推了推,“這是靜安寺自產的云霧茶做的茶果,你嘗嘗?!?/br> 阿福見那茶果一個個只有湯圓大小,看起來瑩潤可愛,便從善如流拿起了一個咬了一口,入口就是滿嘴的茶香,甜而不膩,軟滑微彈,果真是極為美味。 顧氏看她喜歡,越發的高興,提了茶壺,親手為她倒茶。 “夫人,還是我來吧,”阿?;艔埲尣鑹?,她怎么能讓長輩給她倒茶呢。 顧氏伸手一探壺身,心中一動,借機把茶潑在了阿福身上。 阿福猝不及防,就感覺胸口一熱,被撲了滿懷茶香。 顧氏已疾步過來,撫著她的胸口焦急道:“可燙到了?”盡管茶只溫熱,顧氏還是怕會傷到了她。 夏日衣裳薄,弄濕以后貼在了胸口,阿福這會兒只感覺涼颼颼的,哪里會燙到,連忙搖頭,“沒有沒有,這茶都冷了一點也不燙?!?/br> “可是你的衣裳都濕了,”顧氏掏出帕子給阿福擦擦,隔著薄薄的衣裳,顧氏摸到了衣下的硬物,她不動聲色地按了按,察覺那硬物是個觀音墜子的輪廓,心猛地跳起來。 阿??聪虼涿?。 翠眉一臉自責,“夫人,奴婢忘了多帶一套衣裳?!敝灰詾槭瞧狡桨舶驳臒齻€香,誰知道會濕了衣裳呢,她還是欠些周全。翠眉想到伺候王爺事事巨細的王承恩,決心回去向他多取經。 小姑娘的夫家未免太不可靠了,出門進香,丫頭都不仔細準備周全,顧氏有些后悔自己下手重了,要是受了涼可怎么辦? “不妨事,天熱一會兒就干了?!卑⒏Pχ鴮捨孔载煹拇涿己颓妇蔚乜粗约旱念櫴?。 “這怎么成,正巧我帶了多余的衣裳,小娘子若是不嫌棄,先穿我的好了,”顧氏叫丫頭把她的衣裳拿來,強硬地拉了阿福進內室去換衣裳。 阿福卻不過她的好意,只好在顧氏溫和而不容不拒絕的注視下,羞答答地解開了衣裳。 顧氏一眼就看見了她雪白胸脯上雜亂的暗色痕跡,只覺眼前一黑,知道小姑娘嫁人和親眼看見小姑娘被豬拱了是兩回事,顧氏暗暗把那個混賬男人罵了一遍,趕在小姑娘把衣裳換好之前終于從曖昧痕跡中找到了她心口上的朱砂色胎記。 旁人只知道她為女兒畫的畫像上額間有顆紅痣,卻不知道她女兒心口還有一顆花瓣似的胎記。 她剛見到蘇景如的時候,確實以為是兒子找到了女兒,但是蘇景如心口并沒有胎記。顧氏盡管失望,還是不忍拂了兒子好意,她已經糊涂了太久,該清醒過來了。 女兒當年被扔在了亂葬崗,七月的曝曬和亂葬崗上橫行的野狗,那么弱小的嬰兒怎么可能還活著呢。顧氏決定認命。 誰曾想,在她認命之后,上天垂憐,竟把女兒送到了她的眼前。 “夫人,你怎么哭了?”阿福剛把內衫穿上,蘇夫人身姿高挑,她的衣裳穿在她身上有些空蕩蕩的,她正想請蘇夫人幫忙理一理袖子,就看見蘇夫人的眼淚短線的珠子一樣落下來。 這是怎么了?剛剛還好好的兒的。阿福心慌意亂,顧不得自己衣裳不整,伸手去扶,不提防蘇夫人一滴眼淚落在她手上,燙得她心口一疼,自己也想哭了。 “阿福,”顧氏緊緊抓著阿福的手不放,生怕自己一松手她就不見了。 蘇夫人怎么知道她叫阿福?阿福不由擯住了呼吸,就聽蘇夫人緩緩道:“你是六月初六的生辰,生來額頭上就有一顆鮮艷的紅痣,心口上還有一瓣朱色胎記,我期盼你一生平安順遂、福樂安康,就給你取了個小名叫阿福?!?/br> 顧氏說著笑了笑,眼角的淚珠晶瑩剔透,“你身上帶著的觀音墜子,是你父親年輕時候送我的小像,他怕被我父親發現,就雕成了觀音的模樣?!?/br> 難怪她覺得蘇夫人面善,她日日佩戴的觀音墜子可不就是照著蘇夫人的模樣來雕的。阿福心里已經相信了蘇夫人的話。 “真好,你平平安安長大了,跟我想的一樣漂亮又純善,”顧氏輕輕把阿福抱進了懷里,缺了一塊的心終于填上了。 阿福溫順地任由她抱著,聞著她身上淡雅的清香,卻想起了記憶里已經模糊的爹娘,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