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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安學表演,她慕名看過這場劇。 戲里,江濱柳和云之凡在上海走散,數年錯過,年老才重逢。 戲里,江濱柳還問,之凡,這些年,你有沒有想過我? 當時安安哭得不能自已。 時間讓感情變得厚重,讓本就不多的回憶變得彌足珍貴。 她想啊,怎么不想? 紅色字幕滾動完一遍又一遍,安安轉眸。 天色完全暗下來。路燈一盞接一盞亮起,蜿蜒向前,不斷延伸,構成夜空下璀璨的河。照亮人們回家的路。 家呀,多么美好的字眼。 安安也想過結婚,她也想有個家。三年前,她就想和陸昂結婚了。 在那個干凈而潔白的房子里。 她要和他結婚,她要給他生孩子,她要和他永遠在一起。此生此世,永不分開。 她不想等到年老才重逢。 她還想給他生孩子呢…… 獨自站在這座忙碌而陌生的都市里,安安忽然無比想念他,她太想他了,想到瘋狂,想到痛苦,想到要死了。 眼眶發熱發酸發脹。 可安安不知道該去哪兒找他。擦肩而過的都是陌生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都不是他,一個都不是! 沒有一個是他…… 這個念頭真讓她絕望。 安安茫然凝視前方。 她傻傻望著這個世界。 忽然,安安愣了一愣,她瘋了一樣要過馬路。 筆直的馬路車流穿梭不息,偏偏紅燈亮著,安安扭頭想找過街天橋,可兩邊都沒有!安安死死盯住路對面!路對面,有個個子高高的男人隔著車河經過,他身高腿長,他穿純色T恤和牛仔褲,他的左手手腕纏著絲帶。 紅燈還是亮著,安安度秒如年。她視線一直追隨對面那個男人。車流穿梭,他的背影若隱若現,時而能看見一點,時而徹底被擋住……不知過了多久,紅燈終于開始倒數! 10、9、8、7……3、2、1! 安安急匆匆跑過去。 她穿高跟鞋,卻跑得飛快。 穿過前面所有的人潮,她不停穿過,她不停地往前跑,不停往前追。 她心慌極了。 那個名字就要脫口而出了,那兩個字在她舌尖上傾吐了無數次的。 陸昂啊,陸昂。 她終于要追上那個男人了,可還有短短幾步,安安卻意外頓住。 那個不是陸昂。 他不是。 只要看一眼,她就知道是不是他。 站在那兒,眼睜睜看著那個男人走遠、離開、再也不見,安安忽然淚流滿面。 她無聲痛哭。 安安低頭,抹了抹眼淚。 陸昂會來找她的。安安告訴自己,他今天不來,她就等他到明天,明天不來,她就等到后天。她要一直一直等下去,等他回來,等他出現。 等到他們重逢的那一刻。 安安擦干眼淚,戴上墨鏡。雙手插在口袋,她獨自走進路燈蜿蜒的明亮里。這是一條歸家的路,她一直在等他。 * 趙顯平見到安安,是崩潰的。 “輝姐已經跟我解約?!壁w顯平必須提醒她。 “我知道?!卑舶裁嫒莸?,“但那是輝姐的決定,不是我?!?/br> “所以呢?”趙顯平拿著水杯,睨她。 安安給出條件:“我不要錢,我就要在這里唱歌?!?/br> “為什么?”趙顯平格外無奈,“干嘛這么執著?” “我怕有人找不到我?!卑舶厕D向外面,“我們第一次在北京散步,就經過這里。他知道我會唱歌,他會來找我?!鳖D了一頓,安安拜托他:“如果哪天你不打算開了,請一定把這家店轉給我?!?/br> 沉默很久,趙顯平說:“隨便你,我可不給你工資?!?/br> “當然?!?/br> 趙顯平的酒吧在那所藝校旁邊,主打文藝小資氣息。過了八點,底下的人漸漸多起來,安安走上臺。 明亮奪目的燈光打下來,安安看不清底下任何的人。 只有一道又一道身影。 她化過去的那種濃妝,黑色眼影,眼尾抹亮粉,頭發燙成波浪,沒什么人能認出她一個配角。安安坐在高腳凳上,黑色話筒架支在面前,她開口,開始唱歌。 安安一首接一首的唱。 她唱中文,她唱英文。 那些音符縈繞上空,在璀璨的繁星下,繪出一條曼妙的歸途。 歸途這一端是她,而另一端是她終生摯愛的男人。 她在等他來。 他做過承諾,就一定會來。 * 陸昂和老齊處理完那起報警,已經晚上九點多。菜場有幾個刺頭,明目張膽收保護費,如今一并抓回來,審訊、錄口供,派出所的工作就是這樣繁瑣而忙碌。 陸昂暫時不用值班。 在食堂吃過晚飯,換掉警服,他推門出去。 隔壁是幾個結了婚的漢子,留在所里值班。一個在跟五歲的孩子視頻,還有一個洗衣服回來。見到陸昂,都熱情打招呼:“小陸,出去???” 陸昂“嗯”了一聲,笑道:“出去走走?!?/br> ☆、第五八章 晚風清涼, 北方的夜沒有南方那么潮濕、燥熱。走在清風里,陸昂難得輕松。 當時要安排他去別的地方, 陸昂沒答應。陸昂自己選擇來這里。高強問他,來這里做個民警, 究竟值不值得。 “沒什么值不值得?!?/br> ——這是陸昂當初的回答。 他做了選擇, 就不會后悔。如今走在這條路上,陸昂亦沒有后悔。 夜晚十點多,這座城市繁華依舊。遠處高樓林立,燈幕璀璨, 近處夜色撩人,悄悄探出它的專屬呢喃, 舍不得道別、說晚安。 林蔭道兩側是各式各樣的餐廳、咖啡館、酒吧,夜生活將將開始,一切熱鬧而喧囂。路對面就是他帶安安去過的那所學校。迎面遇到幾個學生,在激烈爭論今天的那場戲。這個鏡頭該怎么分,那個走位好不好。 一切生機勃勃, 一切昂然向上。 沒有硝煙, 沒有死亡,這正是他們用生命、用鮮血守護的安寧。 這樣的安寧真令人高興。 紅綠燈變化, 陸昂穿過馬路,來到學校門口。 校門口一排射燈從上往下照,學校的名字烙在高高的墻磚上, 和三年前一樣。 三年前, 他和安安在這里留下唯一的一張合影。 那個時候, 她挽著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微笑。 陸昂現在依舊能準確辨認他們當時站的位置。 那張照片他給了安安。他什么都不能留。 在相同的位置站了一會兒,陸昂走進學校。 他先去表演系的樓。 已經夜深了,教務處沒有老師在,樓道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