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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從禮好笑的看著她,將手里的衣服罩在她腦袋上:“穿衣服,出來吃飯?!?/br> 時吟慢吞吞地將他的睡袍套上,領口拉嚴實,帶子系得緊緊的,眨巴著眼:“周末你要去看阿姨嗎?” 之前,顧從禮每周末都會消失一天,電話短信全都聯系不到,時吟覺得這是個有秘密的男人,還經常腦補他腳踏兩條船,每個周末都和另一個美人你儂我儂的場景。 但是后來又仔細想想,顧主編那個陰晴不定的鬼畜性格,恐怕不會有第二個女人能在他手下活過三分鐘,時吟也就放心了。 顧從禮安靜了兩秒,點點頭:“嗯,一起?” 時吟撓撓頭,抿著唇看著他:“阿姨以后會喜歡我嗎?” 小姑娘跪坐在床上,仰著小腦袋不安地看著他,身上穿著他的睡袍,裹著他的被子,長發軟軟地披散在肩頭,乖得不得了的樣子。 顧從禮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會?!?/br> 他想不到,這個世界上有誰會不喜歡她。 * 時吟跟著顧從禮看過白露兩次,兩次都沒敢進去,只站在門口遙遙地看過她幾眼。 女人安靜地坐在床上,或者站在窗邊,每次一有動靜,都會迅速看過來,淺色的漂亮眼睛閃著明亮的光。 然后,在看清來人的時候,那里面的光亮會緩慢地,一點一點熄滅。 時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那種心情。 她現在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始末,知道白露在等誰,會覺得不忍。 可是知道歸知道。 時吟每次想到顧從禮的時候,都會非常非常難過,眼睛像是被浸泡在水里,酸澀得想要落淚。 她不明白,為什么這個世界上會有這樣的母親,看到自己的孩子的時候,第一反應不是開心,而是失望。 他該有多難過。 難過的情緒積累得越來越多,人是會變得麻木,還是會將這些情緒深深藏起來,不讓別人窺探到。 * 年會過后,臨近過年,年前的這段時間是每個公司最忙的時候。 搖光社的所有雜志除夕特輯是提前出的,漫畫部門只有一本是周刊,休刊一期,而作為月刊,是不休刊的。 員工照常放假,雜志不休刊,也就是說,所有工作都要在半個月內做完。 好在雜志的制作周期都是提前的,約等于,全體年前無休止的,玩命似的加班,換來過年期間的半個月假期。 時吟這邊開始準備的單行本,隆冬二月,就連s市也飄了幾場雪下來,雖然剛落地就化得差不多了,天氣也依然陰濕入骨。 越臨近過年,時吟就想得越多。 以前不知道,所以沒考慮過這些,覺得顧從禮理所當然是和她一樣的,要回家過年的,可是現在,他那么討厭他父親,怎么可能回去。 大概每年都是一個人。 一想到這點,心思就免不了活絡起來,越想越多,時吟甚至腦補了一番顧從禮每年過年的時候,外面煙花爆竹,歡聲笑語,徒留顧主編一個人在空曠冷寂的家里,手里拿著一桶泡面,站在床邊看著玻璃里的自己,聲音無限凄涼地祝自己新年快樂。 時吟都快落淚了。 于是,某天晚上,時吟趴在桌子上畫稿子,顧從禮坐在旁邊沙發里工作,她忽然抬眼:“主編啊?!?/br> 顧從禮“嗯”了一聲,看著筆記本,沒抬頭。 時吟狀似不經意:“就,因為我之前跟我爸吵了一架,然后放了狠話說今年不回家了?!?/br> 顧從禮一頓,抬起眼來。 時吟垂著眸,聲音低低的:“所以你除夕要不要,和我一起吃餃子?我還可以陪你放個鞭炮什么的,爆竹聲中一歲除!” 顧從禮平靜地看著她,良久沒答。 時吟想,如果有人這么對自己說,她應該會很感動。 半晌,他輕聲道:“時吟?!?/br> 時吟“啊”了一聲,趴回到桌子上,一下一下戳著數位板,傲嬌道:“我反正跟我爸吵架了,也沒有特地想——” 顧從禮說:“市內不讓放鞭炮?!?/br> 時吟:“……” 章節目錄 白鴿童話(3) 除夕這天, 時吟還是回家去了。 時母提前一個禮拜就開始打電話, 苦口婆心,威逼利誘,軟硬兼施。 “你跟你爸就是兩頭倔驢!他說不讓你回來,你就真不回來,坐個地鐵回家來來回要兩個小時沒有???你跟他別扭什么?” “他就那么說,他你還不知道嗎?其實他想你的呢,那天我跟他說你辦了個什么書會的,他還偷偷上網看那個視頻來著呢?!?/br> 完了話頭一轉:“他不想讓你畫什么漫畫,找個正經工作還不是為了你好?那漫畫你能畫一輩子呀?你以后不畫了, 難道吃西北風去呀?” 時吟懶洋洋地:“媽——” “行了行了, 知道你不高興聽這個的, ”時母嘆了口氣, “mama不說了, 你給我回來啊, 聽見沒有?mama菜譜都搞好了,到時候都燒你喜歡吃的菜,家里一共就這么三口人, 過年你還不回家的,你不回家你想去哪???你想氣死我呀?” 時吟沒說話,時母也突然頓住了,安靜了幾秒, 她忽然道:“你是不是要跟你那個小男朋友回家去過年?” 時吟:“……我沒有,他應該也不回家過的?!?/br> “平時二人世界還不夠你過的, 過年都分不開你們倆?”時母揚聲,“時吟,我可警告你了,你不要給我搞什么同居之類的事情,你們倆才在一起幾天呀?就算要住一起也得帶回來給我們瞧過了再說,聽見沒有?過年就給他帶回來瞅瞅?!?/br> 時吟:“……” 時吟暫時還沒有把顧從禮“帶回去瞅瞅”的打算,成年以后,時吟跟時父每一次的交談,最終都會以不愉快告終,顧從禮在,如果真的又吵起來,會有些尷尬。 時父是很疼她的,從小到大,時吟跟時父天崩地裂地吵過兩次,一次是因為高考選擇學校,一次是畢業以后的工作問題。 就這兩架,雞飛狗跳,民不聊生,父女倆互相誰都不跟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