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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又有人噓了一聲,往后瞥了一眼。果然見方筠在最后頭跟著。 眾人訕訕一笑,似乎沒有剛才的嘀咕,笑呵呵地開始說別的。 方筠全當沒聽見,她只隔著人,遠遠地望著姜山的背影。 姜山直直走在前頭,剛才官員們在后頭議論,他步子也沒停,像是根本沒聽見。剛才偷偷在后頭議論的官員瞧他沒什么反應,也松了口氣。方筠卻皺了皺眉頭,眼神里露出古怪來。 姜山的步態,看起來不太對勁! 他 還是在走著的,但方筠受過訓練,能看得出人正常的步態是種什么頻率。姜山在身后那群官員嘀嘀咕咕前愣了愣,腳步有微頓,之后走路便慢了下來,那是一種踱步 的步伐,緩慢勻稱。更詭異的是,從背影瞧著,姜山走路,上半身是不動的,只有下半身兩條腿在邁動。在這燈光漸亮、前頭黑暗的走廊上,說不出的鬼氣森森。 方筠有身為軍人的敏銳,她感覺出不對,立刻扒拉開人群,便想接近姜山。她身為軍方派出的保鏢,她接近姜山,其余人自然沒什么懷疑。但正當她走到姜山身后,要喚他的時候,前頭光線一亮,接著又一暗。 出了走廊,到了門口了。 門口停著一排車,姜家的車就在前頭,司機等著外頭,一見姜山出來就迎了上來。 迎上來的時候,司機也是一愣。不知是否背對燈光的原因,平時就深沉的姜山今晚雙眼顯得尤其深邃,深不見底般的黑沉,仿佛人盯得緊了,就能被吸進去。 司機一愣,但手上已習慣性開了車門。姜山沒什么特別反應,低頭就進了車里。 車門關上,方筠在后頭皺了皺眉。這時候,后頭的官員出來,也紛紛上了各自的車。再后頭,秦岸明竟也陪著日方大使出來,各自別過,上了車。 眼 見外頭的車輛有序地開始駛出去,方筠卻知道,她不能跟過去了。她這次的任務主要還是保護訪問團的安全,今晚宴請的地方就在國家賓館,接下來訪問團一行人要 回去休息,她當然不能擅離職守。想起姜山身上已經被她放了竊聽器,她的心便定了定,但想起他剛才似有不對,這剛放下的心便又提了起來。 正 因為心里不安定,方筠一晚上都心神不寧,對外賓安全的事也沒放在心上——這任務是徐天胤總領,他在國外那十年,執行的就是暗中行走的任務。他不知道闖過多 少國家政要的安全防衛,對這些安全防衛的死角太了解,這任務布置下來,這段時間外賓所到之處的防衛,只要他不說放誰進來,就是只蒼蠅也飛不進來! 正 因知道今晚國家賓館附近是銅墻鐵壁,方筠才敢分心。她有任務不能出去,那枚微型竊聽器的接收器在她的車里,她也不敢進去接收。這國家賓館里面所有的信號源 早已被監控住,她這枚接收器是萬萬不能打開的。好在這事她私心是為了秦瀚霖,卻也是聽了夏芍的意思,她去找徐天胤,他會放她出去。 她今晚要密切監聽一下那邊的動靜,總覺得會出事! 方筠下了決定,轉身便出了大樓,要往徐天胤負責的外圍樓走。但剛一出大樓,沒走幾步,她便愣了愣。 前方,不遠處,一個人慢慢走了過來。 那人腳步邁得詭異,大晚上的,只覺兩條腿腳在動,上半身竟然一動不動。大樓外頭燈光亮堂,那人迎著光走過來,在一條轉彎處,木訥地一轉身,往另一條道上走去。 方筠卻在那人一轉身的時候,看清了他! 姜山? 他不是……回去了么? 方筠震驚著,但她反應卻很快,只是一剎,便轉身便要跟過去。 燈光下,卻掃過一道黑影。 如果不是此時剛巧轉身,方筠根本就不會發現這道黑影。正因如此,她猛地回身的時候,頭發都炸了起來!手往腰間一摸,冰涼的槍便已在掌心,她卻忽然渾身都是一顫! 這一顫,她拔槍的動作都僵了僵,一雙眼睛,緊緊盯著站在她身后的男人。 燈光照亮了男人冷俊的臉,卻照不進他的眸。但燈光從他的眉宇間掃過,深邃的眸映出的寒光比掌心冷硬的槍更冰涼。 方筠的槍沒拔出來,直直盯著男人的臉,“徐、徐將軍?” 他不是在外圍大樓么?什么時候到了她身后? “監聽?!毙焯熵啡酉聝蓚€冷硬簡潔的字眼,便轉身走向停車場,目標正是方筠的車,似早就知道她將接收器放在車里。 方筠一怔,這才被驚醒,下意識看了眼姜山離去的道路。此刻已經看不見姜山了,但從他去的方向看,應該是外賓入住的地方。方筠一急,她現在更想知道姜山身上出了什么事,但徐天胤的命令不好違抗,她一急之下一步上前去拉徐天胤,“哎,徐將軍!” 手指尖兒還沒碰上徐天胤的袖口,一道勁力便震得手指一麻!這一麻,手指筋脈連帶著整條胳膊都一木,方筠往后一仰,整個人霍然被掀翻在地! 她坐在地上,京城二月初的夜風冷如刀,地如寒霜,卻不及心頭冷。 前方,徐天胤回首,側臉在燈光里刀刻出的冷厲,寒風從他披在肩頭的軍大衣外而過,袖口獵獵翻飛,男人立在寒夜的冷風里,氣息比寒夜還冷。 方 筠坐在地上起不來,怔怔望著徐天胤。她以為她跟徐天胤算熟悉,曾經的少年時期,她和秦瀚霖兩情相悅之時,每年都能見上徐天胤三兩面。年少時,他就冷得像孤 狼一樣,即便在秦瀚霖面前,惜字如金的程度也令人咋舌,一天說的話絕不超過十個字。后來,她遠走國外,一去十年,再回來,便和徐天胤共事。當時得知他是這 次外賓訪問期間的安全總指揮,便頓覺頭疼,很擔心這么個一天說話不超過十個字的男人,怎么指揮下屬。但隨后令她驚訝的事,徐天胤在公事上倒沒那么惜字如 金,該說的話他會一一說明,而且難得他回國在軍區任職五年了,還沒染上那些軍隊里官僚的講話作風,發布命令時絕對的簡潔!直接!一聽就明了!雖然如此,這 個男人也比年少時期見到時多了些人氣。 方筠前幾天曾暗自苦笑,這十年,她自己都變了很多,難道就不許別人也變了嗎? 但今晚她才知道,她錯了。 當年,他初入軍界,孤冷如狼。如今,他肩頭罩著的是少將軍銜,大衣披在肩頭凜凜寒霜,燈光下恍如狼王。 他看著她,深不見底的眸里卻沒有她,像是看見一捧空氣,或者馬上就要變成一捧空氣的死物。 那 目光不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