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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肩上的毯子走過去,鼻音濃重:“你感覺怎么樣?” “應該是問問你感覺怎么樣吧?”馬文才瞥了一眼桓是知,撐起身子,“我怎么會在這兒?” “是山伯把你背回來的?!弊S⑴_道。 馬文才坐起身:“多事?!?/br> 祝英臺立刻就炸了:“馬文才,你……” “算了算了英臺,”桓是知攔在她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低聲道,“這家伙好像有起床氣,現在腦子又燒壞了……” “你以為我聽不到啊?!瘪R文才輕哼一聲,“桓粽子?!?/br> “你……”桓是知瞪了他一眼。接著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又做了一個閉嘴的手勢,示意休戰。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病號就別斗嘴了?!绷荷讲?,“文才兄,昨日我們從小路下山尋你時,拐到大路遇見了馬太守。他聽說你不見都急壞了,拜托我找到你以后務必派人給他帶個信?,F在你醒了,趕緊自己給他寫封信吧,好讓他別那么擔心?!?/br> “我不寫?!瘪R文才扭過頭,“那個沒血沒淚的人,他會關心我?” “馬文才,”梁山伯皺眉,“你怎么可以這樣說自己的父親?” 馬文才冷笑:“虎毒不食子。他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下得了手,他根本就不是人?!?/br> “住口!”梁山伯有些生氣了,“要不是看你的病剛好,我真想狠狠揍你兩拳!” “哎呀,山伯,你……咳咳……”桓是知站到馬梁二人中間,“你不知道具體情況,咳咳,少說兩句吧……” “是知,你別攔我。我一定要說?!绷荷讲久伎粗R文才,“你父親打你又怎么樣?父親打兒子,兒子還要記仇嗎?我每天都巴望著我爹,能夠多和我講幾句話。哪怕是打我也好,罵我也好,可是我爹……” “梁山伯你別說了……咳咳咳……”桓是知看馬文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想上前制止。無奈心中越急,咳嗽聲越停不下來。 祝英臺把桓是知拉到一邊,按在椅子上:“你才應該別說了。坐好,喝姜茶?!?/br> 桓是知內心焦躁,無奈自己咳得眼淚鼻涕一大把,只得無奈地捧著姜茶,小心翼翼地順氣。 “桓是知,你給我安靜待著?!瘪R文才努力壓著心中的怨氣,“我的事情,不用你們任何人插嘴?!?/br> “我不是要插嘴,文才兄。我只是在勸你惜福?!绷荷讲?,“你聽見同窗室友咳嗽,都知道關心。為什么就對自己的父親這么吝嗇呢?你一個做兒子的,昨日竟當眾辱罵你爹,現在要你寫封信給他報個平安道個歉,就這么難嗎!” “你懂什么!”馬文才“嚯”地站起身,“你以為他真的是在意我嗎?他就是怕得罪桓家,影響了他的仕途!” “不錯,他是怕得罪桓家!”梁山伯毫不相讓,“可是他不是為了他自己,他是為了你!馬文才,你為什么不肯仔細想一想?馬太守他出仕多年,什么場面沒見過,何以昨日在演武場,會那么沉不住氣,甚至不惜當眾打你? 因為關心則亂! 桓將軍的狠辣作風,大晉誰人不知? 他怕你輸,怕你受傷;也怕你贏,怕你開罪了桓將軍。 可是你呢,只顧少年意氣,對桓將軍不依不饒,還讓你爹當眾下不了臺。他要是不打你,誰知道你接下去還會說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話?若是落下不忠不孝的口實,你的品狀排名怎么辦?你的前途怎么辦? 馬太守的良苦用心,難道你現在還不明白嗎?” 梁山伯的一席話,連桓是知都聽得有些發愣。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可是,為什么就覺得哪里不對呢? “梁山伯,你跟我爹認識多久了,你了解他,還是我了解他?”馬文才道,“請你不要自作多情地把他想象成一個多么偉大的父親。這十幾年,是我跟他生活在一起。你根本不知道我經歷過什么,你憑什么對我的家事指指點點?!” “對于不孝之人,人人皆可指摘!”梁山伯道,“文才兄,做人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哎呀,好了,都別說了!”雖然還是沙啞難受,但桓是知的喉嚨突然能相對流暢地迸出聲兒了,“梁山伯,馬文才的良心在他的胸口好好待著呢,我是他的室友,我比你看得更真切一些??瓤瓤取壹叶加幸槐倦y念的經,我看你真的還是不要隨便批評別人的好!” “是知,怎么你也這么是非不分???”祝英臺插嘴道,“馬文才就是不該對自己的父親這樣無禮??!” “我是非不分?”桓是知丟下肩上的毯子,“英臺,我看你才是護短呢!反正在你心里,只要是梁山伯說的做的,就都是對的!咳咳……” “你說什么呢?”祝英臺生氣了,“山伯勸馬文才尊敬長輩,有錯不成?難道你希望馬文才和他爹爹一直這樣針鋒相對?還是要他們一刀兩斷,老死不相往來?” “我什么時候這么說了?祝英臺,你和梁山伯怎么都這么喜歡隨便想象???”桓是知也生氣了,“我是說,要雙方相互理解??瓤取抑郎讲孕【蜎]了爹爹,自然是非??释笎???墒?,有的時候,有的爹……總之,沒爹有沒爹的苦,有爹也有有爹的煩惱。你們在不了解的情況下,能不能不要這么咄咄逼人,自以為是???” “我們自以為是?是,我看,我們就不應該多管閑事!”祝英臺氣得甩袖子,“虧我和山伯昨天為了找你們倆跑斷了腿,還熬得一宿沒睡?,F在山伯又為了馬文才在這兒徒費口舌。沒想到你們這么不知好歹,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 “我……”桓是知聽見祝英臺說他們為馬文才和自己忙了一宿,內心有些過意不去。 正準備就此打住,誰知祝英臺走到了梁山伯身邊,一把拉住他:“真的是近墨者黑!山伯,我們不要和這兩個善惡不分,不孝不義,恩將仇報的人待在一個屋子!我們走!” 善惡不分?恩將仇報?祝英臺這家伙用詞也太重了吧? 桓是知內心的愧疚立即被怒火壓下去了。 還有,誰是墨,誰是黑? “走就走!”桓是知也拉起馬文才,“我們也不想和你們這樣罔顧事實,自以為是,血口噴人的家伙共處一室!哼!” 桓是知和祝英臺頭上都燃燒著熊熊怒火。而原本在爭執的兩位男主角見狀反倒相對冷靜下來了…… 梁山伯:“英臺……” 馬文才:“是知……” 異口同聲:“你們倆冷靜一下……” 這邊也是異口同聲:“冷靜什么!” “怎么了這是……”馬統和平藍看著藥罐,荀巨伯和王蘭便先行回醫舍,“怎么,吵起來了?” 祝英臺大聲問:“巨伯,你說,你站在哪一邊?” 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