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出來，“臨理？”

    童子對這個名字反應極為熱烈，咿咿呀呀地叫著，小手也揮舞起來，然而剛一松手，騰空的人就掉了下去。宋柘枝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她把這個孩子抱了起來，舉在面前。

    “告訴阿姨，你是不是叫臨理呀？”

    “阿、媽——”孩子漲紅了臉，忽然蹦出兩個響亮的字。

    宋柘枝笑了。她嫻熟地將臨理抱入懷中，輕輕撫摸。

    “在找mama嗎？”

    孩子發出“咯咯”的笑聲，似乎一點都不認生，好奇地玩弄著宋柘枝的頭發，又忽然從她袖子里抓出了耳機的耳塞頭。

    “唉——這個不能碰！乖，放手?！?/br>
    “他好像很喜歡你呢?！鄙砗髠鱽眈T琚困懶的聲音。

    宋柘枝不敢回頭，只是抱緊了臨理?！澳阈蚜?？”

    “醒了?！?/br>
    臨理被奪去了耳機線，有些不開心地哭了起來，聲音洪亮。宋柘枝趕忙加倍撫摸，一邊顛著孩子，一邊柔聲哄著?！敖o你這個，好不好？”

    臨理對拿到的新玩具十分開心，那是一個空的小化妝盒。

    “沒想到你還會哄孩子?！?/br>
    門外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許多宮女正在到處搜尋著孩子的蹤跡。

    “皇子殿下，皇子殿下您在哪兒？”

    “臨理殿下？”

    “殿下！”

    “好像在找他呢?！∨笥?，你是怎么進來的呀？”

    “門是不是開著……”

    “啊……”

    宋柘枝抱著臨理，正在檢查里間半掩的門，正對上一個匆匆忙忙到處亂看的宮女。宮女一見是皇后，趕忙跪在地上。

    “奴婢見過皇后娘娘。奴婢是來找……找臨理殿下的，擅闖萬壽宮，實是死罪?！?/br>
    宋柘枝也趕緊蹲下來，拍著她的肩膀，溫柔道：“起來吧，別跪我。諾，孩子還你?！?/br>
    宮女這才抬起頭來，宋柘枝一眼認出是曾淑妃身邊抱孩子的宮女。年紀不過十三四歲，自己也還是個孩子的年紀，卻已經要帶一個兩歲多的小嬰兒。

    霓裳接過臨理，顛了顛，臨理立刻破涕為笑，開心地叫著。

    “阿、媽——”

    “我不是你娘，你娘是淑妃娘娘?！?/br>
    霓裳一本正經像個小大人似的教育著臨理，對宋柘枝莞爾一笑：“這孩子老是亂喊，到現在也不會說句完整的話?！彼匦抡{整了抱臨理的姿勢，小聲嘀咕著。然而這個沉甸甸的孩子對她的小身板來說還是略微沉重了。

    “你叫……”

    “果然我娘說的是真的?！?/br>
    “你娘？”

    “混賬，”趙廣陵忽然進入，一臉嚴肅，“哪個允許你進來的？”

    霓裳也不害怕，卻直直盯著趙廣陵。

    “我來找臨理殿下。剛才在附近帶臨理殿下散步，想不到殿下跑進了萬壽宮?！?/br>
    “那你可以走了?！?/br>
    霓裳抱著臨理出去了，出門前又回望了一眼趙廣陵。趙廣陵故意別過頭去。這一切都被宋柘枝看在眼里。

    “霓裳是你女兒？”

    “怎么可能?！?/br>
    “我猜對了吧？”

    馮琚在里間發出咳嗽聲。

    “皇上想必是酒醒了，奴婢服侍皇上起身，失陪了?！?/br>
    ☆、霓裳

    霓裳抱著臨理回到連理宮，曾淑妃正氣沖沖的，桌上凌亂地擺著一堆卷宗與賬本。

    “霓裳，什么時辰了？”

    霓裳抱著臨理知趣地跪下：“霓裳知罪。本來帶殿下去御花園散心，結果回來的時候經過萬壽宮附近，小殿下忽然不見了……”

    “哦，臨理是跑萬壽宮去了嗎？”

    “霓裳沒有看好小皇子，霓裳死罪?！?/br>
    “哪里，又不是你的錯?！痹珏鷮σ慌缘哪棠锏溃骸澳棠?，去帶臨理沖澡。把門關嚴實了?！?/br>
    “是?！蹦棠飶哪奚咽掷飱Z過臨理，臨理失去了安全感，開始大聲哭泣，把一路大哭的臨理抱緊了內室。

    “阿……媽??！”臨理哭著喊出了兩個單字，似乎預見了將要發生什么。

    曾淑妃甜甜一笑：“霓裳，你帶得真好，臨理現在只認你了哪?！?/br>
    “回娘娘，奴婢只是每天與臨理出去散心……”

    “挺好嘛。扶芝，把那個東西給我拿來?！?/br>
    “是?！?/br>
    扶芝同情地忘了霓裳一眼，去內室柜中取來了一套蓋著綾布的托盤。曾淑妃揭開綾布，下面是一套銅制的小工具。

    霓裳略抬起頭，看到了托盤內的工具，一陣膽寒，身體瑟縮了起來

    ☆、動情

    進入初冬的一天，馮琚與宋柘枝一起在花園中散步，在御花園里喂鴿子。

    宋柘枝偶爾會作弄一下馮琚，趁他不注意，一把將鳥食撒在馮琚的衣服上。頓時所有鳥兒全部盤桓在馮琚身邊，一氣兒亂啄。

    “喂，喂喂！”馮琚手忙腳亂趕著鴿子，弄得一臉狼狽。長生和趙廣陵連忙上去幫著趕鳥?！鞍⒅?！”

    “哈哈哈哈哈哈！”宋柘枝笑得前仰后合，“你看鴿子多喜歡你?！?/br>
    “別開玩笑了?！?/br>
    宋柘枝用鳥食輕輕引來一只鴿子，使它停在手上，在馮琚面前炫耀道：“真的，你試試看嘛?！?/br>
    被鳥喙啄得一臉紅印子的馮琚，終于把鴿子轟走，然而還是有一兩只停在他的肩上。他一見到宋柘枝燦爛的笑顏，忽然也笑了：“阿枝你比鴿子可愛?！?/br>
    宋柘枝哈哈大笑：“說什么呢你，想勾引我嗎？”

    “真的，朕……我自從七歲當皇帝以來，還從來沒這么放肆地笑過?！?/br>
    “是因為太后嗎？”

    馮琚抬手揮去肩上的鴿子?！鞍⒅?，朕有一個決定，只和你在這兒偷偷說?！闭f著看了一眼長生和趙廣陵。趙廣陵似乎想聽下去，宋柘枝拿出一些酒來。

    “去那邊的涼亭喝會兒酒。我和皇上說會兒話?！?/br>
    馮琚見二人走遠，才悄悄對宋柘枝道：“朕封了你的父親，宋維，做鎮西將軍。將來可能還要封為丞相。朕要你父親，要關陽宋氏，整個關西六鎮，助朕一臂之力?！?/br>
    “你這么相信我父親？”

    “他手里有兵。他是你的父親。陶老師也被流放千里，朕現在只能依靠宋將軍了?！?/br>
    宋柘枝的眼中隱隱有些憂慮。忽然，一陣寒風吹過。

    “阿嚏?！瘪T琚打了一個噴嚏。宋柘枝見他衣衫單薄，趕緊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披在他身上。摸到馮琚軀體時，忽然覺得他有些不太對勁。

    “身體怎么這么燙。發燒了嗎？”宋柘枝用手探了探馮琚的額頭，又覺得不夠，兩手一起抱住馮琚的頭，用自己的額頭貼上馮琚的額頭。

    馮琚的心跳在加快。他似乎還想保持距離感，卻在宋柘枝一步步的侵犯下放棄了抵抗。

    初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