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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表演之后,他執意開車送她回家,很多情緒已經快要按耐不住。到了她家門外,還沒等他開口,她已平靜說道:“大熊,我們不可能?!?/br> 于是大熊知道,一旦開口,朋友都沒得做,她絕不會再來livehouse,哪怕當她重新站在舞臺上時,整個人看起來終于有了幾分鮮活氣息。 …… 又過了大半年,大熊交了個女朋友。企業職員,不懂音樂。相貌、收入、性子都不錯,對大熊更是一見鐘情。兩人就這么穩穩當當處了下來。大熊對這個女朋友,也是該做的都做到位,有時候也會心疼那個溫柔嬌俏安分的女人。有時候也想著,再處一段時間,是該成家定下來了。 也是在他交了女友之后一段時間,許尋笙同意加入工作室,和阮小夢三個人,如今成了最志同道合關系坦蕩的伙伴。 …… “也許會有人來聯系商業合作?!痹S尋笙想了想說,“你們都幫我推了?!?/br> 大熊望著她點頭:“我有分寸?!?/br> 阮小夢把他倆的肩膀一攀,說:“對,咱們是獨立廠牌,自由自在,想怎么玩怎么玩,絕不再被那些人啊利益給綁架了。這才是真正的音樂!真正的夢想house永不言??!” 第一百五十二章 年華如夢(下) 飯吃的差不多了,天剛黑下來,幾個男人約著去打會兒牌,阮小夢也想去,拉著許尋笙一塊。許尋笙搖頭:“我不會?!?/br> 阮小夢:“我可以教你?!?/br> 許尋笙說:“我不想打?!彼宰酉騺韴剔?,阮小夢只好作罷。 許尋笙一個人打了的士,卻不是回家,徑直奔向體育館。她從未看過演唱會,哪里料到車堵得厲害,眼看時間快要到了,最后1公里多,是她走過去的。 人山人海,無論館內館外。 許尋笙看著這一切,覺得很陌生。那些女孩成群結隊,舉著同樣的燈牌、橫幅,有的甚至衣服都一樣。她們臉上都帶著驕傲興奮的笑,看著年齡也都很小。她們都在期待今晚見到那個人,哪怕只是遠遠望一眼。 許尋笙隨著人流,走進場館里。抬頭便見足以容納幾萬人的場館里,燈火通明,這是一個太開闊的舞臺和世界,令她有些許怔忪。那人的巨幅海報,就懸空掛在舞臺正前方,而大屏幕上,正放著他此次巡回演唱會的宣傳短片。這還是許尋笙第一次看到。 他穿著白襯衣黑色長褲,像個真正的男神,在一個陽光朦朧的房間見低頭寫歌;他頭戴耳機,一臉冷酷,穿行于人群中;他站在不知哪場演唱會的舞臺上,燈光全滅,他穿著閃光的演出服,背后數盞燈突然往天空投射,他開始唱歌……一個很近的特寫落在他臉上,他原本只是雙目沉沉盯著鏡頭,眼睛深處慢慢浮現笑意。 屏幕里的他笑了,場館里許多粉絲開始歡呼。隨著短片繼續播放,這樣的歡呼時不時雀躍響起。 許尋笙忽然心生一絲悔意,她不該來的。來了就會真的看到他,雖然隔著很遠很遠的距離。她真的還想看到他嗎? 或者說,是否能看見,已經不重要了吧? …… 許尋笙買的是最便宜的看臺票,現在也快坐滿了。她找到自己的位子,剛坐下沒多久,全場燈光熄滅,爆發出歡呼。身邊每一個人,好像都興奮得不行,除了她,坐在最高最遠的一排,幾乎沒有光亮的角落里。 燈光亮起。 那燈是一盞一盞,砰然亮起的,如一道道射線,張牙舞爪占據你的整個視野。十余名伴舞寂靜矗立臺上,而在他們身前,一個穿著黑色棒球服、戴著鴨舌帽的年輕男子,低頭握著麥克風,也是一動不動。 全場爆發出最熱烈的歡呼,“小野、小野——”“岑野、岑野——”“岑爺、岑爺——”的呼叫聲此起彼伏。 而后是絢爛如同萬道流星墜落般的光線,同時綻放于舞臺上。許尋笙不知道那是怎么做到的,只是粉絲們的歡呼更加爆炸,然后很快安靜下來,仿佛都屏氣凝神等待著這一場華麗的演出。那舞臺上有光,也有煙,偏偏交織得妖嬈華彩,天衣無縫,仿佛一個人人向往的夢幻之境。而那個人就是夢境中的主宰,隱藏其中的王子,翩翩而來。 最一流的舞者開始為他伴舞,音樂聲流暢多變,宛如他現在在音樂圈高高在上卻又靈氣四溢的風格。他隨著音樂,身體開始慢慢擺動。與那些舞者整齊勁爆的動作相比,他的舉手投足一看就是隨意的,沒有什么規律,很隨意的邁前一步,很隨意的跟著舞者們同一個方向搖擺。只是大致和頂級舞者們相合。 卻偏偏叫他是眾人中最出彩那個,不僅因為他最英俊站在最前面,還因為那怕舞姿不夠專業,他的整個身軀整個靈魂,仿佛都與音樂融于一體。只有他。 許尋笙腦子里忽然閃過很久以前的畫面。簡陋粗獷的地下室里,幾盞燈,幾個人,他們放著音樂,那個小野,也這樣跳著舞,那怕穿的是最便宜的衣衫,也很意氣風發。他的動作總是輕輕慢慢,嘴角噙著的一絲無所顧忌的笑,還有他望著她的,那灼灼如桃花的眼神,令她看得失了神。 大屏幕終于投下他的特寫,也是許尋笙今晚第一次,看清他現在的樣子。 頭發依然是中分,還是那么短。只是以前都是很隨意蓬松的耷拉著,現如今每一絲形狀仿佛都經過了精心打理,柔軟而不失形狀。 許尋笙之前看廣告牌他的頭發染成了淺棕色,現在又染回了黑色。那張臉更顯得白皙,輪廓清晰。他望著前方,眼神堅定,年輕男子的容顏上,全是傲人鋒芒。 許尋笙忽然明白過來,這樣一個男人,其實已經很陌生很陌生了。 在人群中,在歡呼聲中,在滿場巡回照耀的燈光中,她忽然就徹底安靜下來。安靜地看著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看著舞臺上那個自己已不太認得的男人。 挺好的,有個聲音在她心里說,這樣,也挺好的。 她忽然變得有些恍恍惚惚,也有些心不在焉了。那些埋藏在心中很久的情緒,好像終于也有了個解釋和退路。她慢慢地輕輕地笑了,起身剛想離開。 然而那一道聲音,仿佛從夢中從回憶里穿出的聲音,就這么來到了耳邊。 “燈光把房間又照亮, 夢才做了一半。 誰在夜路上慌張, 吵醒了這扇小窗 。 煙又不知道往哪放, 午夜茶水已涼。 打開天窗想眺望, 卻見夜空云霧茫 。 她不是水中月, 手一捧就能得到。 我卻是鏡中人, 年年月月凝望 。 愛不是迷迭香, 迷惑我失去方向。 她卻是一場夢, 離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