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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中有細,尤其謙虛謹慎,善于納諫。身為帝王,他心機極其深沉,令人捉摸不透,極有威嚴。寧靖河與他自幼相識,以兄弟相稱,先帝也樂見其成。姬麓成登基后,太宗之弟、姬麓成之叔晉王姬川發起叛亂。這說是君臣、更似兄弟的二人并肩作戰,關系更為牢固。如今,寧靖河雖為武將,卻仍是皇上最信任的臣子。也有人暗暗期待所謂“狡兔死,走狗烹”。只是看如今情勢,此事怕是永遠不會發生。 不過片刻,宮女呈上了數道下酒菜。而后,大碗的酒端了上來?;实鄱似鹁?,一飲而盡,問道:“方才趙國公找你做什么?” 寧靖河冷笑一聲,咽下一口酒液,道:“還不是因為婳兒?!?/br> 皇帝微微皺眉,道:“原來如此……你兩個女兒都是美人。只是這二女兒美得太過,也是麻煩。若有需要朕幫助的地方,你只管說就是?!?/br> 寧靖河嫌用碗喝麻煩,直接拿了壇酒過來,灌了幾口,方才答道:“不必擔心,婳兒不是普通女子?!?/br> 皇帝微微頷首,轉而問道:“朕最近覺著,朝廷中不少官員有些怪異。你上次告知朕,你有意外發現,究竟是何事?” 朝堂之上,文武官員互不干涉。然而在皇帝面前,寧靖河有評論文官事務的特權。寧靖河微微搖了頭,嘆道:“此事說來話長……” 許久。 皇帝眸色陰沉。他飲盡一碗酒,道:“靖河兄弟,辛苦你了?!?/br> 寧靖河嘆道:“雖然我已竭盡全力搜羅情報,但他們行事太過隱秘,我根本不知京中哪些人是他們耳目。如今,也只有方才所說的那個‘樓宿’,身份略有明朗?!?/br> 皇帝嘆了口氣:“為何不早些告知朕?” 寧靖河沉聲道:“先前,臣只是有所猜疑,不敢直接上奏,以免讓皇上白白擔了心。如今,臣已然肯定,又做了后手,自然要盡快上奏?!?/br> 皇帝提起一壇酒,咕嚕嚕灌了半晌,抹了嘴,道:“先前你忽然告假大半年,莫非在為此做準備?” 寧靖河道:“正是。只是陛下,恕臣暫不能告訴您臣的打算?!?/br> 皇帝微微頷首,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朕是放得下心的。不提這些喪氣話了,來來來,快吃,菜都快涼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階段結束。 ☆、花蕊一號 “寧二小姐,這便是世子夫人居處了?!?/br> 寧姽婳雙目一亮,也不等下人通報,徑自快步進了屋,一眼便瞧見了寧娉婷。她笑容愈發明快,親親熱熱喚道:“jiejie!” 寧娉婷正翻看一冊話本。見meimei來了,她慌忙放下手中的書冊,伸手接住撲來的meimei,笑道:“婳兒還是如此活潑……似乎又長高了?!毖哉Z中滿是愉悅。 寧姽婳抱著jiejie,半晌不肯撒手:“過年見了那一面后,又過了這許多日子,婳兒可想jiejie了!” 寧娉婷輕笑,松開meimei,喚道:“南月,上茶?!彼焓峙牧伺膍eimei后背,含笑嗔道:“好了,都這般大了,還是沒個女孩樣子?!?/br> 寧姽婳吐了吐舌,在一邊坐好,滿面欣然,眸中仿若閃著星星。寧娉婷笑道:“確實是好些日子不見了,爹娘和明兒如何了?” 寧姽婳道:“爹娘都好,明兒學問愈發深入了。王先生說,明兒是他見過的最有天賦的學子。他是當著爹爹和我面說的,我覺著他必然不是阿諛奉承?!?/br> 寧娉婷笑道:“王先生為人耿直,他說明兒有天賦,那便是真的有天賦?!?/br> 恰在這時,丫鬟呈上了茶水點心。寧娉婷屏退下人,嘆道:“你我姐妹二人,總算有機會好好聊聊了?!?/br> 寧姽婳一改方才滿面歡欣,抿了唇沉默片刻,方才問道:“jiejie,我聽聞……韓王世子在外面養了個小的?” 寧娉婷不以為意地點了頭,道:“是?!?/br> 寧姽婳咬咬唇,道:“婳兒進入韓王府看望jiejie前,特意去看了那個名叫瑚藍的女子?!?/br> 寧娉婷頷首:“哦?” 寧姽婳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她與婳兒……有六七分相似?!?/br> 寧娉婷微微一怔,而后笑道:“他也就那點出息?!?/br> “jiejie不必擔心!”寧姽婳滿面認真,“婳兒定會讓姬啟恩老老實實與你和離,再為jiejie尋一門好親事的!” 寧娉婷含笑不語。 她如今的處境,已然愈發糟糕了。原先,韓王妃還盡力助她,覺著她能讓兒子收心,好好過日子。只是過了快一年了,這夫妻二人連同床共枕都未曾有過。韓王妃是個機靈人,雖然姬啟恩也有做些掩飾,她還是發覺了真相。因此,她不滿非常,也就對寧娉婷有了嫌惡之感。 她聽下人碎嘴,姬啟恩已然下定決心,要將瑚藍迎入王府。 如若可能,她也寧愿和離。只是,她怎么也是韓王府的媳婦,要想和離談何容易。她已做好了在這沉悶陰沉的王府過一輩子的打算。 寧娉婷看了眼寧姽婳,心中暗暗嘆息。 她原本覺著姽婳愛慕者眾多是件好事,只是她前些日子才發覺,那些男子對姽婳的心思,與其說是愛慕,不如說是yin/欲。 說到底,自古以來,女子地位便低于男子。男子娶妻,要么圖妻之美貌,要么圖妻之賢良,要么單純求繁/衍,再者就是圖妻家權勢,極少真正在意女子本身。如寧靖河那般癡情不悔、只有一妾的男子已是稀世罕見。如今京中男子口中說著愛慕,實際也不過是貪圖姽婳美貌及國公府嫡小姐地位。他們的追逐,與其說是追逐寧姽婳本身,不如說是男子彼此之間的一種攀比乃至娛樂。若她臉上添個巨大胎記,抑或京中多個比她美、比她尊貴的小姐,準保她“愛慕者”數量大打折扣。 成了韓王府世子夫人后,她也免不了隨王妃參與些貴女間的交際。不少夫人小姐前來與她攀談,言語間常常提及自己家中戀慕寧二小姐的男子。寧娉婷不動神色地套了不少話,也就得知了不少消息。她也就知道了,婳兒所謂的戀慕者中竟不乏叔伯乃至爺爺一輩的男子。這令她愈發擔憂。 她知曉meimei并不為戀慕者眾多而自豪,但她依然擔心meimei遇人不淑,以致如她一般出嫁不久便獨守空房。她思量一瞬,開口笑道:“婳兒也快十四了,可有中意的男子了?” 寧姽婳搖頭,皺眉道:“jiejie,聰慧如你還看不出么?那些男子一個個輕浮的很,就是那幾個所謂癡情的,也只是以我為借口罷了,私下不知怎么亂呢?!?/br> 這話,卻也超乎了寧娉婷預料。她原本認為,那些常出入煙花之地的男子雖不可信,幾個癡情不二的倒可考慮。原來,他們只是做得更隱晦些而已? 寧姽婳輕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