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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稍稍舒心了些,轉去側室梳洗不提。 * 一轉眼,便是寒食節了。按說這日不該生火,奈何泛菱揉了眼推門一看,不由驚訝出聲,轉身喚來映葭。映葭迷迷糊糊看了一眼,立刻便清醒了,道:“我說昨夜怎的這般冷,原來竟是下雪了!快為小姐備個暖爐去,莫教她著了涼?!?/br> 泛菱拉住她,猶豫道:“可今日是寒食節,不該生煙火……” 映葭皺了眉,道:“看這勢頭,后日雪多半也化不掉……” 泛菱眼睛一亮:“小姐是不是不用走了?” 映葭搖頭:“老爺早早便向皇上告了假,輕易不會反悔。況且小姐期待了這許多天了,我倒寧愿她能去成?!?/br> 說話間,寧姽婳已是醒了。她抱了被子,在里間喚兩個丫鬟的名字。泛菱忙去打了昨日剩的熱水,細細替她梳洗。映葭則找了厚衣服出來給她裹上,順便換了床更厚的棉被。 寧姽婳并不怕冷,只是這天冷得邪乎。昨日還艷陽高照,晚上卻下了雪。此刻雪還未停,府內早有仆從掃雪,寧姽婳正待前去蔓草院請安,便見邱氏身邊的小丫鬟泳兮踏雪而來。泛菱連忙將她迎進屋、遞上熱茶。泳兮臉凍得通紅,她跺去腳底的雪、搓了半天手方才說出話來:“二、二小姐,夫人說,今日雪大,二小姐不必請安,蔓草院稍后便將早膳送來。老爺說,今日天冷得過分,寧府今年就不過寒食節了,正常生火就是?!?、 寧姽婳微訝:“不過寒食節,族長是否會不悅?” 泳兮笑了下,揉了揉紅紅的鼻子,道:“族長昨日便懷疑要下雪,早早打發人通知了族內。說是如果今日冷得厲害,寒食就不過了。便是老祖宗們看見兒孫為個寒食節病倒一大片,也是不開心的?!?/br> 寧姽婳一笑:“好。泳兮,你歇會兒再回去,先暖暖身子。對了,你可用過早膳了?” 泳兮點頭,訴苦道:“我們吃的是昨夜留的點心,冰冰涼涼的根本吃不下。吃了以后,更覺得冷了?!?/br> 寧姽婳笑道:“正好,方才泛菱映葭也和我抱怨呢。待會兒早膳送來了,你在這兒吃些點心再走?!?/br> 泳兮吃了一驚,倏地站起身,忙道:“二小姐折煞奴婢了,這、這……” 泛菱笑著按下她,道:“不必客氣,待會兒和送菜的人說一聲就是了?!?/br> 不過片刻,蔓草院的小廝便提了食盒過來,行了禮后一一擺好。他笑道:“二小姐慢用。另外夫人說,澧蘭院服侍的人少,等小姐用完,小人直接將碗筷帶回蔓草院清洗便是,也好少些麻煩?!?/br> 寧姽婳看了眼泳兮,笑著道:“你不必等了,我要留泳兮聊會兒天,待會兒直接讓她帶回去便是。你替我和娘親說聲,泳兮過會兒就回去?!?/br> 小廝也冷得很,想在澧蘭院多待會兒,暖暖身子。聞言,他多少有些不情愿,然而泳兮的怕冷在蔓草院也是出了名的。他看了眼露出歉意笑容的泳兮,無奈一笑,道:“那就麻煩泳兮了,小人告辭?!?/br> 菜式很豐盛。為了御寒,確實該多吃些。四個小姑娘圍了一桌,笑鬧著吃了起來。泳兮本還有些拘謹,漸漸也就放開了。三個丫鬟已多少吃了點東西,腹中不饑不渴,只求口熱食御寒。如此,桌上的菜剛好夠四人食用。一掃而空后,泳兮收了碗筷,正想離開,映葭塞給了她一個小暖爐。 “這……” 寧姽婳笑道:“拿著便是,我這兒不缺這種小物件?!?/br> 目送那個略顯瘦弱的身影遠去,泛菱托腮,道:“小姐,若不是知曉您和夫人關系好,我真要懷疑您是不是刻意拉攏這個泳兮了?!?/br> 寧姽婳失笑:“哪有這么光明正大拉攏人的?況且,你們不也很同情她的嗎?” 二人沉默。 片刻之后,映葭嘆了口氣:“每次看到她,便覺著自己真是好命。雖生于貧寒之家,卻到底平平安安地長大了;不得已賣身為奴后,還遇上了小姐這個主子……” 寧姽婳嘆了口氣:“待你們有了心儀的男子,我便替你們銷了奴籍,給你們豐厚的嫁妝,讓你們風風光光地嫁人,再不為奴?!?/br> “那不就再也見不到小姐了嗎?”映葭連忙搖頭,“奴籍不奴籍只是一個名頭罷了,奴婢倒覺得這樣挺好,不必改?!?/br> 泛菱只是嘆氣,卻不說話。 三歲被拐,六歲進了青樓,險些被人虐待致死……若不是邱氏無意間見著了衣不蔽體、拼命奔跑的她,或許,世上早已沒有泳兮這個人。 如今雖已堪稱盛世,卻總少不了黑暗。 憶及那次幫助父親解決的人牙子團伙,寧姽婳不由暗暗嘆息。 她潛伏于那些被拐的姑娘中多日,也算是親身體會到了其中的殘忍乃至泯滅人性。一日三餐極其簡陋,動輒便是打罵、弓雖女干,那些姑娘都面帶菜色、眼神空洞。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按捺住拔刀而起的念頭。幸好一路食物還算充足,他們并未以人rou充饑。否則,寧姽婳拼死也要與他們斗上一斗。 ☆、第九朵爛桃花? 寧姽婳一去,便是大半年。歸來之時,她并沒有太大變化,只是瘦了些、長高了些,一雙干凈剔透的黑色雙眸熠熠生輝。 只是,關于他們到底去了何處,寧靖河與寧姽婳皆守口如瓶。寧靖河僅僅笑著感嘆了一句:“婳兒天生麗質,那樣毒的日頭都未令她黑上一絲一毫,可見老天也是憐惜婳兒的?!?/br> “所以jiejie,你和爹爹到底去了何處?”寧禹明不依不饒。 寧姽婳繞了半天,就是不肯說。她笑著抓了把雪,輕輕按在寧禹明額頭上,道:“明兒傻乎乎的,我就是不說,你能奈我何?” 寧禹明有些郁悶,低頭玩袖子,不說話了。 “明兒,”寧姽婳笑道,“先生教到何處了?” 寧禹明雖不喜習武,讀書倒是聰慧。寧靖河曾感慨,自己原本也只想做個文官,只可惜最后陰錯陽差。寧姽婳知曉這并非吹噓。晉王之亂前,寧靖河乃是京中有名的少年才子,一心只想以文輔君。如今雖已功成名就,他心中始終有些遺憾。也因此,他對獨子格外嚴格。 然而…… 寧姽婳輕嘆。 “我‘消失’了這許多日子,京城的男子也該忘了我了……出去走走罷,這次也該太平了罷?!绷牧似?,寧姽婳道。 泛菱略有遲疑,映葭卻是興奮不已:“好!奴婢去準備!” “明兒也要一起去!明兒可以保護jiejie!”寧禹明滿面嚴肅。 寧姽婳笑了:“好好好,一起去?!?/br> 已是農歷十一月,京城頗有幾分蕭瑟。初雪尚未融盡,街道上并無多少人。寧禹明沒走幾步便凍得抖抖索索,只得不停跑跑跳跳。寧姽婳含笑跟在他身后,目光不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