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疚,大部分人都不禁開始相信起她了。 薛勇面上神情變幻不變,害怕、不甘、憤怒種種滋味涌上心頭,可最后皆化為了絕望。他面如死灰,垂下了頭,低聲道:“阿眉,別說了?!庇洲D向薛蘅道:“謹遵閣主之命?!闭f罷,一狠心把丹藥吞下,以袖掩面,向山下疾奔。 薛眉魂不守舍地追了上去,“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可薛勇好似沒有聽到她的呼喚,中途腳步踉蹌,摔倒兩次,又強撐著爬起來,不多時便消失不見。 薛忱和薛蘅望著他的背影,忽然都想起了他們兄妹幾人第一次正式見面的情景: 身材修長的英俊少年爽朗地笑著,對瘦削單薄的小女孩說:“你叫阿蘅,是嗎?他叫阿忱,是你二哥。這個小鬼頭叫阿眉,比你小,是meimei。我叫薛勇,今年十四歲,是你們的大哥?!?/br> 薛忱和薛蘅對望一眼,眼神里都充滿了惆悵和茫然,又不約而同地在心底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山風吹動薛蘅的素服,她在薛季蘭墓前跪下,深深叩首。眾人這才從震撼中清醒過來,不約而同地隨著她拜下。 禮罷,薛蘅回頭環視天清閣諸人,又看了看兩位秘書丞,目光沉靜,道:“閣主一事,薛蘅過一段時間自會給大家一個交待。但現在我要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果我回不來,閣主之位,由薛忱接任。在此之前,閣中事務皆由他來主持?!?/br> 姜延、譚長碧等人互望一眼,皆是滿腹疑云。但現在薛勇敗走,薛蘅也有讓出閣主之位的意思,而且接任的是人緣極好的薛忱,便都說不出反對的話來。 薛蘅將兩位秘書丞請到林中,從袖中取出一封涂著火漆的信,道:“煩請二位大人回京將這封信轉呈陛下?!泵貢┟﹄p手接過,道:“閣主放心,我等自會將一切稟明圣上?!?/br> 出林后,薛蘅向薛忱大禮拜下,輕聲道:“二哥,我去了,你多珍重?!?/br> 薛忱心中又是歡喜,又是傷悲,哽咽道:“三妹,你也多珍重?!?/br> 二人相視微笑,但眼里都含著淚花。薛蘅又撫摸了一下薛定的額頭,再回頭看了一眼薛季蘭的石墓,毅然轉身,在眾人的注視下,飄然而去。 眾人沒有料到今日的祭掃竟會出現這樣奇異的變故,議論紛紛地離了碧蘿峰。 薛忱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墓前。風拂山巒,桃花飄香,他遙望山腳,似是癡了一般。 不知坐了多久,薛定忽然從山路上躥過來,興奮得手舞足蹈,大叫,“二哥!二哥!” 薛忱悄然拭了拭濕潤的眼角,待薛定走近,臉一沉,道:“你若再不改這毛燥的性子,我就罰你掃一個月的庭院?!?/br> 薛定畏懼薛蘅,對薛忱卻是不怕的,嘻嘻笑道:“二哥,這段時間咱們天清閣真是熱鬧啊,剛去了個姓謝的臭小子,又來一個大姑娘?!?/br> 薛忱一愣,道:“大姑娘?” “是啊,她闖進我的桃花陣,口口聲聲說要見你。二哥,你見是不見?” 薛忱一下想不起究竟是何女子要見自己,薛定又道:“不過我看這位大姑娘脾氣未免大了一點,還罵二哥你呢。說你不守信用,答應她要盡地主之誼,卻將她困在桃花陣里……” 薛忱一聽,立覺頭大如斗,苦笑一聲,“她怎么來了?” “她是誰???”薛定無比好奇,湊近道:“大哥,看樣子你和她挺熟的,你的相好?” 薛忱恨恨地敲了一下他的額頭,“罰掃庭院三個月!”說著推動輪椅。 薛定抱著額頭,跟在他身側,咕噥道:“我又不知道她是你的相好,不知者不罪,二哥你干嘛要罰我?” 薛忱進了桃林,正見裴紅菱坐在一株桃樹上,將桃花不停扯下,恨聲罵著,“死薛忱,臭薛忱,說話不算數,讓你嘴上長疔,喉頭生瘡!” 薛忱揉了揉鼻子,苦笑道:“裴姑娘,嘴上長疔就罷了,喉頭生瘡可是絕癥!” 裴紅菱大喜,跳下桃樹,沖到他面前,又急忙板起臉,道:“誰讓你說話不算數?反正你是神醫,什么病都能治好?!?/br> 薛忱一笑,問道:“裴姑娘,你怎么到孤山來了?” 裴紅菱聽這一問,不由張口結舌。 丹軍南侵的緊急軍報傳入京城,涑陽震動。經過朝中連夜商議,仍由平王領兵出征,平王趁機提出,裴無忌多年與丹軍交戰,不如讓他戴罪立功、上陣殺敵。景安帝也早有寬恕裴無忌的意思,自然順水推舟,同意了平王的請求,將裴無忌和參與“嘩變”的神銳軍將士都從天牢里放了出來。 平王再上奏,說謝朗的“病”快痊愈,不如也讓他重歸軍中,景安帝也準了奏。 誰知謝朗卻已不在京中,平王向太奶奶一垂詢,才知謝朗半個月前就去了孤山。他只得讓裴紅菱指揮大白,往孤山送信。 裴紅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令大白聽懂了自己的指令??傻却蟀罪w走,她忽然生出了一股沖動,對裴無忌說怕大白中途有什么變故,自己要跟著才放心。于是這一跟,便跟到了孤山。 只是她雖打馬急行,終究快不過大白,這廂大白和謝朗走了三日,她才抵達孤山。 此刻聽到薛忱問自己為何來孤山,她一時也想不清楚是何原因,愣愣地站在原地,雙頰緋紅,扭捏了半天才道:“我、我就要隨大哥回軍中了?!?/br> 薛忱微愣,不明她為何突然冒出來這么一句。 裴紅菱低下頭,輕聲道:“這一次上前線,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命歸來,想到和薛神醫相識一場,應該要來道別?!?/br> 薛忱輕輕地“哦”了一聲。 裴紅菱等了半天,不見他答話,訕訕道:“那……我走了?!彼俚攘艘魂?,仍不見薛忱說話,只好失望地挪動腳步。 走出十余步,忽聽薛忱喚道:“裴姑娘?!?/br> 裴紅菱急忙轉過身。薛忱看著她期盼的目光,輕咳一聲,道:“裴姑娘,此番兩國交戰,將士們必有傷亡,前線定然需要很多經驗豐富的大夫。不如……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前線吧,也算是為國家盡一份綿薄之力?!?/br> 裴紅菱喜得心怦怦亂跳,連聲道:“好啊好啊,那咱們就一路吧?!?/br> 薛忱露出為難的神色,道:“只是這樣一來,我需要帶藥箱、醫書,還要帶一些藥材……” 裴紅菱忙道:“不怕不怕,我身子結實,我來挑!” 九六、芻狗萬物 薛蘅離了孤山,一路向東北而行。未到平口關,便見有難民相攜南下,待過了平口關,逃難的百姓已是成群結隊、連綿不絕。 薛蘅向難民打聽前方戰況,卻無一人說得清楚。有人說丹軍主力正在攻打燕云關,有的則說已打到了幽州城下,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