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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吐,恨不得沖進去搖晃著謝峻,讓他把吞住了的話吐出來才好。 薛忱也是茫然不解地望著謝峻。 謝峻又挪動了幾下身子,輕咳一聲,忽然換上一副十分嚴肅的神情,沉聲道:“那個,師弟和師妹此番能施予援手,不辭勞苦為明遠洗清冤屈,救了犬子,謝家上上下下,莫不感恩戴德。唉,可憐我謝家只有這一根獨苗,這萬一……萬一有個好歹的話,就要絕后了。唉,獨苗啊……” 薛忱慢慢地張大了嘴,連連點頭,“是啊是啊……” 他伸出右手,微笑道:“師兄,我替你把把脈吧?!?/br> 謝峻大喜,急忙伸出右手。許久過去,見薛忱沉吟不語,不由傾過身子,急切問道:“怎樣?” 薛忱沉吟良久,道:“師兄這個,應該是因為曾經長期浸在水里,加上cao勞過度,寒氣入體,損傷了陽氣,得慢慢將養調理,我先給您開幾貼藥,試試吧?!?/br> 謝峻大喜,連連稱謝。裴紅菱又好奇又納悶,想著怎么尋個法子去向死薛忱探聽一下,謝朗的老爹到底得的啥病。 七七、蘇醒 轉眼就是新正日。 祭祀神佛、祭奠祖先、迎禧接福,謝氏一族今年在涑陽各處寺廟大添香油,又在鄰近縣村廣開粥棚布施,感謝佛祖保佑謝家度過一劫。 謝朗只在新正日回了趟謝府,給太奶奶、謝峻和族中各位長輩磕過頭,到祖先及亡母靈位前奉了香,便又匆匆趕回太清宮。 謝氏族人都知薛蘅重傷未醒,也皆對她抱著感激之心,不免交口稱贊謝朗知恩圖報、忠孝仁義,他日和公主成親,必是國之柱石、謝氏中興希望所在。 太奶奶聽了,默然不語,二姨娘也開始顯得有些不安。謝峻和另外三位姨娘倒沒有多想,加上府中又有薛忱和裴紅菱兩位貴客,這個新年便過得喜氣洋洋、熱熱鬧鬧。 只是謝峻想起當初護著祖母闖宮的江湖高手單風不知去向,不能當面致謝,未免扼腕嘆惜,深以為憾。太奶奶只得說單風和謝峻祖父少年時有些交情,此番只為報恩,象他那種江湖高人報過恩后自然隱退,謝峻聽了,才稍稍釋懷。 但此回遭劫,將一個嚴重的問題擺在了謝氏族人面前,謝朗是謝氏嫡宗獨苗,他若有個好歹……所有人都或明或暗地提起傳嗣這個話題。謝峻也深有同感,加上平王早傳過景安帝的話,于是謝峻過了元宵就遞折子入宮,向景安帝懇請,謝府擬于二月迎娶公主。 謝朗渾然不知謝府上下已開始替他籌備迎娶公主,仍整日守在太清宮的云臺。 這日薛蘅的面色紅潤了一些,不再是那般觸目驚心的灰白色。喂藥時,她喉嚨還能微微動一動,謝朗看在眼里,十分歡喜。 直到此刻,他才恍然注意到窗外的大雪已經停了,他精神一振,走到窗前,從胸臆中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再舒展了一下雙臂,呼吸著雪后清新的空氣。 他凝望著遙遠天際北塔的塔尖,臉忽然紅了一下,繼而苦惱起來。 正情思綿綿地胡思亂想,月洞門后忽然奔進來兩個人。謝朗定睛一看,忙迎了出去。還沒等他行禮,薛眉從他身邊急奔而過,撲到床前,“三姐!” 薛勇向謝朗點點頭,便也跟著急步而入。 薛眉滿面凄然之色,伏在薛蘅身上,不停叫著“三姐”。薛勇勸了好半天,她才抽噎著站起,抹去眼淚。 “大……大師叔,四師叔,你們怎么來了?” 薛眉秀眉一挑,瞪著他,“我們不能來嗎?!三姐為了你險些喪命,她受了這么重的傷,我們得到消息,怎么可能不來看她?!她可是我唯一的jiejie!” 謝朗乖乖聽著,不敢回一句嘴。 薛眉四處看了看,疑道:“就你在這里服侍三姐?” 謝朗忙道:“四師叔放心,陛下撥了八個宮女,貼身的事情都由她們服侍。我和小坎就負責煎藥喂藥?!?/br> “只怕她們服侍得不周到?!毖γ济嗣康纳砩?,撇嘴道:“這衣服不定幾天沒換了,粘在身上,三姐會很難受的。師侄,你先出去,我幫三姐抹抹身子,換過一件干凈衣服?!?/br> 謝朗遲疑著,薛眉訝道:“小謝將軍,我知道你知恩圖報,可這種事情,只能由我這個做meimei的來吧?” 謝朗的臉騰地一紅,薛勇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二人便出了殿門。 薛勇笑著與謝朗站在廊下寒暄。忽有執著拂塵的內侍過來,在謝朗面前躬身道:“陛下口諭,宣驍衛將軍謝朗?!?/br> 許是過了新正,朝中幾件大案也做了了結,景安帝的精神一日好過一日。這天他召了方道之入宣徽殿,君臣二人正品評國風院新近送上的畫,恰好收到謝峻的折子。景安帝怕謝朗對曾經被褫奪駙馬身份一事尚心存委屈,覺得有必要親自撫慰未來的駙馬一番,便命內侍去將謝朗宣來。 方道之品鑒一番,力推一幅,贊道:“此畫最妙之處,莫過于只見含苞待放的荷花、亭亭荷葉以及水面上并行的波紋,并不見鴛鴦,可這由淺而深的波紋,正勾勒出了鴛鴦親密地并肩游入荷田深處的美景,實在是妙?!?/br> 景安帝見自己的眼光與方道之一致,不由目露笑意,握了御印,在上蓋下,再命內侍將畫掛在殿內東面墻上。 正說笑間,謝朗進殿,在御前跪下行禮。景安帝笑道:“平身吧?!?/br> 待謝朗站起,景安帝忽動了念,招了招手,笑道:“謝朗,你來看看這幅畫?!?/br> 謝朗在丹青上并沒有研究,但也覺這幅畫看著明快清麗,便微笑道:“臣看著極好,不過好在哪里,卻說不上來?!?/br> “哈哈,這話實在?!本鞍驳鄞笮?,“既然你覺得好,就賞給你吧。柔嘉喜愛丹青,這幅畫,正好給你們小夫妻倆成親后慢慢品鑒?!?/br> 謝朗聽聞賞畫,本要叩頭謝恩,聽到后面一句,心中一沉,忽地以大禮匍匐在地。 景安帝以為他要謝恩,不由拈須大笑,忽聽謝朗開口稟道,“微臣資質愚鈍,才疏學淺,且行事魯莽,有悖陛下深恩,萬萬配不起公主金枝玉葉之軀?!?/br> 景安帝以為謝朗尚在為蒙冤下獄一事而抱屈,心中雖不喜,面上仍和悅道:“都是要成親的人了,說什么小孩子話。以前是朕錯怪了你,朕會下旨,封你為尚尉駙馬,比其他幾位駙馬多領邑一千?!?/br> “微臣萬萬不敢領受?!敝x朗大聲道:“陛下金口玉言,已褫奪了微臣的駙馬身份,望陛下謹守成命,為公主另尋良配。微臣當感恩不盡,此生愿為陛下戍守邊疆,赴湯蹈火,矢志不渝!” 他此話一出,宣徽殿內寂靜無聲。 景安帝盯著謝朗看了許久,見他毫無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