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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我沒有派人追殺雪妖族,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你或是你的族人,昨天……那是意外,他們誤以為那女孩是最近在山腳下作惡的狐妖,這才誤傷了?!?/br> 他垂著頭像個害怕責罰的孩子,像是怕她不相信似地,又補充道:“真的?!?/br> 霜顏聽完這番話,見他擺出一副“你真的誤會我了”的無辜模樣,突然氣不打一處來,怒視著他:“你沒有派人追殺雪妖族?” 景越鄭重地點點頭。 “難道那些始終跟在我們後頭不放,每當我們舉族遷徙到哪,就跟到哪,死纏爛打,跟橡皮糖似地甩也甩不掉,鬧得我們幾百年來不得安寧的獵人,不是你的人?!” 景越一噎,支吾了一會才說:“是我的人……” “你!”霜顏更生氣了,“那你委屈個屁!” 景越被她罵得縮了縮脖子,道:“我那是為了找你!當初我把王位傳給我兒子後……” 霜顏瞇起眼:“兒子?” 景越急忙改口:“是養子!我沒兒子,那時你把我趕走後,我回去繼承王位,從那之後身邊一個女人也沒有,這是真的!” 想來他也真是不易,在遇見霜顏前因本就不好女色,連個女人都不曾有過,好不容易有了想攜手一生的人,自家兄長卻又在他大婚那晚前來搗亂,害得他們夫妻生出嫌隙,就此分離,連洞房花燭夜都來不及有! 作為一個近千年的老處男,景越覺得自己真是太不容易了。 自我感慨了下後,他繼續道:“在我把王位傳給我那養子後,曾去過雪林找過你,可那時你已經帶著你的族人搬到了另一個地方,我找不到你……” “後來,我開始培養人手,天南地北地找你,找雪族……我和我的人不是想獵殺你們,我只是、只是……” 只是想找到你而已。 見她臉上神色淡淡,景越不由苦笑了下,閉上眼睛:“當年,我父王病重,告訴我和王兄,說北方雪林里住了一群雪妖,若以他們的心臟為藥,可以治百病,得永生,父王說,我和王兄誰能先找到,就把王位給誰……我承認,我之所以會去到雪林,的確是為了……” “夠了?!彼佂蝗淮驍嗔怂脑?,聲音很低,“你不用跟我解釋?!?/br> 說完,推開了他,轉身要走,卻又被他拉住胳膊。 他的聲音自身後傳來,似帶著無盡的苦澀,“我從沒想過要傷害你!” 他向前一步,緊緊地握著她纖細的手腕,“那時候,我根本就不相信這世上有雪妖,也打從一開始就沒想要你或你族人的心臟,就算我把你們的心臟帶回去又如何?父王雖說誰能帶回雪族心臟便把王位傳給誰,可要是他自己吃了雪族心臟而百病消,得永生,他還會把王位傳給別人嗎?” “會去到雪林只是為了做給我父王看,可沒想到,我會在那里遇上你……”說到這,喉頭已澀得難受,出口的話音沙啞無比:“我承認我一開始的確對你懷有目的,可那個目的不是想要你的心臟,而是想要你……” “霜顏,我是真的喜歡你……” 他的手緩緩地握上她的肩膀,見她沒有反抗,又緩緩繞過她的肩膀,逐步往下,直到徹底地將她纖細單薄的身子給擁進懷里。 他將臉埋在她的頸窩,“我已經等了你九百年了,好不容易找到你,求你,別再離開我……” 抱著她的雙臂愈收愈緊,像是恨不得能將她給壓緊自己的身體里,就此骨血交融,再不分離。 周遭陷入一片壓抑的沉默,只有夏蟲的鳴聲隱隱自很遠的地方傳來。 突然,一股溫熱“啪搭”一聲掉在了手上,景越低頭去看時,就見手上落了一滴淚,接著又是一滴,又一滴,啪搭啪搭掉個不停。 他一驚,急忙將她的身子轉了過來,就見她雪白精致的臉上滿是淚水。 她閉著眼睛,沉默地流了一會淚後,才緩緩道:“景越,你知道,雪妖族長的心臟雖能治百病,使人獲得長生,但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嗎?” “知道?!彼读顺蹲旖?,勾出一抹淺淡的笑,“永生永世,再不得輪迴?!?/br> 雖說他能長生不老,但總有一天還是會死的,而在死後,他只能作為一縷孤魂存在著,再也不能步入輪迴。 那時候她沒有告訴他,是因為存著報復的心態,要是他真是為了她的心臟才接近她,要是他真的服下那半顆心,那她便要他在獲得長生的同時,一直、永遠,痛苦而孤獨的活下去…… 而在死後,亦不得安息。 雪妖的心是救贖,是恩賜,卻也是一種詛咒。 “既然知道,那你為什麼……”她淚眼朦朧地看著他,覺得心里一片漲疼,那股強烈酸澀感無處宣洩,只令她愈發難受。 他抬手將她頰邊散落的發絲挽到耳後,道:“我得找到你啊?!?/br> 淚水無聲滾落,霜顏靜靜地仰頭看他,見他臉上又緩緩露出那種熟悉的、痞痞的笑容,一雙瀲滟的桃花眼溫柔得足以溺人,終於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又哭又笑的,抬手環住他的脖頸,手臂慢慢地收緊,用力的、緊緊的抱住了他。 眼里那醞釀了近千年的淚水終於在此時徹底潰堤,很快就打濕了他的肩頭。 她曾經怨過他,曾經恨過他,曾經懷著最惡毒的心詛咒過他,可在睽違了近千年,終於再次見到他時,她才發覺…… 她還是喜歡他。 那自從失去了一半以後就此冰封起來的心,還是會為他而悸動,因他而跳動。 霜顏將臉埋在他的肩頭,聲音悶悶地說:“但是景越,我不能丟下我的族人,我得陪著他們,我們……” “你陪著他們,”他打斷她的話,嗓音溫和柔軟,“而我陪著你?!?/br> 霜顏愣了愣,聽懂他話里的意思後,她愈發抱緊了他,輕輕應了一聲:“嗯……” 景越聞言臉上頓時咧開大大的笑容,同樣緊緊地抱住了她,直到將她的身子擁入懷中,他才覺得那沉寂已久的寒涼血液,終於再次溫熱了起來。 幸好,他終於等到了她。 而就在這繾綣的時刻,忽然間,一陣彷佛山石滾落所發出的巨大聲響自遠處傳來,兩人同時間抬頭朝著聲源之處看去。 景越面色一變:“那個方向是……” 他和霜顏互看一眼,相攜著朝那處而去。 …… 喚了羅鬼到崖下探查後,徐靖和江祈又在崖邊巡視了一會。彼時白霧還是沒有散去,視線中只白茫茫一片,就算想找些東西也看不分明。 徐靖垂頭看了下手里的玉佩,見上頭并無異動。他又扭頭朝崖底下看去,覺得下頭翻涌著的白霧實在很是礙眼。 “江祈,你能把霧弄走嗎?” 江祈側目看去,見徐靖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