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南拍了自己大腿一下，滿面頹色，說：“出了個小交通事故，骨折，沒大事兒?！?/br>
    周鶴長出一口氣，有點犯愁，方南也一樣。

    “老刀見過你，我現在又這種情況，周鶴，兄弟對不住了?！?/br>
    “怪不著你?！?/br>
    “那你有什么打算？”

    說實話，周鶴也不清楚下一步該怎么走？如果錯失這次機會就不知道何時才能遇到，他不甘心。

    而且，他答應他媽，等找到兇手再給他爸風光下葬。

    這些年他沒怎么在家呆，對父母虧欠很多，就像有些東西失去后才知道珍惜，這個亙古不變的真理也是只有失去的時候才能明白徹底。

    “住院費交了嗎？”

    “交了?！?/br>
    周鶴掏出煙盒，本想抽煙才想起來這里是醫院，煙盒又塞了回去。

    不能抽煙，周鶴憋得難受，在病房里來來回回踱步，全然不顧方南的眼神一直跟著他。

    “我說周鶴，要不然我拄拐去也行，反正不耽誤什么，不是還有警方呢嘛，出不了事兒?！?/br>
    “不行！”

    周鶴果斷拒絕。

    “警察身上都有正氣，老刀混跡社會多年，怕他一眼就辨得出，再看吧?！?/br>
    “我有一個人選?！?/br>
    “誰？”

    方南眼眉挑了挑，說：“你那胸大腿長的漂亮姑娘啊，看得出來她很喜歡你，絕對能把這事兒給你辦得明明白白?！?/br>
    周鶴突然來了興趣，問他：“很喜歡我？怎么看出來的？”

    “就…眼神兒??！除了你眼里沒別人了，你沒發現昨晚篝火晚會的時候好幾個爺們兒趁機想拉她手，她愣是挑了個女生，就怕你吃醋?！?/br>
    周鶴心里美呆，面上還端著，“她那人對誰都不太熱乎?！?/br>
    “知道雙子座性格嗎？跟不熟的人都能裝，熟了還怕你受不了呢?！?/br>
    周鶴頓了一下，然后走到床邊，手搭在方南打了石膏的腿上，說：“坦白吧，什么時候的事兒？”

    “嗯？”

    周鶴反復摩挲石膏，只要方南說錯一句話，他就敢一掌劈過去。

    “趁我不備撩我女人??？”

    “誰撩了？”

    方南“求生欲”旺盛，趕緊往后撤，說：“你們的身份證我都登記過，兄弟干的是正經買賣，鬧哪！”

    “行，你養著吧，我先回去了?！?/br>
    周鶴從包里掏出五千塊錢扔到方南床頭。

    他往回推，“我不要，哥們今年賺不少呢?！?/br>
    “我還不了解你啊，賺一個花十個，給你就拿著?！?/br>
    方南撇嘴，“知道你周家小少爺不差錢，家里隨便一個玩意兒都是古董?！?/br>
    “走了啊?！?/br>
    周鶴笑著開門，不跟他貧。

    方南扯脖子喊：“話沒說完呢！打算怎么著??？”

    “再說?！?/br>
    ……

    陸晴是被煙味嗆醒的，其實也不能說是“嗆”，只是味道有點濃而已。

    她“哼唧”著坐起來，被子裹住胸口，視線處，周鶴站在窗口，臉被煙霧擋住，若隱若現。

    聽見動靜，周鶴把煙掐了，爬到床上，大手在陸晴胸上抓了一把，“醒啦？”

    “嗯，幾點了？”

    “十二點多?！?/br>
    陸晴就勢鉆進周鶴懷里，蹭來蹭去。

    果然符合星座性格，熟了之后就粘人了。

    “陸晴?！?/br>
    就算還沒完全清醒，陸晴也聽得出這兩個字的份量不同之前，他很嚴肅。

    “想說什么？”

    周鶴放開她，欲言又止。

    “我不喜歡拐彎抹角，是不能跟我回北京？還是想甩了我？”

    “都不是?！?/br>
    周鶴坐直身子，清了清嗓，把自己的事從頭到尾講完。

    他晚上不能陪她，必須給個交代，而且，周鶴不想騙她。

    “所以在莫高窟的時候你一直看那幅壁畫……”

    “嗯?！?/br>
    陸晴沉吟半響，靠在床頭抽完了一支煙，煙草讓她更加清醒地意識到這段緣分并非純粹。

    周鶴不是為了她跟到敦煌的，而是本身他就要來，與追愛無關。

    “我替方南去吧，你把時間地點和需要說的話，注意的地方教我就行，其他的我會變通?！?/br>
    “警方那邊會派人代替方南，你在青旅等我回來就行，可能會晚一點兒?！?/br>
    “我去洗洗，出去吃個飯吧，餓了?！?/br>
    她不管周鶴現在是什么表情，什么心境，她有自己的打算。

    因為不想后悔，因為想時刻確認他的安全。

    ……

    晚上八點，敦煌夜市人煙鼎沸。

    不同于電視劇中的某些橋段，鬧市交易這種事一般人干不出來。

    恰巧老刀就不是一般人。

    周鶴提前兩個小時到達事先約好的旅館，和他一起的人還有洛清明。

    負責他爸案件的刑偵隊長。

    “洛隊，你的人呢？”

    “抓捕人員都就位了，交接人馬上到，應你的要求，給你安排了一個剛來我們隊實習的小姑娘，保證老刀不會懷疑?！?/br>
    “真不是我夸張，老刀人如其名，眼神像刀子一樣，如果換做你去，那他鐵定跑了?！?/br>
    洛清明雖然是一名經驗豐富的警員，但剛當上刑偵隊長不滿一年，他也怕有個閃失，所以很謹慎。

    只是他剛才對周鶴很不滿意。

    “從現在開始她不能出這個旅館半步，聽到了嗎？還有你?！?/br>
    周鶴回頭看了一眼，嘴角抿著，但不敢大笑，“對不起洛隊，給您添麻煩了?！?/br>
    洛清明瞪眼，生氣又拿他沒轍，說：“我要不是警察現在真想掐死你?！?/br>
    “那我真感謝祖國培育出您這么一位好警察?！?/br>
    第七章

    旅館房間一角，陸晴看著窗前小聲嘀咕的兩個男人，還是一臉冷漠。

    沒辦法，就這脾氣，有陌生人的時候她很少講話。

    今晚是她自作主張尾隨周鶴過來，雖然什么都不了，但是她要帶周鶴平安回去。

    洛清明又跟周鶴聊了幾句才走，開門前他又看了陸晴一眼，兩人眼神交匯，誰也瞧不上誰。

    周鶴雙手插褲兜，閑閑地坐到床邊，問：“寶貝兒，餓不餓？”

    陸晴斜睨他一眼，回答說：“我不走，我保證不會打擾你們的原計劃?！?/br>
    她太清楚周鶴什么意思，除了床上他不會叫她“寶貝兒”，剛才就是想用糖衣炮彈趕她走。

    見計劃失敗，周鶴笑笑，算是徹底投降了。

    “等我爸的事兒解決完，你要不要跟我去見見我媽？”

    陸晴一愣，話沒過腦子就脫口而出了，“為什么見她？”

    周鶴正經回應：“我覺得按照正常邏輯，結婚之前還是見一面好?！?/br>
    這是陸晴聽過最二的求婚方式。

    好，你贏了，你說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