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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愈發艱苦難熬,糧食日用雖沿路補充還算充足,但荒地之后便是大漠,難免要提早節約糧食以備不時之需。 葉秋嬗正是考慮到這一點,才下令克扣日用,幾個使臣都沒什么異議,倒是嬌弱的郡主最先唱起反調。礙于她的身份,葉秋嬗也無法強制要求,只得縱容著她。 可自此以后,白若虞好似越發看不慣她,三天兩頭挑挑刺兒、找找茬,若不是將她眼中的怨氣看得一清二楚,葉秋嬗都以為她是識破了她的女兒身了。 身為靳朝世家中最尊貴的女子,自己的婚姻卻成了君國之間博弈的棋子,細想之下,葉秋嬗都替她感到悲哀。 如此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被苛待的怨氣也少了幾分,平下心來,正準備回答,身后卻傳來一輕一重兩道腳步聲。 來人未語先笑:“呵,meimei你還不知,邱使臣方才在前頭可大方著呢,平日里克扣咱們的糧食,全送到那群刁民肚子里去了?!?/br> 葉秋嬗轉過身便瞧見那肥頭大耳的圓臉盤子討打相,邪邪笑著,可不就是隨隊送嫁的白家嫡子白新柏么,光看五官與白若虞絲毫不像,但憑這刁鉆的性格也可斷定兩兄妹一個娘肚子投生的了。 白新柏懷里還摟了個蒙面女子,一身寶藍輕紗堪堪裹住里頭露肩露背露肚臍的異域裝束,將她曼妙的身姿勾勒得凹凸有致。全隊上下,只有陪嫁的舞姬才會做這打扮,這女子身份不言而喻。 “果真是個登徒子,連羌國國君的女人都敢碰?!比~秋嬗腹誹道,據她這一月所察,這個白新柏就是個空有野心的草包,成日盡想著吃喝玩樂,對此行也是怨氣沖天。 對于白家竟派了個兜不住事兒的草包來送嫁這一點,葉秋嬗十分納悶。她之前為了知己知彼,特地下令天甲天乙暗查了幾次白家的動向,根據情報來看,她猜測白家的野心放在了靳羌商路之上。只不過目前還沒有確鑿的證據,無法十分確定。 葉秋嬗收回思緒,眼下她最緊要的還是先打發了這兩兄妹才行。 “白使臣言重了,皇上愛民如子,最見不得便是百姓受苦,咱們身為和親使臣本該替皇上分憂,為皇上恩澤百姓。況靳羌聯姻本是修兩國之好,最忌途中生出是非,我只是發些糧食給受苦受難的鄉民便可讓吾等安穩進城,白使臣覺得此舉有何不妥?” 白新柏除了占著是白家的嫡子外,也是個沒官身的白丁,是以葉秋嬗與他說話無需太過謙卑。這一席話里又是皇上又是靳羌兩國,噎得白新柏啞口無言。 倒是他懷里的舞姬嬌滴滴地輕笑出聲,一雙媚眼滴溜溜地睇在葉秋嬗身上,半響也不移開。 這笑聲和這雙眼睛有些熟悉,讓葉秋嬗不由得想起一個熟人…… “邱使臣說的是,咱們的確該替皇上分憂。但我作為送嫁使臣也不得不提點一二,畢竟過了北荒便是大漠,此時再廣發糧食,恐怕誤了大事?!卑仔掳赜樞?,強行辯解道。 葉秋嬗也不與他計較了,立即乖乖地頷首應是。 “那草民便先告退了,郡主若有什么要事,可遣人來喚草民?!彼D身對白若虞道。 隔了半響,車內才傳出一聲不情愿的輕哼,終究還是礙于方才那番說辭,就此放過她了。 葉秋嬗直起身,與白新柏擦肩而過,并未錯過他身旁舞姬意味深長的眼神。 是夜,和親隊在城中暫歇。 因葉秋嬗的慷慨散糧,當地鄉親主動騰出了房屋供他們休憩,這些村舍都是鑿在山壁上的洞窟,里頭相當寬敞,他們三百余人住下來還綽綽有余。 葉秋嬗與她的‘邱家丁’占了一個洞窟,十六個人個頂個的高手,都是靳帝派來保護她的禁衛。守衛如此森嚴,一路行來卻并沒遇到什么意外,弄得葉秋嬗都有些懈怠了。 她雖心境有變,但十六個禁衛卻不敢懈怠,一進洞窟便各人分站一角,負手而立將整個屋子嚴防死守,別說刺客了,恐怕半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葉秋嬗對此早已習以為常,緩步跨進屋子,走了幾步想到什么又倒轉回來吩咐道。 “今夜若是有個舉止異常的女子來找我,你們可放她進來?!?/br> “遵命!” …… 不過半夜,果真不出葉秋嬗所料,禁衛將一個鬼鬼祟祟的蒙面女子帶了進來。 此時,她正在研究堆積在桌上的藥材,手里拿了個通體螢綠,像是蟬蟲卻又生了一雙透明羽翅的奇怪蟲尸,仔細端詳著。 看也不看來人便開口問道:“你說我將這些藥材都送給程大夫,他老人家會不會高興得翹胡子?” 蒙面女子瞪著一雙媚眼,取下面紗,赫然便是樞密省中最不拘一格的秦湘娘了。她也懶得客套,找凳子坐了下來,張嘴就問:“你怎么也在這兒?” 葉秋嬗的雙眼終于從蟲尸轉移到她臉上,“我是身不由己,替人做事。至于是誰卻是不敢告知你……那你呢?怎么會扮作舞姬混入和親隊,難道真應了娑老的那句話,怕嫁不出去,干脆自甘墮落了?” 葉秋嬗與樞密省的人混久了,也跟著調侃起她來,秦湘不屑地哼了哼,渾不在意。 “邱公子你有本事替人做事,難道奴家便沒有這本事不成?咱們都是身不由己的人,相煎何太急啊……況且想娶奴家的大有人在,奴家只是不想嫁而已,若真要嫁也只嫁……” 說到此處,秦湘未再繼續,葉秋嬗立即抓住她的手追問:“只嫁給誰?” 秦湘嬌呼一聲,下一瞬便掙開了她:“邱公子想探奴家心事?門也沒有!”她雙手交叉擱在桌上,做出防備姿態。 葉秋嬗這才止了笑,“好了好了,不與你說笑了,趕緊說正事。你是因何而來?” “邱公子,奴家與你一樣都是受人所托,他是奴家的恩人,此行是被要求封口保密的,請恕奴家不能告知你了?!鼻叵骢久颊?。 兩人之間,只隔著一張木桌,葉秋嬗的手刻意擱在桌面上,即使不碰秦湘,她心里頭的話也準確無誤地傳遞出來。秦湘對她可謂是毫無防備,對比起自己的心機,葉秋嬗實在有些慚愧。 她聽她心里提起謝守義,也就是和親隊伍里的使臣之一謝三爺,又聯系起白天時,秦湘刻意湊近白新柏的姿態,大概能夠猜度出她是為何而來。 不禁詫異,白謝兩家已水火不容到如斯地步了么?竟專門派人接近白新柏,是為抓什么把柄,還是為了打聽什么虛實?謝三爺那處會不會也潛藏著白家的人? 葉秋嬗越想越覺得思緒混亂,秦湘見她魂不守舍,皺著眉開口道:“邱公子,你之前對外稱南下養病去了,程大夫和謝大人還挺擔心你,卻原來是為了換身份做的幌子啊……” 一聽她提起謝芝,葉秋嬗竟有些恍惚,以往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