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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連闕氏收悉,都派了人來相助,所有都在盡可能的為這場最后的戰斗爭取更多的生。 只是傷人只需一刀一劍,救人卻需萬針千丹。 饒是能幫忙的都盡數來幫忙了,面對源源不斷的傷者,眾醫者仍有力不從心之態。 闕如言是最為疲累的一個。 從交戰起,她便沒有休息過分毫片刻。她以續命金針聞名,多得是重傷者弟子無法診治,需得由她親來。這么一來二去,闕如言竟是一連一天兩夜都未曾松開過自己的金針半瞬。 陪同她的弟子在無意間瞥見了闕如言的臉色,由于耗神太過持續施針,面上已顯出病色來。弟子瞧著心焦,想要勸闕如言一句,卻又知道勸之無用。 醫者手下每一瞬都是命,闕如言無論作為藥閣閣主還是闕氏傳人,都不會罔顧生靈。 這是闕氏祖訓,也是闕如言為人準則。 醫道并非修真路上的道,卻是掌脫死生的道。這條道才是天下最難走得道,走下去,走至盡頭,不為魔便成圣。然而無論是魔是圣,終究都不好過。 闕如言施完最后一針,忽覺頭暈目眩。她強撐了一瞬,轉頭對弟子道:“替我取凝神丹來?!?/br> 弟子張口欲言,闕如言眉頭擰起,她正要斥聲命令,忽覺身后似有不妥。只是她尚未來得及回頭,便先被司幽府君一掌劈暈了過去。 司幽府君將人給抗了起來,對目瞪口呆地藥閣弟子道:“勸不住就來強硬的手段,這個道理,閬風沒人教你們嗎?” “她不肯休息,那就打暈了休息,難不成真要看她把自己熬死嗎?” 司幽府君對那弟子示意:“她屋子在哪兒,我送她回去休息?!?/br> 那弟子見他氣勢駭人,根本不敢對他偷襲闕如言的事情有所置喙——更何況確如他所言,若是讓闕如言再靠凝神丹強熬下去,怕是等不及救了這滿山傷者,她便先要勞累致死了。 只是—— 那弟子輕聲提醒:“府君,您今日還尚未行針呢?!?/br> 言下之意便是……打暈了闕如言,你今日的針要誰來施? 司幽府君:“……” 司幽府君想了想道:“少一天而已,死不了人。我原先便也覺得不必每日,經脈堵塞也只有小孩子家才會覺得疼?!?/br> 藥閣弟子驚住了,他只能結結巴巴道:“……那,那也行吧?!?/br> 司幽府君將闕如言放在了她暫時休息的地方,放下的時候司幽府君多少知道點數了,輕手輕腳了些。 他剛放下了闕如言,便有人來報。 秦湛回來了! 說是回來也并不恰當,她甚至毫無停歇。 眾人只見秦湛往來如風,她踏云霄而來,猶如日月晨星,于空中斬下一劍,橫斷青城山脈,直在這山腳下又生生斬出一道奔涌濤河來! 地崩山摧,藏于青城山地下的河水如同涌泉般噴灌而上!青城山下一陣晃動,直將交戰的修士們晃得站立不穩,一時無法繼續交戰,只能先停兵戈在山摧之中先穩自身! 鳳鳴與一劍江寒的交戰自然也受了影響。 只是一劍江寒像是早就料到秦湛會有此手,不動分毫。反觀鳳鳴,他見著了鳳舞重傷不知死生,再看一劍江寒等人,金色的瞳孔都漫成了血紅。 他恨極:“秦湛,一劍江寒——!” 一劍江寒不讓寸步,他揮劍攔著鳳鳴,語氣一如先前:“我說了,我在這里,你進不了一步?!?/br> 鳳鳴狂怒,他連指節都因過度的用力而些微變形,這位天上人在此刻倒比三千界的魔道更像一個魔。 他一字一頓道:“你最好祈禱秦湛能殺光我們,否則只要天上城還存續,只要天梯還在,我們便總會下來尋仇的?!?/br> “爾等——終究不過我等手心造物!” 一劍江寒劍芒如旭日,他道:“若是沒了天梯呢?” 鳳鳴怔住,緊接著終于恍然。 他想到了秦湛奪走的半月玨,想到了秦湛種種在他看來幾乎怪異的行徑——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鳳鳴的臉上露出了頗為奇詭的笑意。 他說:“斬天梯?你們想到最后辦法,居然是斬天梯?” 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任何隱瞞的必要了,一劍江寒干脆的頷首:“是?!?/br> 鳳鳴大笑,他憐憫道:“因有了天梯,你們方才能借此悟道。你們難不成還指望能用從天梯悟出的道,去斬斷這天梯嗎?” “以道斬‘道’?!兵P鳴嘲笑道,“這可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一劍江寒卻道:“不試試怎么知道行不行?” 不知春于他手挽出散著寒氣。 一劍江寒道:“我所聞道,是從萬年不竭的江水中而來,是從昆侖山峰上盛極而衰的寒雪而來,是從情義中來,從我劍來?!?/br> “天地不滅,劍未折?!币粍ы?,“便是斬道,又如何?” 鳳鳴神色微凜,他想要動手,卻不妨一劍江寒更先一步! 冰冷刺骨的不知春刺入胸口,這一次與雁摩那一次不同,鳳鳴的面上有些茫然。他似是不能理解,區區造物的刀兵為何能傷到他,就好似他不能理解,天上城的命運為何是要為下界犧牲。 他反手握住了一劍江寒的劍,忽笑道:“你們攔了我、攔了鳳舞、攔了云水宮,都是為了讓秦湛得以斬道?!?/br> “可是你們少算了一個人?!?/br> “尊上你們能讓誰來攔?又有誰能攔得???” “一劍江寒,縱使你們機關算盡,卻還是要一場空!” 鳳鳴猙獰大喝著,一劍江寒的劍已全然穿透了他的心脈。他就維持著這樣的神情,漸漸在一劍江寒的劍下化成了無數光點,皆往天上飄去了。 一劍江寒轉而看向綺瀾塵那方。漪寄奴護著她,向他微微頷首。 而鳳舞似乎尚有一口氣在,她動了動指尖,卻只見到鳳鳴化作的光點。鳳舞發出悲鳴,青城山下泉涌為之震動。 一劍江寒神色微凜,卻有一人從泉水奔涌生出的水霧中踏出。 那是道子。 道子彎下身,輕輕撫了撫鳳舞沾著血漬的面容。鳳舞聲音沙啞,因悲痛還說不出完整的句子。道子卻道:“我知你們已盡力?!?/br> 道子對她道:“都回去吧?!?/br> 鳳舞聞言,在他的手下微微闔上眼,不消片刻,竟也如同鳳鳴一般化作了光點飛往上空,消失不見。 一劍江寒對上了道子。 他正拔劍欲攔,可道子在下一瞬竟然已出現在了一劍江寒的身后。 眼見道子來攔,秦湛自然也發現不妙。 她一招劍三即出,肅殺劍意破開道子一瞬—— 秦湛急喝道:“一劍江寒!” 一劍毫不猶豫雙劍同出! 細劍斬道子寸步,寬劍則助秦湛登風! 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