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9
重啟的那一刻,秦湛與一劍江寒周身的景色也瞬變。原本清河盡頭的山林轉眼間化為了云水宮內四方池。她的懷里還抱著半失力的越鳴硯,一劍江寒的肩上扶著幾近昏迷的云松。 正道最強的兩個戰力,便因為一個修復了威力不足以往十之一的東流水與醉光陰,齊齊被困在了清河盡頭,雖見云水宮,卻也半分救助不及! 秦湛察覺到周身靈氣變化,她一抬頭,便看見了高臺之上坐著的玄衣人影。 較之云水宮內所有人的震驚,她反而是那個最鎮靜的。 她依然半跪在地上,攙扶著越鳴硯,目光確如炬般直刺溫晦。 她張口唇語,念出了對方的名字。 秦湛道:“溫晦……!” 溫晦在高臺之上,他看見了困在流云中的秦湛,竟是微微笑了笑。 他也叫了一聲:“阿湛?!?/br> 秦湛欲沖出流云,可她又擔心越鳴硯。溫晦自然也看見了使她畏首畏尾的存在。帶著鏡片的青年手指依然緊握著眠冬劍,眠冬上流光黯淡,顯然是劍主真氣消耗過大所致。 在這個年紀,為了救人,不惜自身性命,催動真元以一劍之力于東流水內獨抗醉光陰,甚至能撐到秦湛趕來,無論從那一個方面來看,都是值得驚嘆稱贊的修為了。但若是拿來和當年的秦湛比,就會顯得有些無用。 但秦湛顯然是不在意的,她對于越鳴硯的所有進步都看在眼里,對越鳴硯所有的努力也都看在眼里,她認可越鳴硯,并視他為傳承人,甚至可以因他而束手束腳,見了溫晦,也未直接一劍而出。 溫晦看著,眼睫微微半闔。 秦湛心急,她太了解溫晦,哪怕溫晦入了魔道,她也是能最快猜到他想法回路的人。溫晦出現云水宮,絕不會只是但但出現而已,他不做徒勞無果之事。 他此來,定是要得到什么,帶走什么的。 上一次正魔大戰,折了的是數宗門大能。這一次呢,他這一次出現,想要什么? 秦湛既想突出流云,卻又害怕他這次的目的是云松和越鳴硯。 越鳴硯也看見了高臺上坐著的人影。 隔著流云,他雖感受不到對方的修為,卻也能從對方的舉手投足中察覺到這是個多么可怕的人。尤其是他聽見了秦湛叫他的名字——溫晦。 原來這個人就是魔尊溫晦。 越鳴硯心里一時復雜,可他依然握住了劍,劍尖抵著石臺底部,半撐起了自己。 他對秦湛道:“師尊去吧?!?/br> 秦湛低頭。 越鳴硯道:“我能顧好我自己?!?/br> 她看著越鳴硯有些猶疑。 一劍江寒卻已御劍出鞘,不知春重劍直接砸在了石臺上,立出昆侖劍陣以為防御,他對秦湛道:“你去,我在?!?/br> 秦湛放了心。 她松開了手,反手握住了燕白。她對一劍江寒道:“我會在破開流云的一瞬借其波動回到云水宮,屆時石臺翻涌,你照顧好他們倆?!?/br> 一劍江寒頷首。 秦湛隔著流云看著溫晦,她拔出了劍。 燕白興奮道:“怎么,又要打鹿鳴了嗎?哎,我就喜歡和她打!” 秦湛道:“未必對的上,也先要他不走?!?/br> 燕白道:“溫晦不是還在嗎?你現在去,一定趕得上!” 秦湛也是這么想的,她握著劍,將劍氣凝于劍尖,她開始尋著流云的靈力流轉回路,試圖擊破的同時還能令自己一夕回到云水宮。 溫晦見了,忍不住發笑:“五十年了,還是不能忍氣?!?/br> 他看了看天,卻也不再等了。 他站起了身,對眾人道:“我來也不為別的事,只是告訴大家一聲?!?/br> “我回來了?!?/br> 溫晦負手而立,他唇邊含笑:“五十年前沒打完的架,怕是要繼續了?!?/br> 他如此狂妄自大,出入正道盛宴如同出入魔域花園。在場的眾位宗門修者中,有位小門派的長老,多年苦修之下,如今已幾近飛升。他忍無可忍,直接一掌擊出,喝道:“溫晦,你真當正道無人嗎!” 溫晦回首,便見渾厚一掌襲來! 秦湛見了,面色尤變,連安遠明見了都阻了一句——“別!” 一掌既出,毫無回旋余地。 溫晦的手握住了腰側朱紅之劍,他眉梢未動,眾人甚至未曾見到他是怎樣出劍的,他便已歸劍還鞘。而出掌者,掌風未至溫晦處,喉處已留一道血痕。 待他離溫晦三寸,人驟然墜地,頭頸歪斜,血汩汩而流。 有弟子見了,失聲尖叫。 秦湛見了,眸中騰起無名之火,她一劍即出—— 云水宮外四門忽響異聲,由鳥自外而飛入,停在朱韶面前化而為粉衣女子,跪地而稟:“陛下,司幽府襲擊云水宮,如今四門已被皆開了!” 朱韶道:“雁摩呢?” 明珠答:“雁摩已去迎敵,但他們目的似乎只是開四門,并未再攻!” 朱韶向高臺處的溫晦看去。 溫晦轉身而去,踏云水宮四門正門而離。 他背對眾人,右手隨意一揚,笑道:“魔道于此,宣戰?!?/br> 燕白的刀刃刺中了流云。 知非否留下的后手同時發作! 秦湛身形欲出,忽然,有尖銳之聲似從地獄而出! 秦湛回頭,只見石臺之中不知為何突現奇詭咒陣,咒陣詭譎,竟似活了石臺,要將其上一切吞滅! 一劍江寒:“噬靈陣!” 噬靈陣,一同尸血鳥般殘忍可怖之物。尸血鳥吞人血rou,噬靈陣則吞人真靈。比起尸血鳥,對于高階修士而言,避無可避又擊不到實處的噬靈陣要更恐怖。它不同于尸血鳥的地方,是構成噬靈陣的根基,能吞滅一切的魔靈——是自愿而生的。這魔靈必是滿含怨恨不甘而由生化魔靈,化魔靈之后只含一恨一怨,以此怨恨結成吞天滅地的噬靈,無理智、無思維,只剩下恨意,以及想要用自身撕咬盡仇怨的本能。 一劍江寒下意識便要退,而噬靈陣中魔靈已現,她披頭散發,像是瞧見了自己最憎惡的東西,連身形幻影都凝出了。 她撲向流云對面的云水宮,尖銳道——“朱韶,我要你死——!” 朱韶回首,秦湛已認出這個魔靈。 面容可憎,姿態可怖。這是曾經的東境王妃。 朱韶當然不會殺了他的母親,更不會讓他的母親蛻變魔靈。其中到底發生了什么,這噬靈陣又為什么會在此時此刻在這里等著,秦湛都不需去考慮太深,就能先聯想到知非否。 當初是他誘使東境王妃打上玉凰山的主意,也是他告訴了東境王妃借南境女子血來修行的法子,在東境王妃徹底失敗后,將她最后一點價值利用完,順應她的憎恨做出這噬靈陣——完全是知非否的行事風格。 一劍江寒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