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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華年皺起了眉,遙遙地看著這個女子,越發看不懂了。 “我只是不明白,在冰宮,你為什么還要救我?”度華年問。 玉牢兒停下了笑,她愣了一下,飛快煽動的眼睫下異樣的情緒很快被掩蓋:“您還是一如既往地令人討厭啊,總是在探究別人不愿意說起的事情。留你一命,是因為我比較在意一件事情……” 她用纖長的手指撫著下巴,沉思片刻:“之前是我被沖昏了頭腦,以為你娶的那個人便是她……不過現在想來,既然一百年的光陰我都會變,你怎么不會變呢?我很想知道啊,她屋里睡著的那個丫頭,到底是桃音呢,還是……” “玉牢兒!”度華年打斷她的話,“不要一再試探我的底線,就算是看在我們往日的情義上,不要再去尋找她?!?/br> “少家主,你真的還覺得我對你還留著情義?”她覺得可笑,“不可能的,這怎么可能?再有多深的情義,還不是會在一百年里消磨殆盡?!?/br> 她冷然笑著:“少家主,你可以說玉牢兒不顧念往日情義??墒俏覐奈磳τ羞^不忠心,只是我要為我自己報仇,為了枉死在她手中的人們報仇?!?/br> 度華年抿著唇,臉色沉了下去,并不回答。 玉牢兒抬起手,有飛雪落入她的掌心,很快又消弭不見:“您應該再熟悉不過了,這個場景?!?/br> 他當然熟悉,曾經身處百日局,不得脫身,直至風過云散。 度華年面露慍色,有些不好的記憶在風雪中而來,像是有刺細細扎進心里。 玉牢兒抬起頭,哈哈大笑起來:“少家主!剜你之心,見我欲見之事!” 度華年將刀拔了出來,指著對面的女子,一字一句道:“你既然知道這是剜我心之事,又如何忍心讓我承受蝕骨剜心之痛?” “大概只是有了心,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庇窭蝺阂稽c也不懼,在面對著殺意顯露的度華年時,“有些是非怎么是我們可能說得清楚呢?你對那個女人的執念穿越百年,而我們對她的執念也是,只是我們的執念不同而已?!?/br> 她轉過身,朝著之前的屋子走去,放心地將后背暴露在度華年面前。 “我本來就是無心之人,為何要做有心之事?” 風雪更加的大了,女子愉悅的笑聲回蕩在這座宅子中,久久不散。 度華年擰起眉頭,正要追上去,胡溪林卻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了,猛地沖過來攔在他面前。 他雖然敬畏著度華年,此時卻不害怕站在手中握刀的度華年面前:“……大人,您不能傷害她!” 他的眼神有些迷離起來,神色恍惚:“阿念……阿念還在那里……要是她有事,阿念就永遠也回不來……” 度華年懂了他的意思,提著刀站在原地,清俊的眉宇染上愁色,微不可聞地嘆了一聲氣。 胡溪林想著可以救蘇瓊的方法,但他也不能放任自己身陷百日局,任人擺弄。 況且,現在這種情況,蘇瓊能回來……可能性實在太小。 “我不會傷她?!倍热A年搖了搖頭,退后一步,“胡大人好自為之,百日局內詭譎萬變,還望珍重?!?/br> 他此時很想去看看繁勻青,可是如果不能盡快找到百日局的鎮局之物,他們都會面臨著未知的險境。而且,玉牢兒既然占據蘇瓊的身體而生,那么這說明著,荊平天就潛伏在這宅子中的某處。 必須盡快找到他! 度華年收起刀,轉身飛越而起。胡溪林站在原地對著他的背影大喊道:“大人!大人!您要去哪里?!” 然而無人回答他,度華年的身形很快消失在了重疊交錯的建筑中。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我又晚晚地來更新了……事情真的太多了,下周想佛系更新,但是一定會更(信我真的?。?/br> 實在很抱歉,再次鞠躬。 依然養成習慣的感謝觀看支持(@′◇‵@) ☆、致越局(二十五) 鎮局之物到底在哪里?荊平天到底在哪里?他手上到底有什么東西可以成為鎮局之物? 度華年有些想不明白。若想通過百日局窺探他的心,必須以他的東西作為鎮局之物??墒亲詮氖迥昵盎氐饺碎g,他一直孤身一人行走,除了手上的這把傘之外,幾乎再也沒有多余的東西。 他借著輕功在院落中來回,幾個呼吸間就將大半個宅子巡視了一圈。眼見著快要走到大門,度華年落在地上,正準備繞過池塘。 這時候,池塘中被逆流的水沖得歪歪倒倒的紅色花朵后方,一個身影定定地站在那里。 度華年心生警惕,又覺得那個身影十分眼熟,于是停住腳步,定睛一看,發現竟然是殷鴻初站在那里。 “公主……?”度華年有些奇怪,朝著殷鴻初走了過去。 看來是荊平天一起將殷鴻初帶到了這里來,但殷鴻初怎么會獨自出現在這里?荊平天又在哪里? 雖然說這池塘一周的范圍內沒有可以讓人藏身的地方,度華年還是保持了幾分警惕,越是靠近殷鴻初,腳步越慢。 他擔心這是一個陷阱,殷鴻初不可能獨自出現在這里,荊平天一定隱藏在這里的哪個地方。 隔著一段距離,度華年依然看出了殷鴻初眼中的譏誚……有什么不對。 那眼神冰冷疏離,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而且,殷鴻初的身后…… 身后,殷鴻初的身后有一個幾近透明的影子。 度華年心生疑惑,停下腳步,沒有再繼續往前。 “純英公主?”他又試探著道。 殷鴻初終于有了反應,她問:“你為什么不來救我?” “我……”度華年本來就對沒能將殷鴻初一起帶出的事情心懷愧疚,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殷鴻初大抵是知他無法回答,諷刺一笑,再問:“你為什么不看我一眼?” 這個問題…… 度華年瞳孔猛地一縮,難以置信地看著殷鴻初:“你……” 這個問題是……是一百年前……那個人曾經問過他…… 逆轉時間的景象終于完全覆蓋了這座宅子,本該是初夏的季節回到了深寒之冬,風雪愈發的大了,甚至讓人感到了真實的寒意。 殷鴻初孤立的身影慢慢向后退去,她的眼睛周圍逐漸染上一層墨一般的黑,一個纖細的人影站在她的身后,親密地擁抱著她,從她身后盯著度華年。 像是蛇一般的眼神,在無人可見的隱匿之處,打量著自己的獵物,穿過風雪、穿過時間,仿佛再次相見。 一個名字卡在了喉嚨了,度華年睜大了眼,死死盯著殷鴻初身后的影子,卻什么話也無法說出來。曾經無法回答的問題,現在,依然無法回答。 她也不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