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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溪林見這水中救出來的年輕人年紀同傳聞中太傅的年齡相差不大,而且聽說最近太傅辭官歸鄉,回的正是這夙城,所以他才懷疑了這人的身份。 為了進一步確認,他打算查看度華年的嘴里。 因為他從太子那里得知,太傅臨走之前,被留下了舌頭。 知情的人大抵都知道,太子殷鴻淵對太傅一直都抱有太大的敵意,朝廷里甚至有人認為是太子將太傅逼走。不管怎么說,這種敵對的態度在最后的時候,太傅離開皇城之時,被放到最大。 胡溪林沒能確認,反而被抓了個現行,對方能夠正常如流地講話,看來并非是太傅。 他定了定心神,矢口否認:“并非如此。在下只是想查驗公子的情況如何,不是公子所說?!?/br> 度華年低下頭,繼續包扎著自己的傷,慢條斯理地開口:“僅憑城丞之言,讓我如何能相信,您不是來替太子,再取我的舌頭?” 胡溪林驚得退后一步,指著度華年道:“你、你……” “你當真是太傅?!”胡溪林不敢相信。 “城丞大人何故如此驚慌?”度華年頭也不抬,反問。 胡溪林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放下手,恭恭敬敬行了一禮:“見過度太傅,下官只是突然見到太傅,心里有些激動?!?/br> 度華年淡淡地擺手:“大人客氣,如今我不再是什么太傅,只不過閑散游民一個,還不值得大人如此見禮,叫我度華年便是?!?/br> 他語調一轉,抬眼斜斜地看著胡溪林,唇角半勾似乎在笑:“想必大人驚的是,為何我能講話?!?/br> 胡溪林被看穿心思,臉皮有些掛不住,尷尬笑著:“這……” 其實本來他也很好奇,為何度華年還能夠好好地說話,難道太子的算盤沒有打成功? 度華年一手捏著繃帶的一頭,忽然轉頭看向門外。 胡溪林注意到他的目光,也跟著扭過頭,正見繁勻青小跑著沖了進來。 這姑娘似乎大多數時候都是風風火火的,也不管里面的人在做什么,推開門就闖了進來:“度華年——” 她以為度華年身受重傷還在昏迷中,驟然看到他好好地坐在床上,愣了一下,頓時眼圈就紅了。 即便再如何生氣他瞞著自己的事情太多,但是看到他沒事,不說高興是不可能的。 繁勻青沒理會胡溪林還站在屋子里,徑直沖向度華年,只撲到他身上:“嗚嗚嗚阿牙……你沒事……太好了……” 度華年抬起頭,竭力忍住差點沒噴出來的一口血。繁勻青這一撲,直接給他的傷來了個雪上加霜,雖然她能夠主動投懷送抱是一件好事,不過這好事消不消受得起就另當別論了。 繁勻青只顧著在他懷里抹眼淚,直到不經意抬眼,看到度華年的胸口處的繃帶上除了她的鼻涕眼淚,還有逐漸滲出的血跡,頓時僵住了。 “你……你……你沒事吧……”她眼淚汪汪地看著度華年,伸手想摸一摸他心臟處的傷口,卻被按住了手。 這伸手的動作看上去實在是不雅,度華年耳尖有些泛紅,低聲磕磕巴巴地說:“沒、沒事,我自己來就好?!?/br> 繁勻青沒注意他變化的神色,只是知道被他拒絕了,頓時眼神黯淡下了下去:“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因為我你才受這么重的傷……” “沒有的事?!倍热A年連忙解釋道,生怕她誤會,“我沒事了,你看我的傷,只有這一處,包扎一下就好了……” 繁勻青當然并不是真的在愧疚,她這十五年人生,從來都還不知道“愧疚”二字怎么寫。她轉了轉眼珠子,趁著度華年還在慌慌亂亂的不知道要解釋什么,手指一翻扣住他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摸上他捏著繃帶一頭的手。 繁勻青慢慢俯身,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那我幫你,好不好?” 度華年愣了一下,側過頭看到她眼中的狡黠,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被擺了一道。這十指相扣的姿勢,讓他推也不是,退也不是。 又被戲弄了……!他就說,這丫頭怎么可能突然就這么乖巧懂事了,其實心里還是在打著鬼主意。每次都被她可憐兮兮的外表欺騙了,每次都還被捉弄得心甘情愿。 度華年晃了晃神,發覺自己可能是跳不出“繁勻青”這個圈了。 他們倆在床上旁若無人地說話,倒是苦了旁邊的胡溪林。眼見著這兩人之間的氛圍越來越奇怪, 他無語地仰頭望房梁,只想找個地方把自己埋了,眼不見心不煩。 胡溪林發現這一對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對他們的恩人態度極為惡劣,要么是針鋒相對,要么是視若不見。 要知道,如果不是他把他們弄上來,估計這對小夫妻現在還泡水里! 胡溪林現在很想蘇瓊在身邊。不就是媳婦兒嗎,誰還沒有一個?比度華年這個溫柔多了好嗎! 正想著自家娘子,這時候房間門外再一次響起腳步聲。 蘇瓊小步走了進來,看見胡溪林站在門口處,臉上露出笑意:“夫君!” 胡溪林頓時覺得心里好受了許多,看那邊的兩個人看得他眼睛疼,一邊嘆氣一邊朝蘇瓊走去。 蘇瓊走進來,拉著他的手往里走,笑問道:“你在嘆什么氣呢?那位公子如何了?青青來這里了嗎?” 還沒有等到胡溪林回答,蘇瓊走進去正好看到繁勻青趴在度華年身上,至少從她這個角度看來是如此,登時被嚇了一跳:“青青!你夫君身上還有傷,你可別再傷了他!” 繁勻青的表情定格在一個jian笑上。聽到蘇瓊的呵斥聲,她居然老老實實地放開了度華年,站起身為自己辯解道:“我沒有壓在他身上……而且蘇瓊jiejie你看,他已經沒事了!” 不知道為何她和蘇瓊認識連半天時間都沒有,卻很聽蘇瓊話的樣子。度華年看著這丫頭瞬間老實的模樣,心里感嘆一聲,真是一物降一物。 蘇瓊卻不很贊同她的話,走過來道:“你瞎說什么,你夫君明明受了很重的傷,你怎么說他沒事了……” 她根本沒想到有人擁有這種傷口愈合速度極快的能力,直到繁勻青讓開,看到坐在床上看上去不像是受過重傷的度華年,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蘇瓊呆住了,轉頭看向胡溪林,“這是怎么回事?” 胡溪林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也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蘇瓊,關于度華年的真實身份。他打算和度華年通過眼神交流一下,征求一下意見,一轉頭看見度華年的眼睛,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了。 度華年用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盯著蘇瓊,眼中仿佛醞釀著風暴。 氣氛頓時凝重起來,胡溪林發覺這不是自己的錯覺,連忙抓住蘇瓊的手,上前一步擋在她的身前。蘇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