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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br> 薛氏笑著寬慰道:“雖不能與娘娘同席。但能出席滿月宴已是奴才的榮幸?!?/br> 德珍聽而點頭不語,轉身又囑咐了秋林幾句服侍好薛氏,方攜了小許子的手徐步走出永和殿。 夕陽西下,晚霞似錦。永和殿外一片彤彤流光。 德珍步履款款的從丹墀走下,晚風徐徐的吹拂著嫣紅的袍擺,露出雪白泛銀邊的錦緞內襯。寬大的云袖,隨著一走一動間迎風搖曳,不時掠過收攏的腰身。愈發顯得楚楚纖腰不盈一握。 如此淺淺含笑的走到玄燁一步之遙,身輕如燕的盈盈一拜,婉然垂首道:“皇上萬福?!?/br> 玄燁抬手扶住,眸光沉沉的在德珍身上流連著,不覺含了一抹新奇之色的贊道:“一月不見。德卿容貌更勝往昔?!闭f時,落在德珍面頰上的目光盡是溫潤柔戀的光華。 德珍朝右側稍后的徽娘懷中看了一眼,隨之回眸垂首,面上霞光艷艷:“臣妾都生了祚兒,哪還比得上從前?皇上謬贊了?!彪m不去看玄燁的眼,亦知道此刻在他眼中的自己,是如何的情態與姿容。而為了今日相見的這一幕,她一月來不敢有一日的松懈。 自她生了祚兒起,或者更早是她晉為一宮主位起,她每向青云靠近一步,就多了一分跌下云端的危險。為了保住現時現今的高位,甚至繼續往前更進一步,而不被云端下的人取而代之,她必須蓄積更多的力量奮力前行。遂在坐月子期間,她謹慎的控制飲食,瞞著薛氏服食文白楊開的養顏玉容藥什。 玄燁順著德珍的目光,也看了一眼抱在徽娘懷中的祚兒,回首但笑不語,另說:“今夜之宴先看艷壓群芳者是誰,你再與朕而論?!闭f罷攜了德珍的手上了步輦,向御花園而去。 彼時御花園里已是熱鬧非凡,隔得老遠就聽見悠悠揚揚的絲竹管弦之聲,也能隱隱看得那熱鬧之處宮燈高懸,彩綢飛揚,香風縷縷,一派只等夜幕后的笙歌盛景。眾人更是早已悉數到齊,一一按身份位次坐下。聽見太監報玄燁圣駕到,紛紛肅然起身恭迎。 德珍見此,忙要抽回下輦時被玄燁握著的手,豈料玄燁緊握不放,刻意壓低了嗓音欺近她的耳畔,道:“同朕一起走?!痹捖渌崎e庭信步般走入黑壓壓跪地的人群中。 雖有玄燁的這句話,可天底下只有皇后能與之并肩而行,她又怎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而為,不過是徒落人話柄。但這樣一個宣示若是錯過,豈不是大大的不美?于是,德珍任由玄燁攜著手步入席間,只是步伐間微微慢下小小的半步。 而于她小半步之后是祚兒,名正言順屬于她的孩子——當朝的皇六子。 徐徐走入的這一刻,她知道于世人眼中她是一步登天了。然而沒有人知道,她能走到這一步有多難,她要守住這一步又有多不容易。 抬起眸,正前方是半伏著身的佟貴妃。一身金黃色的九翟袍服,朝陽髻上金翟珠光閃耀,依然那樣的雍容華貴,儀態萬千。即使姿容不是最盛,氣度不是最好,卻有絕對的壓眾之勢,無他,只因是統攝六宮之人。 一目之下,不覺微微蹙眉:前方之路華光熠熠,亦是滿路荊棘! “佟妃,免禮?!毙羁罩挠沂忠粨],便是虛扶了佟貴妃一把。 佟貴妃低垂的目光,看見伸向自己的那只骨節分明而修長的手,唇間笑意不覺一深,輕啟紅唇說道:“謝皇上?!蔽惨粝ы汈Х郊捌鹕?,抬頭赫然看見玄燁與德珍交握的手,瞳孔急劇一緊。許是縮緊突然,眼角顯出幾許淺淺的細紋。 只在這時,德珍忽然展顏一笑,越加身姿盈盈的向佟貴妃微微一福:“貴妃娘娘金安?!睉B度恭敬謙和。 佟貴妃在那抹笑顏中微微一怔,隨即見德珍一如往昔般恭敬,她那一瞬的失神也仿佛從未有過般的親切笑道:“meimei才出了月子,這身子還要緊著呢,快快起身?!闭f著連忙攜了德珍起身。 玄燁見此和睦一幕,龍顏大悅,朗聲朝眾笑道:“都起來吧?!?/br> 德珍亦笑??粗≠F妃牽著自己的那只玉手,無聲無息的漫起了意味不明的笑意。 * ps: * ps:最近要工作了,這兩天稍忙,以后更新時間改在9點或11點(也就是9點不更,就十一點更。)望親們見諒。 ☆、第一百四十六章 借宴起勢(中) 如是和悅的氣氛下,時至二更宴席過半,席上氣氛熱鬧依舊。玄燁坐在龍椅之上,舉起今晚第三杯酒,意氣風發的笑道:“事不過三,朕雖戒酒多年,但今日乃吾兒滿月,實為高興。不妨再飲最后一杯?!毖粤T一仰而盡,干凈利落,席上眾人紛紛舉杯同飲,看似是為祚兒滿月暢飲,其實不然。 今日之宴,固然有為慶祚兒滿月而筵席大開,卻也是為了玄燁。 六日前,也是上月的最后一日,玄燁大閱于南苑。命親領的上三旗及旗下包衣佐領下官兵,擐甲序列晾鷹臺東1。閱畢,下臺上馬步射,博得滿堂喝彩,一掃三月前的萎靡不振。而國內戰事不止有平定三藩之亂勝利在望,前朝末年被鄭家占領的廈門也將收腹。如此,今日夜宴美其名雖為滿月宴,實則更是一場煊赫玄燁政績的慶功宴。 德珍放下手中飲盡的玉杯,百無聊奈的想道,也難怪玄燁今晚這樣高興,去年于他實在是波折重重的一年。只是她作為今夜主角之一,不免多飲了幾杯。待酒過三巡,被微涼的夜風一吹,面頰上熱燙了起來,連頭也泛起了暈眩。但又不能隨端嬪一樣提前離席,只好借更衣之便,暫且退下醒酒。 剛及起身,坐在對面下首的惠嬪立時插嘴道:“德meimei,皇上為了六阿哥的滿月酒,高興的都破了不沾酒的習慣,你卻在這個興頭上去退席,豈不是辜負了皇上的美意,還掃了皇上的興致么?” 德珍眉心微微一蹙,一絲不堪煩擾之色浮過眸中。 “德meimei?!弊诘抡湎率椎木磱?,恐有爭執發生,在席下輕輕扯了扯德珍寬大的衣袖道:“惠嬪一直以大阿哥生母為傲,可近來皇上對六阿哥寵愛非常。她心里難免存了幾分氣。就為這,讓旁人看了笑話可就不好了?!?/br> 德珍心里明白,惠嬪今夜一來就處處為難。就是因玄燁為祚兒取名胤祚。如今取名風波還未過去,她自然也不愿再多惹人側目。于是。垂首向敬嬪點頭一笑,便全然不搭理惠嬪的轉身而去。 奈何玄燁在這時側目過來,看了一眼惠嬪,卻并不搭理她,已溫聲對德珍道:“祚兒由乳母抱回永和宮也有半個時辰了,朕知你放心不下他,現在退席也無礙?!?/br> 惠嬪艷麗的臉上掠過一絲嫉恨。抬起頭還欲再言,佟貴妃卻已先道:“皇上,臣妾看德meimei只是要去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