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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不會留在江京?!蹦匠形跛朴幸馑茻o意地說。白葭淡淡一笑,“不留在江京,我還能去哪里?!?/br> 慕承熙沒再說話,冷峻地看著前方路況,他比少年時還要沉穩,堅毅的面容成熟而果敢。白葭理了理頭發,開始盤算自己回去是先洗澡還是先吃晚飯,她血糖低,餓著肚子洗澡容易暈,但要是不洗澡換衣服,這副尊容去食堂只怕會嚇到人。 到了醫院門口,白葭下車后拿了行李箱要走,慕承熙搖下車窗說:“你血糖低,先吃飯再洗澡?!卑纵缯?,“你說什么?” 慕承熙笑著擺擺手,把車窗關上,開車離去。他們認識這么多年,她什么習慣他能不知道。 白葭提起精神,拖著行李去職工宿舍,換好衣服去食堂吃飯,剛吃到一半就接到電話,急診來了幾個車禍傷員,主任急招所有休假的醫生。 高速上的這起車禍傷亡嚴重,白葭忙完了回到宿舍已經午夜時分,匆匆洗了澡,她撲到柔軟的床上,嗅著被套和枕頭上好聞的味道進入夢鄉。 她沒想到的是,幾天后她在病區查房的時候遇到慕承熙。他穿著白□□生服,玉樹臨風般站在那里,正和科主任說話,大概是第一天上班,主任領著他四處看看。 白葭想,自己來實習的時候可沒這待遇,章修良那樣的專家除非坐診的時候會出現,平常根本見不到他人,更別說帶著學生到病區查房了,白葭剛來的時候,都是跟著科里的主治醫生出來查房。 慕承熙被分在心胸外科,主任是江醫的博士生導師胡來旺,胡來旺醫術精湛,是江醫風云人物,不僅是大外科主任,也是競爭附院院長的有力人選,慕承熙五年本科四年就念完了,沒等到他手下讀研就出了國,但是精明的胡來旺知道這個學生來頭不小,他一進來,就把他要到自己的科室。 和章修良那種帥氣的瘦高個兒不同,胡來旺不僅矮胖,還有點禿頭,很像里的胡屠戶,穿著白大褂也沒增添多少氣質,笑起來一副樂呵呵老好人的樣子。 “白葭,來來,給你介紹個新同事,我們科的生力軍,剛從哈佛醫學院回來的慕承熙?!焙鷣硗鸁崆榈馗纵鐡]動小胖手。 白葭在江醫是院花,到了附院也是院花,醫生教授沒有不認識她的,相比之下,慕承熙因為走得早,在學校的知名度反而沒有她高。 白葭坦然過來跟慕承熙握手,慕承熙說:“胡教授,我們認識,以前是同學?!焙鷣硗宦犨@話很高興,“這就更好了,白葭下半年要到我們胸外輪轉,同學的話相處更融洽?!?/br> 病區里的病人們聽說來了個帥醫生,起得來床的紛紛走出病房觀望,起不來的也注視著門口,想看看新來的醫生到底有多帥。 一見之下,果然名不虛傳,好幾個病人私下里議論,醫院終于來了一個能配得上白醫生的帥哥醫生了。 慕承熙對眾人的圍觀始終保持禮貌的態度,充分顯示了良好的修養,胡來旺有意考了他幾個專業問題,他也對答如流,給在場的人都留下很好的印象。 白葭沒有多逗留,她上午還有個闌尾炎小手術要做。雖說這樣的小手術對已經有了一定經驗的她來說不算難事,但每次她都全力以赴。 最難纏的是那些病人家屬,看到她是個年輕女孩,長得又特別漂亮,總覺得她不會是個好醫生,起碼不是個有經驗的醫生,經常嚷嚷著要換別人當主刀醫生,每次遇到這樣的人,白葭都會跟他們說,等章教授的專家號可以,排期至少兩個禮拜。 病人耗不起,也只能接受醫院安排,好在白葭自己沒有出過紕漏,在沒有主治醫生指導的情況下也能圓滿完成手術,漸漸積累了經驗和自信。 整整一星期,白葭不管去哪里都能聽到有人議論慕承熙。 醫院上下老少發動一切能發動的八卦力量把慕承熙的家境、學歷打聽個底兒掉,連他爺爺當年在哪個軍、哪個部委任職都打聽得清清楚楚。慕承熙未婚,更是讓一眾有適婚年齡女兒、侄女、外甥女的醫生護士們打了雞血一樣撲上來,爭先恐后要給他介紹對象。 每次醫院來新人,幾乎都會遭遇這樣的圍攻,白葭自己也遭遇過,被各種優質男的七大姑八大姨們整整圍攻了一個月,最后她不得不說自己有個在外地工作的男朋友,才算把她們搪塞過去。 “我有女朋友,跟我家一個大院兒的?!蹦匠形鯇@樣的圍攻忍無可忍,終于有一天在寫病歷被sao擾的時候來了這么一句。 圍觀群眾頓時領悟了,不管他真有假有,態度卻是明確的,人家擇偶不僅要女孩兒自身條件好的,還要門當戶對的,不是大院出身的人家看不上,這一來,好多人打了退堂鼓。 沈樺和白葭說起她們科里一個醫生把表妹介紹給慕承熙的事,白葭沒笑,她自己一直笑個不停。 白葭并不覺得這事有多好笑,在一旁嘴角一挑,“我說你能不能注意點形象,背后說別人的事看把你得意的?!鄙驑灞凰徽f,笑容收斂不少,有點恨鐵不成鋼地看著白葭,“其實我是想提醒你,他很搶手,你要是后悔還來得及?!?/br> 白葭搖搖頭,“沒這想法?!鄙驑鍧M臉不解,“到底為什么呢?我總覺得那時候你倆分手,是你不要他,而不是他不要你?!?/br> “別管誰不要誰,反正是分了,覆水難收?!?/br> “我聽說胡屠戶的女兒是同聲傳譯,在省政府外事辦工作,年齡和咱們差不多大,搞不好老胡也盯著呢,不然對慕承熙那么好?慕承熙要是娶了胡屠戶的女兒,豈不是成了屢試不中的范進,隨時可能挨他油膩膩的大嘴巴子。想想都不妙,我們校草少年得志,再怎么說也不能變成中年潦倒的范進呀,你說是不是?” 沈樺一說起八卦就滿嘴跑火車跑得無邊無際,白葭對她天馬行空的思維見怪不怪,只笑笑。 “唉,你說,慕承熙對你到底還有沒有那個意思呀?他要不是還有那個意思,干嘛到咱們院來?可來都來了吧,為什么他遲遲不出手?他還在等什么呢?”沈樺覺得這事兒挺令人費解,讓她這個看戲之人替他們著急。 白葭沒說話,把碗里的飯菜吃得干干凈凈,外科是個體力活兒,還是高強度體力活兒,她必須吃飽喝足,才能保持充沛體力。 “你該不會還想著那個陳凜吧,他都消失八年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