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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又呼出去。 如今這個事情于她而言比失去小木更難翻過去,煙直接吸到肺里去了。 “葉護,讓我安靜幾個月?!比~護答應了,看別人的故事是一回事,在自己身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道理都是知易行難的。 景忠不再那樣頻繁的去工地,她在辦公室和手機上安裝了遠程監控與會議系統。 宗寧坐在她對面洗杯、泡茶。她斜靠著椅子翻漫畫書。 “你喜歡動漫?” “沒有特別愛好,昨天從我侄子那拿的,無事便翻翻?!?/br> “那不如我們出去看看電影什么的?” “可以?!?/br> 電影是塘主與教主演的。其實對于他們這樣的年紀,看這種劇有些矯情了。全劇結束她仿佛只記得那一句:“等到波菜沒了波,你這空心菜才長出了心?!比朔堑靡バ┦裁床拍茴I悟些、后悔些什么,這些代價未免太過殘酷。 出了影院,她站在商業廣場前看著五光十色的傍晚人來人往。宗寧將自己的大衣給她披了,她沒有回頭也沒有說不用,卻說:“成年以后你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如果說是這些年不折手段的利用女人,你信么?” 她不太信,他們現在在建的項目,就有他利用女人的功勞。 “可是如果以后有這樣的機會,你仍舊會用?!?/br> “應該不會了,這個項目是我最后一次。我不想在你心里永遠就是個人渣。這些年,我由一個工地搬磚的高中畢業生,混成今天這個樣子,得到的看似很多,付出也不少。健康、名聲、感情都是一片狼藉。如今雖說沒有自己的公司,但老項待我不錯,今后也算是個職業經理人了,就老老實實的做項目吧?!?/br> 她轉過臉看向他?!凹热蝗绱?,那以后工地上你多cao些心吧。我煩了?!?/br> 他摟過她的肩,“累了就靠靠好了,女人家還是不要活得金戈鐵馬的好?!?/br> 她甩了他的手,“你的肩以秒計時,以平方厘米為單位雙重計費,太費錢了?!?/br> 他把她拉回去,摟得更緊了些,“對你是免費的?!?/br> “你想試試我的身手不成?” 宗寧拿開了手,雙手舉起投降,這人說話極少口是心非,對付其它妹子的招數最好不要用,大約她真的會動手。 “既然我的肩你不需要,那能請你吃個晚飯么?” 景忠沒有拒絕,讓他將車開到浙大附近。那里有家矮小的門臉,矮到進門的時候她要低下頭,小到里面攏共只能擺四張小桌子。 她找了個靠里面些的桌子坐了,宗寧看她坦然的坐了,自己也坐下。她那幾萬塊一件的大衣能坐在油膩膩的劣質凳子上,他更坐得下。當搬磚工時,吃一個三塊錢的盒飯、喝一瓶一塊錢的啤酒就是個幸福的事情。 “我雖只拿年薪,但也不至于請你吃夜排檔吧?!?/br> “吃過再發表言論。你泊車的時候我都點好了,今天運氣不錯,生蠔特別大。只是他們這好吃的東西太多,生蠔就只點了二十個?!?/br> “什么叫只點二十個?”才問完,店主就端了了一大盤子烤好的生蠔擺上來。她招呼他趕緊趁熱吃,邊說邊拿起一個動筷子。 宗寧看她吃,自己沒有動。她問他:“你不吃這東西的?” “吃,就是量有點大,人均十個?!?/br> 景忠邊吃邊打量他,嘴角忍著笑,“怎么?你女友特殊時期?” “什么意思?” “不是特殊時期你忍著不吃干嘛?!?/br> 宗寧明白她的意思了,哼了一聲,也不跟她客氣,風卷殘云般吃掉十來個。最后一個被景忠搶去時,他回頭揮手,“老板,再來二十個生蠔?!?/br> “你吃這么多,來得及送我回家了再去女友那么?” 宗寧拍了一下桌子?!澳氵@人怎么這樣。平時見你挺純潔的?!?/br> “你吃吧,我打車回家,要不要再配些烤韭菜?” “配,但凡壯陽的你都上吧。反正你在我旁邊,你沒在特殊時期吧?!?/br> “那你就試試好了,看明早環衛工人能找齊你的零部件不?!?/br> 宗寧看著她輕言慢語的說要卸了他,覺得她或許不再討厭他了。 吃過他們去了酒吧街,她徑直朝孟浩的酒吧走去,他看了一下門頭跟了上去。酒吧經理看見他們進去,覺得有些意外,“姐,今兒是坐吧臺還是要個卡坐?” “吧臺吧,不占你一個卡坐了?!?/br> 酒吧經理指指宗寧低聲問她:“今兒不會打起來吧?!?/br> 她白他一眼,“不會,現在是合伙人了?!?/br> 經理呼了口氣,給他們安排了一個最佳的吧臺位置。酒保給他們各倒了一杯景忠的存酒,宗寧看那瓶子一眼,“南非的?” 她“嗯”了一聲。 “你這愛好挺特別的,人家都喝歐洲的,你卻喝非洲的?!?/br> “非洲氣溫高,釀出的紅酒別有風味,那時候大使館里搞活動或聚會都喝這個?!?/br> 他看她說起過去波瀾不驚,想著這個人真是不同于一般的女人。吧臺前的燈光照著她的側面,卷發在她低頭時從耳后掉落下來,顯得一切很有風味。他不由的伸過手掠起那束掉下來的頭發,想幫她別到耳后。她快速的別過臉,并用手擋開了他的動作。 宗寧自然的收了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小口,鼻子輕輕的縮了一下,“這味可夠勁?!?/br> “發酵很快,再加之儲存條件沒有歐洲那么溫潤,喝上去有點老酒的味道?!?/br> “那是一個什么樣的地方?” “能看見人類最真實起源的地方,遠離繁華、奢靡,只剩自然與本真。那也是一個很奇特的地方,擁有一望無際的草原,也有巨大的植被與物種,那兒有種蚊子,大如細小的蜻蜓,第一次見到時,我的朋友們還以為那是一種蜉蝣,光了膀子去追,卻被咬得滿身紅腫?!彼p笑,想起他們被咬得連眼睛都睜不開。 “蜉蝣?那是什么?” 她從錢包里掏出那只蜉蝣標本,吧臺黃色的燈光照著它幾近透明,“這就是蜉蝣,它的幼蟲可以在水下生長兩至五年,成蟲大部分只能活一天,朝生暮死?!?/br> “朝生暮死?” “每年的六七月間,在湖區可以看到以億兆計的蜉蝣在空中飛翔,天空都失去了顏色,但第二天它們就全都死了,因為數量太多,到處都像披上了厚厚的毯子,一眼望去,比雪后更壯觀?!?/br> “它們如此的薄透,死亡后又能存在多久?” “如果有風有雨,連幾天都堅持不了便成了有機肥?!?/br> 很久以后,宗寧想起這次對話,他才發現他忘記問一個問題:蜉蝣那短短的一天里,在干什么?或許這便是他錯過的原因。 ☆、13 轉眼又是過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