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
扁擔接到電話從器材室跑出來,手里還提著一袋紅薯,兩罐玉米粉,欣喜地喊了聲:“川哥!” “來了?!?/br> “好久沒見著你了,聽陳叔說你家出事了?!北鈸P腿坐在地上,挨著孟平川,“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川哥你說?!?/br> 孟平川說:“都解決得差不多了?!?/br> “那就好,有事哥你別自己硬扛,我這趟回家我媽千叮嚀萬囑咐,讓我過年一定要帶你回家?!北鈸f得寞落,“她想走之前見你一面,她要自己謝你?!?/br> 扁擔攥緊手里的蛇皮袋,紅了眼,“喏,身體都這樣了,還不聽話每天磨苞谷呢,特意讓我帶給你?!?/br> 孟平川按按他的肩,“替我謝謝咱媽,讓她好好顧著身體,別cao心,醫藥費我們還能撐下去?!?/br> “誒,我曉得的,要不是川哥你……” “嗯,心里明白就別他媽廢話!這么大一小伙子,說紅眼也不嫌丟你老子、你哥的臉?!泵掀酱ㄊ持冈谟衩追萆瞎瘟艘蝗?,舔在舌尖,混著遠山清風的香,他把紙袋丟給扁擔,“這是吉旸的錢,你按我說的做,我要不得他的錢?!?/br> 這其中的厲害關系扁擔明白,他篤定說:“川哥你說?!?/br> …… . 孟平川從拳館出來,去了趟銀行,卡上一共十二萬,八萬退伍金先取出來給老梁送去,添上醫藥費。留這幾年打工攢的四萬寄回老家,給父親蓋房。 旁人家早就住上了樓房,孟平川打小從茅草磚瓦下光著屁股長大的,如今山雨飄搖,入梅、隆冬湘城都有下不完,就差戳破天的雨要下。孟父是老實人,話少,命糙,拿個臉盆接水的日子他能過,風濕關節炎折騰得人滿地打滾他也能扛。 但孟平川一直掛在心上,他做兒子的,不止要像當年孟父被工地工頭壓榨時,替他強出頭、挨轉塊,后頸落下一道疤,更要出人頭地撐起老父親的脊梁骨。 江湖一場,兄弟情深,兒女情長,誰也不是救世主。這錢,孟平川得留下。 一路燈火,孟平川走得緩慢,雖然仰頭便可見星辰與窗戶里透出來的暖光爭輝,但哪一盞都不是為他而灼。他一剎那突然想起程溪房間的窗,正對破敗、凄殘的院子,里頭確實實打實的溫暖。 有母親做的芋圓香,胭脂水粉的淡香,還有誘人心脾的女兒香。 孟平川舌頭在牙齒上舔了一圈,低頭看了眼手機,抬頭看了眼天上月,給程溪發去一條短信:方便的話,我去找你。 程溪收到短信的時候正疾步往人多的排檔里擠,單人很難找座,程溪隨手拿了個塑料椅坐下,看都沒看就沖老板娘慌神地一二三四五點起來。 菜沒上,人聲噪耳,程溪往幽深的巷子里看一眼,心里打盹。她非得穿過這條巷子才能到雨花巷口,城北修路,小街小巷成了穿梭往來的主要地點,這個點沒人經過,可她又明顯覺察自己左后方那人一路尾隨自己而來。 孟平川的短信猶如判官宣布無罪釋放的宣言,她迅速回過去:很方便,我在大王廟巷子口前的排檔等你,快點來。 孟平川沒覺她這句有什么不妥,打車趕過去。 第5章 排檔 孟平川還沒下車,程溪嘴里一口蔬菜燙的舌頭生疼,她急著揮手,顧不上給錢屁股離了座椅就跑過去,舔了下嘴角,候在車邊看他付錢,“孟哥!” 孟平川瞥她一眼:“怎么了?急著錢花不掉來迎接我?” “嗯……”程溪心里大石落下,原本的坐立不安全然遠遁,她指了指原來的座位,“那邊,只剩小桌子了?!?/br> 孟平川身高一米八六,雙腿壓在小號的折疊桌下很費勁,坐在塑料小凳子上腿就更是無處安放,程溪看不過去,笑著讓他坐普通的椅子,就著小桌子吃一點,自己還勾著腰留在小板凳上,舌頭辣得哆嗦。 程溪沒問孟平川找她做什么,先往自己身后使了個眼色,孟平川沒順勢看過去,只是淡淡說:“我早就看到了,怎么了?老相識?” 老相識并無不妥,這人跟程溪自高中起就是同學,只是從來不同班,不算熟悉,名字也不知具體怎么寫。但程溪一聽就急了,“哪有老相識,不熟的人!” 說完又懊惱起來,跟他有什么好解釋? “我說老相識又沒說老相好,你激動什么,臉都紅了?!?/br> “辣的!”程溪矢口否認,“就是辣的……” 孟平川不答,沒吃菜,只是直接對嘴喝了幾口啤酒,程溪繼續說:“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從來沒跟我說過話,這幾天就這么跟著我,高中好像也經常這樣?!?/br> “……哦?!泵掀酱久?,不太想聽這類故事,其中曲折更是毫無興趣,“那你想怎么樣?讓我幫你把他打一頓?” 程溪當真,忙說:“別別別,我跟他同校好多年,應該不是壞人?!彼D了頓,搬過小板凳,肩膀緊挨著孟平川的大腿,說:“你幫個忙趕他走就行,我給你算工錢?!?/br> 按孟平川的個性,就算不是為了借錢,他也不會對鄰里見死不救,到底是軍人出身,他嗯了摁酒瓶,笑到:“拿錢擠兌人呢?” 說罷,孟平川起身,程溪迅速抓住他的手:“孟哥,我真沒那意思?!?/br> 孟平川手心灼熱,垂眼看著她不說話,不樂意被她當成是非不分只懂揮拳頭的膿包,又好笑自己好像就是這么個粗糙的人,從來活得就沒精細過。 他猶豫一下,順勢拉起程溪的胳膊,手滑到她腰上,手感軟糯,沒半點贅rou,順著肋骨而下,他用力攬住。 沒等程溪回神,他勾了勾嘴角,沖老板說:“老板!勞煩您給那邊那哥們送幾瓶啤酒,算我的,順便告訴他吃飯就好好吃!眼珠子別他媽老往別人媳婦兒身上瞟,不然老子一高興多喝了二兩怕把他摳下來……” 那人僵住,別人當場戳穿,臉上掛不住,留走不是,壓低頭難掩堪色。 程溪搖搖頭,知道那句“媳婦兒”是他信口雌黃的幌子,聽了也沒往心里去,嘟囔道:“誒!別恐嚇人……” 啤酒瓶應聲倒地,孟平川收回之前那副嚇唬人的嘴臉,低頭瞥一眼,不自覺放低音量說:“我沒打斷他的腿就不錯了……” 程溪以為他替自己出頭,心生感激,濕亮著眼看他,結果孟平川松開手坐回原處,恢復往日的口吻:“看什么?沒指望拿你那點工錢,我當日行一善了?!?/br> 程溪趁他不注意喝了他一口酒,有心拆穿他這張吐不出象牙的狗嘴,“你要是日行一善就該每天一早把巷子口掃干凈,還有你那嘴……也給清理干凈了,省得一天到晚誣賴人,也不知道是誰擠兌誰?!?/br> 程溪聲音越說越小,她覺二人近來常見關系有所熟絡,但說這樣的玩笑話她怕自己冒昧了,但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