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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所以不愿意見到天地覆滅,所以你來了昆侖,我不用猜都知道你的行蹤。 阿槿,如果我在這樣的時候貪生怕死,想的只是你我二人的幸福,那這樣的我,只會讓你失望透頂。 阿槿,真是太可惜了,我們竟然就這樣,錯失了三百年相守的時光……三百年啊……我卻像過了三千年那么久,真的……太長太長了…… 我搖著頭,眼睛里的眼淚讓我看不清他的容顏,但是那雙眼睛里的一字一句,我卻又看得這般清清楚楚。我此刻只有一個念頭,便是走到陣眼中去,如果他以身祭陣,那我如何獨活? 卻是抬步就要沖過去的一瞬間,那樣溫柔笑著的他,說了他一生中最后一句話:“阿槿……最后再說一次,對不起……” 我一愣,下一秒便發現自己無法再往前一步,并不是我被定住了,而是他在陣眼周圍布下了最后一道結界,那是蓬萊一派的秘術,我沒有學過,可當師伯的石浩英卻學過。 天地劇烈震動,耳邊是一刀一個魔族的穿刺聲,身后是魔君被阿綠殺死的慘叫聲,昆侖一派歡呼雀躍,沒有人發現震動結束的時候,滅靈陣也隨之崩塌,陣眼中的那個人,倒在地上,永不再醒。 一遍一遍,這些故事在我的腦海里一遍一遍,直到麻木。石浩英死后,我親手筑起地宮安葬,劍冢也拔地飛升,成為迷之天宮。紅槿劍被我留在了劍冢里,阿綠被我派去地宮守靈,而我,則在那三百年修行的洞府中,依靠鳶骨香沉睡了一千年。 也是在那時,我才明白了石浩英當年沉睡的絕望和蒼涼。夢里的場景反反復復都是一樣的故事,一樣的話,可是,再讓我聽一千年,我也愿意。 一千年后醒來,世界早已天翻地覆,我不再沉睡而是入世去生活,并不是因為我放下了,而正是因為沒有放下,所以需要更好地忘記。 如今再來地宮,背后一道門隔著我和石浩英的尸體,即便是我打開了這扇門又怎么樣?垮的過著山門,卻跨不過陰陽相隔的現實。如今的石浩英,大概早已輪回過無數次了吧? “槿姑娘……”阿綠喃喃地叫我,不似以往的輕巧伶俐。這一聲槿姑娘,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故事,那是我們都知道的共同的故事,我在塵世中遺忘,如今,只敢說自己,已經不會再去想而已。 我對著她笑,那笑容,已經比以前看上去,要淡然了許多:“阿綠,這么多年,你辛苦了?!?/br> 阿綠包著眼淚搖頭,對我說:“槿姑娘又說這樣的話,我知道,槿姑娘比阿綠辛苦多了?!彼^來拉著我的手,一滴眼淚落到我的手上,還有溫熱:“阿綠還是想跟著槿姑娘一起,這次,帶阿綠走么?” 我點頭,輕輕地抱住她,就像擁抱著另一個自己:“走吧,我們一起走?!彪x開這個黑暗無光的墓室,一起去紅塵中,把過去的所有都忘記。 臨走之前,我回頭,看著那高大的墻門,門的另一面,是石浩英已經腐壞的尸體,再不是當年的容顏,我也沒有勇氣再見。有的人,不需要見到那張臉,就足以構成一個故事,有的人,相見不如不見。 阿綠問我,沉睡了一千年,入世五百年,為什么不去尋找石浩英的轉世。 我看著前方廣闊的平原和遠處的高山,沉默了很久,也只是問她:轉世以后的他,還是原原本本地他嗎? 阿綠明白了我的意思,從此以后的二十多年,再沒問過我這樣的問題。 而二十年后,那是另一個故事的開始。 ☆、第 16 章 “喂!你衣服換好了嗎?” “等等等等……就好了!” “一件日常衣服,你都進去快十分鐘了,又不是很難穿的小洋裝或者晚裝!” “哎呀!別催別催!還不是怪槿給我選的這件好復雜,這扣子是扣哪兒的??!” “要不要我進來幫你?” “哎~別別別,我出來了?!?/br> 說話間,一個嬌俏的身影從試衣間里出來,一身淺黃色的日常夏裝配上一條短褲,顯得特別可愛伶俐。她對著鏡子來回打量,眼神里很有些歡喜,我站到她身邊去,對著鏡子里的她笑:“以后我給你改個名字叫阿黃吧?你穿黃衣服比穿綠衣服好看?!?/br> 小丫頭轉過頭來瞪我,嘟著嘴抗議:“什么阿黃?那不是狗的名字嗎?槿不要亂給我改名字!” “你現在膽子見長啊阿綠小姐!”我作勢去翻了翻錢包,裝模作樣地說:“哎呀我的錢是不是沒帶夠啊,□□好像也帶錯了,這是張空卡?!?/br> 阿綠馬上變了臉色,笑得格外討好:“哎呀我錯了,槿不要這樣啦!么么噠!” “我讓你一天少看點網絡和貼吧,看你都學些什么東西!” 還么么噠,我看你下次到外邊沒事就么么噠,保準一大堆的色狼跟著你到處跑! 兩個人調笑著逛了半天街,差點刷爆卡,最后總算是大包小包地拎著上了計程車,阿綠還說我不誠實,店里生意這么好,這么點東西哪兒能把卡刷爆,我白了她一眼,告訴她店里的錢都是公款,我這是私人贊助的。 這幾年我們在C市開了家香料店,不是你們以為的那種炒菜的香料,是熏香的香,店里常年擺放的都是上號的熏香,不過都是常見的品種,鎮店之寶當然是我的鳶骨香了,但輕易不賣,也很少有人知道這個東西的存在,這一年多慕名而來的人倒是多了不少,最開始的第一支鳶骨香,我是根本沒有賣出去,直接是送的。 招牌嘛,總要打一打才有人知道,我那個時候拿著香,走到街上去找那些看上去不太貧窮又尋死覓活的人,找了半天,找到一個中年喪子的女人,她的丈夫跟別的女人跑了,兒子離奇死亡,找到的時候只是一具尸體,完整無損,就像是安然死亡。這對一個中年的單身女人來說的確是噩耗,她的兒子,據說已經考上大學了,馬上就要去報到。 當我拿著鳶骨香到她面前的時候,她把我當成瘋子一樣地打,說我欺負她一個死了兒子的女人,說我是取笑她玩。我很理解一個死去兒子的母親總會有些激動,于是我將香點燃,放到她面前,不一會兒她就睡著了,不需要引導,她的執念會帶著她去尋找兒子死亡的真相。 后來她醒過來,告訴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他的兒子,被一只貓妖吃掉了心臟死去,我問她,那法醫有沒有檢查過你兒子的尸體,心臟還在不在?她告訴我,的確是沒有心臟的。 我問了她夢境里的地點,帶著阿綠找了過去,果然一靠近那個地方就有很濃的妖氣和貓腥味,三兩下就讓那貓妖現了原形,一兩句話就問出了真相。原是這貓妖學人采陽之術,和那女人的兒子好了也不是一兩天了,但是效果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