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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復雜,符廣就是要將她賜予此人。 “我哥可不是登徒子, ”樊文靜本想躲在后面看她那個傻哥哥會作何反應, 沒想到, 她這哥哥傻得徹底,站在那兒,跟個木頭樁子似的,一動不動,只好她出來救場, “我哥是堂堂西州大將樊文遠!” 從江南來的鐘毓秀沒聽過什么西州東州的大將, 只知道眼前這個男子盯著她的天仙表姐, 眼珠子都不會轉了, 忙喝道,“我呸,大將就可以盯著姑娘沒遮沒攔地瞧個沒完嗎?真不害臊!” “你說誰不害臊呢?”樊文靜解下腰間的鞭子,在空中一甩,鞭稍刮地, 激起烈烈的風聲,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好啊,竟敢在本姑娘面前放肆,鐘毓秀掏出袖中折扇,“唰”的一展,竟是一把寒光閃閃的鐵扇,抬手就是一個起勢,“江南鐘家第十六代傳人接招!”來啊,本姑娘打得你滿地找牙。 好好的春日踏青眼看就要演變成一場全武行。 “住手!” “住手!” 溫靈與樊文遠同時喝止道,兩人不禁對視了一眼,樊文遠一對上她的眼神,立即成了個大紅臉,小聲對著樊文靜勸道:“小妹,別鬧了,是我的錯?!?/br> 樊文靜一股氣勢被他的窩囊樣戳破,氣道:“沒出息,沒聽過輸人不輸陣,沒理也打出理?!钡览硎强咳^打出來的,在她看來倒是理所當然的事了。 “哼,要打,也看你有沒有本事打出個理,”鐘毓秀不屑道,“花拳繡腿,在那嚇唬誰呢?!?/br> “表妹?!睖仂`皺眉喚道,搖搖頭表示對她言行的不認可,一見表姐如此,鐘毓秀也只好忿忿地收起折扇,在一旁對著樊文靜翻白眼。 “這位姑娘,在下樊文遠,今日是在下唐突了,”樊文遠誠懇地作揖道歉,“只因姑娘的琴聲太過動人,一時忘情,還請見諒?!?/br> “哼,那不就是登徒子咯?!辩娯剐惆籽鄯咸?。 “你!”樊文靜氣得又要抽鞭,被樊文遠強行攔了下來。 溫靈看他表情誠懇,一雙圓潤的大眼睛波光閃動,想起了她小時候養過的一只兔子,也是如此軟糯可愛,若是此人娶了她,會對她很好嗎?可以不再過那活死人的日子嗎? “樊將軍,可否借一步說話?!睖仂`柔聲道。 在鐘毓秀的監視下,樊文遠與溫靈在稍遠處交談。 “樊將軍,請問你年歲幾何?”溫靈平靜地問道,她站的那棵桃樹下,正有一株桃花開了,映在她的耳邊,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紅。 樊文遠有些暈乎乎的,又好像那日在王府喝醉時的感受,“我、在下已二十有一?!?/br> “嗯,”溫靈算了算,是適合婚娶的年紀,“你家中可有妻妾?” 樊文遠下意識地高聲回道:“我、我沒有!我一直潔身自好,守身如玉!” 溫靈抬眼看了看他急得脖子上青筋都蹦出來了,倒算個老實人,“你若鐘情于我,便到溫府來提親吧?!眲e等著符廣賜,想就自己來爭取。 溫靈蓮步輕移,走回嚴陣以待的鐘毓秀身旁,“表妹,走吧,你先去找馬車?!彼络娯剐阍倥c樊文靜起沖突,鐘毓秀對著樊文靜冷哼了一聲,先去找馬車了。 “喂,”樊文靜用鞭子攔住了溫靈,“你對我哥說了什么,他怎么站那不動了?!?/br> 她與樊文遠說的話,可不能說與她聽,正想找個由頭搪塞過去,卻突然瞥見樊文靜握著鞭子的手上一抹刺眼的紅,那是一對血玉珊瑚手釧,是她前世的聘禮之一。 “樊姑娘,”溫靈低著頭瞧著她手腕上的手釧,低聲道,“我若回答了你,你可以也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樊文靜想了想,“行,你說吧?!?/br> “我不過是與樊將軍說,今日之事不必放在心上,僅此而已?!睖仂`隨便扯了個謊。 樊文靜看著還呆立在樹下的哥哥,真是氣得冒火,這算什么男人,不過隨便一句話,就可以將他迷得神魂顛倒。 “樊姑娘,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溫靈柔聲問道。 “行,你問吧,”樊文靜收起鞭子,重又纏在腰間,“不知道的答不了?!?/br> 溫靈深吸了一口氣,控制住自己顫抖的聲音,平靜地問道:“敢問樊姑娘,你手上這對手釧是哪來的?” …… 回去的馬車上,鐘毓秀氣憤地數落著樊家兄妹的種種不是,揚言若他們兄妹倆敢踏入江南一步,她就把他們點了放天燈。 任她再怎么生氣,溫靈始終一言不發,望著馬車小幾上的茶壺發呆。 前世,她將那對珊瑚手釧讓給了樊文遠,皇帝賜婚之后,晉王府送來了許多聘禮,她一眼就看中了其中那對血玉珊瑚手釧,愛不釋手地把玩了好幾天,那手釧是倭國的進貢的貢品,整個周朝只此一對。 “這可是有人千辛萬苦替我尋來的,姑娘就別惦記了?!?/br> 原來他喜歡的是這樣的女子,鮮活肆意,確實與她全然不同,溫靈苦笑,溫靈,你還想些什么呢?他喜歡怎樣的女子,又與你何干?今世,她該識相些,自嫁作他婦,與君相決絕,就此別過了,她真的該放下了。 樊文遠與溫靈在郊外遇上一事,晚間才傳到符廣耳中。 聽到消息的符廣僵住了,良久,才擱了筆,疲憊地揮了揮手,“退下吧?!彪y道世間真有命中注定,他注定要陷入兩難? 探子走后,符廣坐在榻上,想起前世,文遠興沖沖地來找他,求他出面替他說這門親事。 他滿口答應,轉眼卻娶了兄弟所愛做了晉王妃。 那時文遠的眼神,他一輩子也忘不了,那里有痛失所愛的絕望,被兄弟背叛的驚怒,唯獨沒有恨意,他未解釋一句,只是啞聲道:“我會還你?!?/br> 前世,她在他的宅院,他不敢看她一眼,送來的羹湯,聞過隱隱的香氣,便送回,她做的鞋襪,只敢在夜里偷偷穿個一兩次,她傳抄的詩畫,臨摹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也只能如同他隱秘的心思一樣,在碳火中燒毀。 他人所愛,怎能覬覦?兄弟心頭至寶,他怎敢染指? 她所有的好都是他偷來的,要還的。 他也曾想過,符廣,怕什么,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要了她,天經地義,何人敢置喙半點? 有,他過不了自己那關。 所以,當文遠浴血歸來,傷了一臂,只求帶她解甲歸田時,他明白,哪怕椎心泣血,哪怕剜心之痛,別人的珍寶,偷了,就是要還的。 可今世,文遠,恐怕我還不了你了。 “來人,替本王更衣,本王要進宮面圣?!?/br> 天意弄人,我必弄天! 符廣心頭涌起一股熱血,策馬在暮色中狂奔,直往禁宮,春寒料峭,夜晚依舊寒涼,刮起的冷風吹涼了他的心,他在朱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