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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習慣用,從來不記得睡前裝上熱水。但他記得,沒有一次忘記過。 何必呢?既然一切從頭開始就是陰謀算計,何必搞得這么溫情脈脈呢? 起床,穿衣。 胃里又空又燒得難受,許蘇去廚房找吃的。 拉開冰箱門,里面還放著密封好的草莓蛋糕,不記得他什么時候做的——他說外面賣的蛋糕,會有很多甜蜜毒、藥,我們自己做的,才安全放心。 他興頭得象個小少年,說以后她歸他管了,他要自己學做她愛吃的蛋糕。 那天她坐在桌邊,看著他在那里認真的打草莓醬,然后把草莓醬一點點抹在蛋糕上。他的鼻頂兒也沾上了白色奶油,但他渾然不覺。他過一會兒就會抬頭看一眼許蘇,見她也正看他,便沖她得意一笑。 那么傻那么可愛,讓她的心那么暖那么軟。 這些,都是假的嗎?都是算計嗎? 還是說,算計著算計著,把假的當了真? 她端出蛋糕聞了聞,鮮嫩酸甜的混合香。關上冰箱門,才注意到門上貼了便箋。 “我約了醫生,送我媽去美國治療。安頓好很快回來,你在家等我。又:不許再喝酒?!?/br> 她看著那上面流利的簽名,說:“好啊,我等著你?!?/br> 她不傷心。 人家說一個人愛不愛你,不在大事上,在點滴里。 但韓端,大事也往上沖,挨刀被捅差點兒沒命不是假的,點滴里也做得到位,總是暖心又窩心。 如果所有這些都不是愛,她有什么好悲哀? 她不傷心。 。。。 許蘇回橙苑住了些天。 她開了父親的書房,幾乎把自己泡在里面。 里面的東西她都已經整理過,但她還想再翻翻看看。他們的從前,如果有些什么,多少總得留下痕跡吧?不是說鳥從天上飛過,都會留下痕跡嗎?就算爸爸已清理掉那些,就至于那么干凈嗎?半幅照片或只字片言,什么都行,總會留下些什么吧? 可是沒有,什么都沒有找到。 不管是爸爸收藏的mama的私物,還是爸爸自己的物品堆里,什么都沒找到。 許蘇甚至,把書柜那些無關緊要的資料,都再過了一遍,沒有找到蛛絲馬跡。 許蘇找黎伯聊了聊。 他跟著爸爸最久,比mama的時間還久,如果有些事有風吹草動,他總會多少知道些什么吧? 但是沒有,黎伯什么都不知道,還告訴許蘇她爸媽感情很好,董春芳是個意外,和別人再無感情糾葛。 黎伯一臉誠懇。 許蘇不知是該松口氣還是該更緊張。 如果黎伯完全不知,那肯定就絕無此事。但如果只是爸爸不準他提起呢?黎伯對爸爸的話,可是每個字都會認真執行的。 她毫無頭緒半天,還是決定不逼問黎伯了。她想回紅居再找找看。 她mama程蘭君的有些舊物,她曾打包帶走,就放在紅居。 臨走的時候才想起來周末了,好像一直沒看到許迪。 董春芳笑瞇瞇的,“跟同學出去旅游去了,學校組織的。他們大學生,總有活動。不過也好,她人現在比之前可開朗了不少呢?!?/br> 那倒是。不過她只是隨口一問,董春芳怎么有點兒小緊張? 只怕不是學校組織,而是這丫頭私自去哪兒翻天去了吧? 成年人了,沒有哪個家長真管得住的,許蘇也沒有多說什么。 。。。 許蘇在紅居住了幾天,依然一無所獲。 什么都好,只要找到丁點佐證,那么拍視頻,壞婚禮,騙感情,謀財產,所有的一切她都認了。 該他的,她都還他。 但是沒有,什么都沒有找到。 那好,那便等著他找她吧,她要看他手里到底有什么實錘。以及,現在她不名一文了,他要拿她怎么辦。 然后找上門來的不是韓端,是許迪。 許迪旅游回來,心情很好,給她送了條圍巾作禮物。 小姑娘手舞足蹈跟許蘇講她的旅行見聞,重點說了有美男相伴,體貼養眼,這趟真是賺大了。 許蘇陪著笑,沒讓自己的心情影響許迪。能對著別的美男吞口水,這算是徹底走出“情傷”了吧。 “需要零用錢嗎?”許蘇問她。 “不用不用,我現在有卡了,想買什么都可以買?!毙」媚镄Φ没▋阂粯?,洋洋得意。 那就好,許蘇覺得早就該給她卡用,都成年人了還當什么小baby養。不過再摳索的媽也到底磨不過女兒,最后還不是得依著。 兩人也沒有太多話聊,說話的時間還沒有許迪進衛生間的話時間長,也不知是上廁所還是補妝,偶爾還聽到在里面講電話。小姑娘嘛,秘密多起來了呢。 沒過多久,許迪從衛生間出來,就不歡實了,“姐,我不小心打翻了酒精瓶?!?/br> 放在壁柜備用藥箱里,竟然也能打翻了,還是這愛到處翻的習慣啊。 許蘇也沒怪她,問她為什么動酒精,是不是哪里受傷了。 “沒有,就是剛才眼影涂壞了,想試一下用酒精是不是更容易卸了重涂……” 真行,許蘇也無話可說了。 滿屋的味道,許迪很不好意思,堅持自己收拾。 弄完都晚上快十點了,許迪也沒有多留停,訕訕的走了。 。。。 許蘇不知道,那天晚上,不止許迪一人來過紅居。 梁世勛是接到了許迪的電話過來的,許迪電話里說,“我姐和韓端哥好像吵架了,一個人在紅居喝了很多酒,胃痛得直吐,得送醫院……世勛哥,我弄不動我姐,你能來一下嗎?” 梁世勛完全沒猶豫,道:“我半小時到?!?/br> 然后許迪磨蹭了會兒,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便在樓下的小花壇邊,挑了個背光的地方坐著,等著男人們過來后的精彩表現。 她已經收到消息,韓端那邊在加班開會,大約十點結束。完事兒后韓端會來接許蘇回家。 按她的推算,梁世勛肯定先到的。而這么晚了,許蘇已經沐浴更衣上床欲睡了。 但梁世勛來了,不管她醉沒醉酒吧,高不高興吧,兩人總是要寒喧幾句互道短長敘兩句舊的。 這時候韓端上場。 滿屋的酒氣,衣衫不整的女人,和前未婚夫共處一室…… 男人的想像力也是很豐富的。 許迪笑了笑。 至于為什么要打翻酒精瓶假裝有人飲酒醉,也是因為周繼告訴她,她姐喝醉酒之后風格巨猛…… 這個男人,說是中鼎的副總,其實只是韓端的副手而已,又不象韓端一樣有中鼎股份,原本她是沒看在眼里的。但是,多個盟友當然好處多,要不然很多事,沒法“巧合”啊。 親姐呢,許迪微微撇了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