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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來寺不再僅僅是個寺廟,更像是一座小型的集散小鎮,游客絡繹不絕,秦湛被堵在路上近一個小時。 這一次,他沒有看到雪山,云霧像是一層面紗。 大概是他對神山不夠敬畏吧,秦湛想。 進入德欽是在夜里,他們將車停在了飛來寺,徒步前往雨崩村下。 雨崩村分為上下村,上村可以通往攀登卡瓦博格的中日聯合登山大本營,下村通往雨崩神瀑。這里的村民維持了幾百年來農耕畜牧的傳統生活方式,木質結構的平房,用膳食搭建庭院的圍欄,悠然行走于土石路上的牛羊和騾馬,無不彰顯著世外桃源一般的祥和安寧。 同秦湛一起來的兩人對這里充滿了好奇,這是在高樓林立的城市里罕見的景觀,中國原始的生產生活也讓外國人疑惑。 但秦湛卻沒有過多的心思和他們解釋,他看向對面屹立的卡瓦博格峰,心中恍然有風起云涌。 雨崩村不適合露營,過低的氣溫甚至將人活生生凍死在夜里,呼叫都沒來得及喊出口。 因此,他們一行人在村民家中住下了。 待到清晨濃霧四起,秦湛又背著行囊上路。 雪崩來臨之前,他們已經走過了雨崩神瀑。 高山上日朗云清,為了避免眼睛受到刺激,秦湛聽從登山員朋友的告誡,戴上了防護眼鏡。 融化的雪水一部分匯聚起來,流向懸崖,形成瀑布,一部分滲入雪下。 秦湛不再向前行走。 冰的密度與水不同,同樣的元素,同樣的化學式,但受力能力也截然不同。 登山員朋友聽聞解釋后,也停下來,他想到的是更大的災難。 憑借經驗,他們沿著山脊行走,并在附近挖出了洞xue,躲藏進去,并在每人身上都系了一條紅色的布條。 大片的積雪滾落下來之前,秦湛最后做了大聲警告“雪崩”,再多躲進了洞內。 這個洞保全住了三人的性命,甚至除了略有狼狽之外,他們不曾有一絲的不適,山脊線的陡峭讓積雪無法堆積,但下山的路已經被封鎖,平坦的地帶都有可能是雪崩的陷阱,稍不留神就會塌陷。 他們帶去的食物依舊充足,在經歷一天一夜的等待和補給后,選擇了下山。 這一天一夜里,陸陸續續有新的雪崩發生,直到后半夜才止住了趨勢,氣溫在急劇下降,下山是唯一的選擇。 秦湛走在隊伍的最后面,他最為靈活,身手也最好,登山員朋友走在最前頭,他經驗豐富,適合帶路。 雪地里紅色是十分醒目的顏色,秦湛身上的登山服是,紅布帶是,血,也是。 秦湛看到了遠遠走來的一行人,身上有或多或少的血跡,互相攙扶著走著。大災面前是沒有國界的,登山員朋友比他更熱心地主動上去支援,對方的隊長懂得英文,在交談過后,秦湛被分配去給傷員做簡單治療。 他是打過黑拳的,身上會有大大小小的創傷,都說久病成醫,他也算是一個醫生了。 那日里風雪彌漫,像是粉塵遮住前路,莽莽冰川開裂,張開血盆大口。 他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第一次看見了顧辛夷。 她是這支隊伍里年齡最小的,還是個女孩,在災難肆意踐踏時候還能保持鎮定,很不容易。 大抵是聽見了身邊的動靜,顧辛夷抬起頭來看他。 源于本能的自我保護,秦湛在外從不過多自我介紹,這一次也一樣,他只是告訴顧辛夷,他也是登山的游客,現在有義務來幫助她們。 由于先前為了提醒旁人,大喊“雪崩”,秦湛的嗓子已經啞了,在風雪里聽來失了真切,顧辛夷也沒有在意,將隊友的情況告知。 秦湛替傷員做了處理,止住了傷口處的血流。 顧辛夷抬起頭來對著他笑,秦湛這才發現,這個小女孩長得極其貌美,像是傳說中的雪女,皮膚晶瑩白皙,眉梢的一粒紅痣仿佛匯聚了晨曦的金光。 他向顧辛夷詢問隊伍遇難過程,她看起來,大概是整支隊伍里,最健全也是神志最清醒的人了。 顧辛夷用了最少的語言告訴他最多的情況,談到向導逝世,她不免低落,但只是一小會,便又收斂神色。 風雪愈發大,致使無法行路,一隊人找了穩固的山石作為掩體,秦湛和顧辛夷留下照顧傷者,登山員和另外一位友人以及隊長前去探尋路況。 秦湛在傷者里找到了衛航。 失去意識迷迷糊糊的衛航,衛航倒能認得出他來,甚至還有力氣瞪他。 衛航傷勢極重,右腿被滾落山雪壓住,幾小時后才得到救助,但神經以及血管在極度深寒情況下,已經開始壞死,在這樣的情況下,衛航還發了低燒。 同交流會上做發言的意氣風發的青年模樣截然不同。 顧辛夷用樹枝替衛航醉了臨時固定,減少患肢的活動,避免二次損傷。 “他的腿好不了了?!鼻卣窟@么和顧辛夷說,“只能截肢保命?!?/br> 顧辛夷異常安靜,不像個十五歲的姑娘,她點頭道:“我知道,但你可以先不要告訴他嗎?” “為什么?” “因為他還要回去見爸爸mama。他不可以沒有希望?!鳖櫺烈恼f得很小聲,從呼嘯的山風里傳來,像是在對自己說這話。 第79章 0111 1001 梅里雪山數百里延綿的雪嶺雪峰,占去德欽縣34.5%的面積,而主峰卡瓦博格峰更是以其巍峨壯麗,美麗莫測聞名于世。但這樣的美麗,輕而易舉就能要了人的性命。 像是絕美面具下的死神,持著鐮刀,拖著鎖鏈,世界從此消亡無聲。 衛航就處在死亡的邊緣。 秦湛不希望看到衛航也離開,這會加重他的罪孽,畢竟衛航是因為他才來到德欽散心。 登山隊里都是普通游客,徒步行走背不了多少物品,秦湛和朋友此時的物資成了救命稻草。 秦湛給每一個隊員分了干糧,都是壓縮品,不好吃,但勝在熱量足,最后才分到顧辛夷手上。將餅干遞給顧辛夷時,顧辛夷手部顫抖,食物全撒在了地上,她摸索著,一塊塊撿起來吃掉了。 地上的雪沾了一些血跡,有些臟,秦湛以為,像她這樣嬌生慣養的小女孩是會嫌棄的,但顧辛夷沒有,她視這些餅干為珍寶,一點殘渣也沒有留下。 秦湛看了她好幾眼,心里有些疑慮。 在衛航低燒不止的同時,隊里另一位患者情況也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