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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出她神色,道:“若在馬廄里喝,咱們兩個都別想走了?!?/br> 趙頑頑心道,你倒是憋得住啊。 兩只夜光杯拿出來,將那酒倒進去,月下熠熠閃光。兩人交過手臂,各飲下一杯,隨后面頰都漫上酡紅,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馮熙瞧她的臉,笑容燦爛得如十五歲,真是越瞧著越不想走,于是深吸一口氣轉頭離去,一出宮門,立即上馬,后跟幾名侍衛也上了馬。他不再回頭,披星戴月,就此離去。 趙頑頑盯著宮門,吸著冷風倒一丁點不覺得冷。宮門落下,重重一響,孔慈站在她身邊請她回去,她愣了一會兒,撫著肚子,心想若他真的去上三年,這三年間,這肚里的小阿氅出來可真長成禿鷲模樣怎么辦?這當爹的三年不見,禿鷲早就能飛了,飛得遠遠地,再見或也難認出誰是他爹,而自己就往這方向,時時望著,總會計取今日在這里與他喝一口夜光杯里的交杯酒?風正涼,略有些凄惶,剩下她一個人,里頭大殿仍舊燈火通明,但人心卻皆是漆黑。 但越是黑,越得保護住自己,還有這小阿氅。 當下也轉了身,不再多想亦不回頭。正走回時,劉仙鶴匆匆趕來,道:“公主快去趟掖庭吧,霜小,被掖庭的勾當押下了?!?/br> “她怎么了?程之海押她干什么?” “說是瑞福長公主讓婢女來給太皇太后獻的那扳指,被她昨日一遞,給打碎了,打碎之后,還隱瞞不報,瞞了一夜。方才瑞福長公主過來看太皇太后,一問,這才東窗事發,叫她過去,她直接不慌不忙也不著緊地說她打碎了,然后還辱罵了瑞福長公主身邊的婢女,這下被瑞福長公主逮住,非得要她小命不可?!?/br> 還當真不給她留些許離別感傷的時間。 ☆、小人心計 孔慈在后邊聽見內侍的這話, 稍愣了愣。趙頑頑走出幾步, 轉頭瞧他一眼,見他站那里怔忪,卻也沒攔著她詢問霜小。眼下也不知情況如何, 也無法同他說明, 趙頑頑便轉頭先回去了。 已經深夜了,往掖庭越走越黑,這當口瑞福是不可能過來的,要過來也是她手底下內監。一邊走她一邊問劉仙鶴, “長公主什么時候來看太皇太后的?” 劉仙鶴道:“正午時文氏與您在后頭吃飯,長公主就來看望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一早上累了, 只將她叫到佛堂里面說了幾句話。但長公主出來后脾氣便不大好,在殿里頭多問了幾句便走了,面上不大好看,隨后便有人來傳喚霜小?!眲⑾生Q眼里頗有些恨鐵不成鋼:“霜小一過去, 一口便承認了, 內侍省因為涉及您,還報了程勾當, 程勾當按著規矩便下了令要打,但還是讓我來趕緊告訴您一聲?!?/br> “那摔碎的扳指呢,著人找了嗎?” “一聽長公主因為這事責罵,內侍省的就立即去她房里找了,但沒找著, 她又供認不諱,這內侍省都沒有再找的必要?!?/br> “霜小是屈打成招的?” “說是根本就沒碰她,她就什么都承認了,這么一來,您……都不好替她再說話了?!?/br> 趙頑頑越聽越蹊蹺。本已經到了掖庭獄邊上,還是停下腳步,回太皇太后的長興宮。 劉仙鶴道:“那霜小怎么辦?” 趙頑頑回了自己屋里,叫絳綃從她匣子里找出來好玉一枚,讓劉仙鶴往程之海那里送,劉仙鶴猶豫問:“這程勾當能答應就這么放人么?” 趙頑頑道:“放人不可能,不打了霜小,瑞福怎么可能消氣,程之海這個中間的不好做?!?/br> “那公主這玉是?” “讓他手下留些情,別把人打壞了?!?/br> 劉仙鶴接下來去找程之海,程之海也剛從宴席上散了,本就累得不愿理人,一看就他掏玉就說,“斷不可能放了的,咱也沒辦法,若不然瑞福長公主那里如何交代?那霜小都承認了,一干人等都聽見了,打碎了進奉給太皇太后的珍寶,這怎么好饒?” 劉仙鶴賠著笑,舉著那玉說,“我們公主也不會為難程勾當,只是請勾當手下留些情?!?/br> 程之海見趙頑頑只是請他留情都出了這么好的玉,可見是血本。程之海也不是不識相的,從劉仙鶴手里接過來,“跟公主說一聲,咱知道分寸?!闭f著派了個身邊的內監帶著劉仙鶴去夜聽雨傳話,順便等著打完了接人。 這打的時候,瑞福的內侍本就等著要看,那程之海派來的內監一過去,拿出壺酒還有一貫錢就將他套在牢房外頭,一邊聊一邊吃起來,正經打的時候,打人的囑咐霜小聲音叫得大些,板子的聲音被他們外面喝酒的掩蓋下去,打完了之后,劉仙鶴見掖庭內侍還給她屁股上抹了些雞血。 等那方喝得盡興了,過來一看,那瑞福的內侍甚是滿意,便道:“這也忒狠了,還能活嗎?” 劉仙鶴在旁邊作哭泣慘了的模樣,那打人的道:“老天收不收是老天的事呀,咱們只管按著規矩命令來?!?/br> 那人看不下去,便就回去向瑞?;貓笕チ?。 劉仙鶴沒跟過來時還納悶,既然人還是照打不誤,為何趙頑頑還要給那程之海這么好的東西,現在可明白這里頭的機巧,是為了讓程之海既手下留了情,也能交代了瑞福長公主,最好還能作一作這假,讓她心滿意足達了目的,還不損了霜小這條小命。 劉仙鶴也真是跟著趙頑頑又長了智慧。想一想三年前的趙頑頑,還是一派天真無邪的模樣,不過那時也已經數次在他跟前顯示出睿智來,比如說她總能偷偷溜出去又回來而不被發現,偶被發現,那也是因為崔妃在時,看管他們的內侍太多,就都想著看她們母女悲慘下場,這是因為管通與上皇合計的要崔家亡,眾人都想從欺負崔家上,跟管通那一派的撈些好處,才格外“照顧”崔氏母女罷了。再加上那時候趙頑頑為崇德帝姬,前十五年過得都是錦衣玉食、恃寵而驕的日子,突然一下子失了一切,腦筋換不過來,難免做莽撞的事,現如今過了三年,什么也經歷了,人自然便長進,這生存智慧也顯露出來。 劉仙鶴越來越覺得自己跟對了人。只是離著他原先想隨著她開府出宮的日子還遠了些,但至少有了能在外面吃香喝辣、又不必像過去一樣在內侍省心驚膽戰的盼頭。 等霜小被抬了回來,趙頑頑叫了太醫拿金瘡藥過去給她看。 趙頑頑坐在里面,問絳綃,“今天的事情,你打聽清楚了嗎?” 絳綃道:“連太皇太后跟前的也問了?!?/br> 趙頑頑:“那到底怎么回事?” 絳綃道:“今日長公主從太皇太后宮里出來,劈頭蓋臉地罵了身邊內侍幾句,咱們的人沒近前,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太皇太后跟前的倒是依稀有聽見,似乎就是長公主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