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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在小廚房洗凈了,包括每日的鍋碗,盛入前全都沖水?!?/br> 馮熙聽完,點了點頭,贊賞道,“你想得比我周全。往后小心些好?!?/br> 絳綃卻聽得啞然,不知他們兩個主家到底在想什么。霜小要知道因為她,文迎兒竟這么警覺,這淚得流到明年去。 馮熙吃完了,一句話沒說地鉆去凈房,自己倒是泡進去用涼水洗了。 文迎兒還道他真打算生孩子呢,卻見他只是清爽一陣,便又急匆匆去宮里復命了。這下又有些情動壓抑著,文迎兒倒真起了這年頭。于是想了想,走去馮忨處了。 馮熙回來,便沒待了有小半時辰,這季節已經入秋久了,她多裹了件衣裳去瞧馮忨,此時已經被乳娘催促著起了床,揉著眼睛站在外面背書。 文迎兒一過去,馮忨迷迷糊糊走過來,伸出兩條胖胳膊。四歲孩兒平日吃得倒足,聽說是乳娘去年產了孩兒后,也顧著他,原先馮君在的時候不讓喂了,說他這么大若是依賴婦人,將來恐是個沒出息的。但馮君一走,乳娘平時奶/脹起來也疼,就給他收在碗里熱了喝,于是馮忨就更壯實了。 文迎兒將他抱起來,都比前月重了好多,這小娃兒就是幾天不見一個長相個頭。 馮忨熊似的掛在她身上,笑起來眼睛月牙兒,酒窩也深邃。 “今日要讀書么?” “我是自己要背的,先生近日都不來了,可卻給我劃了兩本來背?!?/br> “知道先生為什么不來么?” “先生和從前不一樣了,他是在陛下身邊寫詔書的,詔書太多寫不完,比我要背的東西還麻煩。他說,得要讓我請新先生,他在宮里頭會和二叔說的?!?/br> 說來這盛臨做了翰林待詔,他年紀大了,反倒不似原先有棱角,哄得官家還算高興。小云寺的壁畫令他聲名鵲起,官家用他畫畫漸用慣了,舍不得他常日在畫院,反而就讓他跟在殿上做宣和殿的待詔。這樣一來,西席就沒法做了,人也帶著那小妾,收拾了搬進宮里官衙去。 聽馮忨這話,盛臨在宮里與馮熙倒是常見。前些時日盛臨有什么事情,仍然拖那小妾來告訴她,眼下卻只跟馮熙去說,應是政事上有了牽扯。 這里面的勾連卻不清楚,不過牽一發動全身,她這一把火,是真的燒得皇城內外,雞犬不寧。 馮忨在她發呆的時候,已盯著她瞧了許久,這時候猛地親在她面上,兩顆圓眼珠子瞪著說,“嬸嬸好美?!?/br> 她笑出來,馮忨又道,“嬸嬸和我娘一樣美?!?/br> “你見過你娘么?” “沒見過,我娘生了我便死了,嬸嬸可別生小孩兒,我聽說小孩兒都會害母親,母親生孩兒是很痛很痛的,很多母親都會死。往后我娶了媳婦,也不讓她生小孩兒,我們和二叔二嬸一樣天天膩著,互相當馬騎便好了?!?/br> 他這個年紀,說出這么一番話,當真叫人心算。文迎兒將他抱了一會兒,放在地上。文氏說得對,若是因她與馮熙一意孤行,馮忨又該怎么辦呢。他是他母親的寄托,一家唯一的希望,馮宅唯一的孫子。 晌午時分,王mama從堂上過來,備了燕窩、奶酥、蜜餞過來,端著在她跟前要她喝下去。 文迎兒沒奈何,這是文氏巴不得她將身子養好,好生養,于是拿好東西灌她。 她也知道,文氏現在心里忐忑,只要她能乖乖地做個好兒媳的模樣,想著相夫教子待在家中,不在與外面有所牽扯,她便能放心許多。那郭管家近來也直接去了堂上,一問王mama,說是文氏的吩咐,不讓她cao閑心,有什么事就讓下人們張羅。 文氏巴不得她趕快懷一個孩子,隨后便能穩住馮熙。她倒不知這兒子從來便是用慣了刀子的人,怎可能揀得起鋤頭呢。 …… 絳綃按著文迎兒的吩咐,將送來的食材都一通好洗,看即便是王mama送來的東西,文迎兒現在都備著銀針偷偷伸進去看一看有沒有黑,心里倒覺得這事沒那么簡單。 霜小又做了棗箍荷葉餅送過來,在門口等了絳綃許久。絳綃因為怕文迎兒警覺,都是趁她午睡了才出來。 霜小特特揭開蓋子給她看,“你沒見過吧,我也是新學的,我做的時候,小環在我旁邊可饞著,我一口都沒給她吃呢?!?/br> 絳綃看她眼神殷切,也不好說實話,只能接過食盒走回去一趟。她自然是不會拿給文迎兒吃的,打開來聞到棗香味,自己也有些嘴饞,拿起一個放在嘴邊……想了想,若外面真下了手腳,毒死誰都是死呀,她也不是命大的,因此便狠了狠心,把一塊扔在花圃了。但要說全扔了,可舍不得。 停了一會兒翻出來,同霜,“娘子吃了一塊,但近來愛吃酸的,你昨日的咸豆乳倒是還行,這荷葉餅也忒甜了些,還是拿回去給小環吃罷?!?/br> 霜小反而眼睛放了光,跳起來:“我知道了!是不是娘子有喜了?” 絳綃神秘兮兮,“這你可別瞎說,梁大夫沒來看。倒是堂上近來也催著,讓王mama給娘子進補?!?/br> 霜小道:“那我下次送大補的,或者做酸棗餅,可不做甜棗的了?!?/br> 絳綃嘆一聲,看她倒不難過也就便了。 轉頭送走了她回去,文迎兒今日興致高漲,叫馮忨同乳母在家中玩耍,還親自動手給他做起了小衣裳。就她那針線,絳綃真是不好說什么。 晚飯馮忨與乳母在這里吃了,馮忨抱著個文迎兒給他做的撥浪鼓,還畫的新的鼓面,高高興興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又折返回來,便聽乳母在罵著他哭。 絳綃趕緊出去看怎么了,那乳母遠遠地,一直讓馮忨放下什么,他偏不放,乳母看見絳綃喊道:“管不住這孩子了,可快些讓娘子來管管!” 文迎兒遠遠聽見,笑,“他又怎么了?不是才拿了新玩具?” “立馬就丟地上了,抱了只死貓在懷里!”乳母狠命地打他屁股,拉扯他手,他卻跑更遠了。 文迎兒跟過去,讓乳母先離得遠些,摸摸他頭,“你是可憐它么,若是可憐它,想來它應當入土為安。嬸嬸帶你將它埋葬了罷?!?/br> 馮忨道:“二嬸,它是怎么死的呢,它是個公貓,不是生小孩子死的。它是不是跟我爹一樣,被人給殺了?” 文迎兒愣了愣,馮忨這樣的孩子說出這番話并不稀奇,遠遠地比小時的自己要沉重早熟的多,而現在,他們兩人卻心更近了,不是因為她大約想要個孩子,而是因為身為一個孩子,她與馮忨同病相憐起來。 她道,“人死并不一定是因為壞人,每個人到了一定時候,就跟樹苗花草一樣,會干枯了?!?/br> 馮忨搖搖頭,“如果不是壞人,怎么會因為吃棗餅死呢?!?/br> “棗餅?” 絳綃在背后聽到,猛地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