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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聲道,“姑母這一輩子嫁的是兵戎之家,曾也是西北多少年間過來的,熙州那地方離遼邊甚近,屋周還能沒兵士把守么?但進了京,何曾家門里外圍著這么多人了?但凡里外有點兵士聲響,你當閉著門她就會不知道了么?!?/br> 絳綃看她一下子就分析得頭頭是道,這么遠她可想不到。文迎兒往回走,眼下腦子里亂得很。絳綃從屋里給她端了一個盒子出來,里頭放著加了韭花的豆乳,還是溫熱的,拿過來給她吃。 文迎兒心思不在此處,吃了幾口。絳綃仰頭問,“好吃嗎?” “倒不錯,怎么?” “是霜小送過來的,她聽孔慈說這幾日二哥公事上動蕩,怕你受累,特地送了過來。侍衛不讓她進門,她特交給我拿來的?!?/br> 文迎兒停了一會兒,放下湯匙,“你把這東西給梁大夫送去看看?!?/br> 眼下身份已經出漏,她吃飯更得小心。如果是著了道,她是死了,怕馮熙失了父兄又失她,要挺不過精神去。何況這條命還沒搞清楚母弟的死因,即便不談報仇雪恨,也應當查過卷宗知曉了過去發生的事才能死。 絳綃見她竟是這反應,是絕對不肯原諒霜小了。于是解釋,“其實霜小沒什么壞心眼,只不過想著那孔將軍還未娶妻,他母妹來了,又催著,她怕給他定了親事,她自己就落了,她那心思娘子你也不是不知道?!?/br> “你什么時候又跟她這么好了?”文迎兒擺眼睛瞧上去,絳綃頓了頓,卡殼說不出話。 原先她與霜小是不好,霜小古靈精怪地,宗能看透她的心思,可這時日長了,性子也都磨合在一塊。霜小這些時日老在門口站著,也不通報,都是侍衛告訴她的,今日鼓起膽子做了這個豆乳托她拿進來,站在門口眼睛紅得,臉上一看那痕跡就是哭了許多次的。再來,自她同那儒風搭著,心里頭天天惦記,這幾日他都沒出現,讓她更是記掛,因此才能和霜小也心近了。且她不在,總覺跟前少了什么。 “還不去么?” 文迎兒神情過于鄭重,絳綃點了頭,把碗放回食盒里頭帶出去了。去了外邊將里邊豆乳直接倒泔水桶里了。 出了門,霜小仍然在門口等著。天已經黑成這樣了,絳綃過去道:“你這怎么的還不走?” “娘子吃了嗎?” “你的不是一貫娘子說好么,不過吃完我可沒給你洗碗。拿回去自己洗去罷?!?/br> 霜小破涕而笑,捧著那食盒美滋滋地,絳綃調笑她,“怎么的,過去后又圓房了么?” 霜小臉紅道:“堂上倒是讓我們睡在一處,大哥總說下次得辦了禮,娶進門了才成,我可不急?!?/br> “那他小妹呢?” “你是打算問他十八代呢,小環那小蹄子,也愛吃我做的東西?!?/br> “往常還不是我給娘子做得多?你這外頭掃土的?!?/br> “那我不掃,你掃啊?!闭f完霜小撅著嘴,眨巴眼道,“下回我再送來?!闭f完便輕快跑走了。 絳綃目送霜小前腳剛走,后腳便有個內監模樣的人過來,問道,“可是馮熙娘子家的?” 侍衛立即沖上來架住 ,那內監立即扔過來一張紙條,飄在地上,然后便拔腿跑了。 侍衛從地上撿起紙條,絳綃要看,那侍衛收起來道:“先要拿給提舉看過?!苯{綃卻眼尖瞧見了,上面就四個字。 絳綃看著字樣嚴重,跑回去跟文迎兒說了,文迎兒瞪著眼睛立時站起來。 “掖庭救我?掖庭救我……” 誰會跟她傳這句話。這和她又有什么關系。 “這是什么意思,掖庭,掖庭聽說不是宮里關著犯罪嬪御宮女的地方?”連絳綃都知道這地方。內侍省便在掖庭處,要是有人求救,內侍省如此嚴密,何曾有宮人能托出信來?且給的還是她……這個已經死了的……或者說,剛從一兩個人口里活過來的人。 文迎兒細細思量,這么久以來,她所接觸過的宮中人,無非一些不熟面的內侍,抑或像韻德、瑞福這樣的貴女,其他別說沒接觸,腦子里連記憶都沒有。 轉念,馮熙曾在東宮待著干事,或這字條是有人投給馮熙的?這倒是大有可能了。 “是什么人傳話?” “一個小內侍,扔了字條就跑了?!?/br> “沒追么?” “侍衛追出去,他溜得好快,眼下又這么晚了瞧不清鉆那里了,侍衛沒敢遠走,拿著字條去找二哥了?!?/br> 文迎兒放下心來,“那既是有馮熙,這事與咱們挨不上關系?!?/br> 早晨時馮熙才回來,文迎兒一晚上在擔憂他,吩咐了若他回來便立即叫她起床。到了五更聽見他動靜了,便立即從床榻上撲棱起來,迎上去給他脫換家常衣裳,準備了羊rou燥子面給他吃。 對宮里和皇城司審問的事一句也沒提,馮熙看起來精神似乎大好。那掖庭求救的字條,顯然也沒困擾他。文迎兒便不想攪了他興致。 這家伙一見羊rou,便如老虎撲食似的大口吞下,文迎兒可算是被他逗樂了,笑說,“慢點吃,我又不同你搶?!?/br> 馮熙眸子亮堂,將她映照近來,火光四射,“頑頑,你同這羊rou一樣,在荒漠里待著的時候,便就只想嘗上這一口,心道,若有一口羊rou,能醉生夢死過去。那西夏人身上,便是一身羊sao味?!?/br> 文迎兒聽著皺眉:“……你想吃人,” 馮熙大笑,“看你怕得,人可sao多了,比不得羊rou,從不想?!?/br> 文迎兒重復,“人可sao多了……” 她這么一說話,馮熙便將飯放下,瞧她眼睛里還有血絲,臉頰卻粉著羞笑,“這是怎么了,想要孩子了?” 文迎兒想起文氏的話,“如果有孩子,咱們去外面置幾畝地,做牛郎織女去可好?” 馮熙略一沉吟,“不好,那織女牛郎一年才會一次,且不說你眼下便是織女,我可不能讓你飛走了?!?/br> “如果找個靜謐無人發現的地方,就不會被拆散?!?/br> “天網恢恢,我自己便是皇城司的,知道這世上沒有不被天所發現的地方,更沒有不透風的墻。但不提那織女在某個田間地頭,即便天發現不了,鄰舍好事者眾多,羅網早已鋪設,不會有人吐出來的?!?/br> 說者無心,還在大口嚼著面,聽者卻已冰冷了半截,文迎兒明白,她不管是逃去哪里,若宮里不放過她,那是跑去天邊也照樣有死法,就如今天那豆乳一樣。 這才想起來吩咐了絳綃的事,叫她出來問,“可給梁大夫送去了?” 絳綃支吾,“送去了,說明日看過再讓我去問?!?/br> 文迎兒點點頭,“以后外面的東西都要小心謹慎,”隨后想了想,“讓郭管家盯緊了采買的,一應都不要每日在同個地方買,每日換著樣子,買新鮮的,回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