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2
崔妃一聽,立刻命人將她拉走,回頭笑說,“這孩子喝荔枝水兒喝醉了,官家別理她?!?/br> 趙頑頑還真是多喝了點荔枝水,這荔枝水還真有些酒味兒,喝得她臉紅撲撲地,膽子也大,抱著門不讓人把她拉走,官家已經很疲懶了,一句話沒說到他心坎上,立刻就不悅起來。想起她打人的事免不得煩躁悶了一聲,崔妃怕不好,趕緊讓人將她給格出去。 夏天炎熱睡不著,他合著眼睛跟崔妃說:“她及笄什么時候?” 崔妃正要說一月十三,這個“一月”剛出口,官家已經道:“和韻德同年的吧,兩個人一起辦禮便了。韻德是今年九月初二,嘉禮后就安排崇德早日出降吧?!?/br> 崔妃一聽,為何她的女兒要同韻德一起?更何況崇德還比韻德小的半年,就要將她逐出宮去,這官家翻臉比翻書還快。 官家想起來諫議大夫們的指責,翻了幾個身都睡不著,皺了眉頭一邊起身一邊緩慢說,“她怎能如此頑劣?究竟是內侍和教授瀆職,還是你不會管教?依著這樣,朕能把十七放心交給你嗎?” 崔妃一驚,怎么說崇德說到了元寶?崔妃趕忙下榻跪下:“官家息怒,妾身知錯,妾身從今往后一定好好訓誡崇德,讓她謹守禮儀直到出降,再不會出什么差漏了!元寶性子穩乖,妾身日后也會更加讓他謹言慎行,不會有虧天家德行!” 官家撫了撫眉:“你這么一驚一乍干什么?”說著嘆口氣,大聲喊他的御前內侍過來服侍他穿鞋披衣。大下午的蟬聲正熾,官家道:“還不讓人都摘了,不嫌吵鬧么?”說著匆匆離去。 崔妃沒辦法,她心里滿腹憋屈說不出來,半年盼來一次也不能當著他面哭,只能跪下來恭恭敬敬地送出去,等官家走了,才癱軟地坐在榻上,將侍兒都遣出去了,張大了嘴無聲痛苦一陣,哭夠了趕忙拿帕子抹了臉,擦了香粉。 等過午乳母抱著元寶過來,她一看見元寶,趕忙抱住,生怕官家一生氣將這個兒子也給她搶走了。趙頑頑過來請安的時候,崔妃一肚子的氣沒處撒,看趙頑頑高高興興地還湊在她跟前想逗元寶,她一腳就踹了出去,正正踹在趙頑頑肩膀上。 趙頑頑莫名其妙,吃痛間眼睛就紅了,乳母趕緊道:“娘娘這是怎么了?帝姬這……” 崔妃胸膛氣得起伏,單手指住趙頑頑,“你當真以為官家看你順眼一會兒就是喜歡你?你就敢跟韻德似的跟他撒嬌,跟他要這要那?你沒攤上個好親娘,你就敢跟官家使性子?還跑去馬球場子?那荀子衣好端端的,跟你無冤無仇怎會惹你?是你貴為帝姬卻不知羞恥!” 崔妃回過頭來,低頭望著自己的女兒。十四歲半的年紀,正是青春時候,胸前已日漸豐滿。這日子竟過得這么快,從她肚子里出來的貼心小棉襖,就要這么離開她了。 崔妃將元寶遞回給乳母,自己蹲下來把趙頑頑的頭攬在自己懷里。趙頑頑內心酸楚,見母親抱住自己,就在母親肩頭抽泣起來。 這個女兒性格頗古怪直接,崔妃知道崇德雖然在長輩們面前總是大方得體,那是為了不讓她丟臉,但骨子里卻又憋不住的愛玩。 早年崔妃極其得寵,崇德愛玩,官家高興就給崇德起了個“頑頑”的小字,可隨著崔家敗落,官家的心性也變了。 “可如果韻德說要荀子衣,爹爹也會拒絕嗎?爹爹不是疼韻德嗎?”趙頑頑以自己的腦筋來揣度韻德,總覺得韻德肯定會去自告奮勇找官家換人的。 崔妃揉揉她的頭,“傻孩子,韻德也不行,哪有女娃能給自己做主的,女娃啊生來賤……再說了,你想換駙馬,哪有駙馬給你換?” 崇德弱弱地說:“那個鈞容的馮熙……” “你就說著頑吧,我倒是想呢,官家不讓啊?!?/br> 崔妃估摸她是看鈞容的侍衛看得多了,跟其他宮女帝姬們一樣。上次小孩兒們說那鈞容的摸了她的手,一問才知道是十皇子趙植在起哄。趙植是皇后所出,平日里跋扈也無人敢說他,逮著機會欺負姊妹是他慣常,官家也縱容。這件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至于那個鈞容直的兵士,聽趙頑頑說是她自己撿東西挨著了他,原不是他的過錯,再加上內侍求情說道他父親剛亡故,有些魂不守舍才無意沖撞了她,于是就沒有追究。 趙頑頑有點黯然神傷,又想到今天自己說錯了話,準備領打或者領禁閉,但崔妃卻只是嘆息,沒有說要罰她的事。 過了半晌,看她神情萎靡,崔妃于是說:“以后你想畫畫的時候再畫,我也不強迫你。這幾個月你別亂跑,若是實在憋悶,也別湊到不該去的地方,就帶著你的幾個小婢隨便玩玩就好了?!?/br> “真的不罰我?” “就記住一個,官家說了,若是你再惹出事,元寶就不能待在蕊珠閣了?!?/br> 趙頑頑不明白:“元寶不在蕊珠閣,要去哪里?” 崔妃嘆氣,心想若是皇帝實在厭煩她,將元寶給太后或是皇后或是劉文妃去撫養,都說不準。 她看一眼崇德,表面上是這孩子興風作浪了些,惹到了官家,實際上官家這么多兒女,前朝天天彈劾cao行不整的數個皇子皇女,也從來沒見到他在后庭遷怒過,但為什么就是崇德一句半句都不能惹他?說白了還是針對自己,而不是孩子。 原先崇德玩鬧就是“頑頑”,現在就是十惡不赦,崔妃打算以后也不讓崇德用畫畫來幫她博寵了,最好崇德能自在些過了這幾個月,往后的日子自己也罩不住,只能由他了。 好在那荀子衣的脾性也并不差,挨了她的打當場也沒有發作,事后荀家也沒說什么,想來她不會太受委屈。 隔日里御前內侍官送來一封信,說是荀子衣的陳情書,來向崇德賠禮道歉的。按著書信上的內容,道歉的確十分誠懇,頓首頓首,頓首之余,就是向崇德表明心跡,愿馬首是瞻、忠心耿耿的一腔決心。 這荀子衣挨了打之后才知道他是搞錯了,自己在家中也不好過,一來無顏面對自己將娶的崇德帝姬,二來一腔情意錯付,三來錯付的這人又是許給同僚安執的,雖然安執不知道原委,但他常日朝會宴席和馬球場子抬頭低頭看見也自覺尷尬,。這事一出,他荀家也如臨大敵,讓他趕緊具表陳情,以挽回這段姻緣。 這事有反轉的余地,只要帝姬再回個原諒,這一出就能是佳話,帝姬打駙馬那還不是兩口子恩愛,編成雜劇那就是另一出“醉打金枝”——醉打駙馬。 崔妃看了信,想必官家也消氣了,心里安穩了許多 。叫侍兒拿給趙頑頑看,她看見那字寫的俊秀,讀來似乎很感人,但她就是對這人一點兒興趣都不剩了。 六月底官家不知哪里來了性子,帶著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