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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一個位置擺錯的悲劇。 然而即便是明確了君主和臣下的區別,也未必能好到哪里去。迪盧木多一開始就以臣下之身侍奉肯尼斯,但他行事之中,總放不下自己的騎士道,甚至主動違背肯尼斯的命令——說真的,如果易地而處,芽衣絕對會想個辦法換掉這個從者。 不聽話的從者,要了給自己堵心嗎? 在另一個世界里,肯尼斯黑不少。但以御主的標準來看,肯尼斯并不算差,他魔力充足,戰斗力甚至可以短暫地和從者正面對抗。在這方面,他已經遠遠的超過了芽衣了(迦爾納如果能攤上這樣的御主,大概會感動到哭出來……吧?)性格雖然傲慢了點,但為人卻不壞,并沒有因為從者和自己未婚妻勾勾搭搭就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相反,迪盧木多初戰坑他;樹林戰……好吧這是Saber坑衛宮切嗣;到了海魔戰更是大坑特坑,戰果拱手讓出,自損寶具,甚至同行的索拉都被綁架了。這要是還不坑,就沒什么算不坑的了。 雖然最終肯尼斯在衛宮切嗣的逼迫下,命令迪盧木多自殺很令人詬病。然而實際上,肯尼斯也是走投無路,沒有什么好選擇了。 迪盧木多想兩全,最終兩不全。 以史為鑒,可以知興衰。有這么一大群鮮活的前例擺在面前,芽衣不得不警醒。雖然目前她和迦爾納合作很愉快,但真說彼此的三觀多么符合,倒也不至于。 芽衣必須強化她和迦爾納的關聯。 她柔化了神色,重復了一遍之前的話:“你想要什么樣的獎賞?” 這一次,迦爾納沒有再回絕她,他思索了一會兒,提起了一件舊事:“說起來,當時除了□□熊的玩偶人以外,旁邊還有一個……我記得,那個東西的名字應該叫做……海綿寶寶?” 芽衣懷疑自己幻聽了。 迦爾納繼續說:“如果御主堅持要獎賞的話,就請把那個送給我吧?!?/br> 芽衣:“……” 迦爾納平靜如水地看著她。 完全不覺得,自己的這個請求有任何不對。 芽衣繃著臉——她覺得她大部分力氣都用于維持這個表情了:“那個……” “如果太過讓御主為難的話,就當我沒有說過這個無理的請求吧?!?/br> “不是?!毖恳埋g回了迦爾納的話,她揉了揉太陽xue,“我沒有說你的請求很過分什么的,雖然你這份不想讓我為難的心情,我確實收到了——我只是,不太能理解,你為什么對玩偶那么執著?!?/br> ……你好歹也是個大英雄誒? 還是說,作為型月特產,既然我們已經有了一個沉迷于網騙的梅林,一個沉迷被網騙的所羅門王,沉迷游戲的諸葛孔明,沉迷拖稿的安徒生……等等,再多一個沉迷幼稚的迦爾納也沒什么不對……個鬼??! 迦爾納眼神漂移了一瞬:“不可以嗎?” 可以可以可以。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卞葼柤{遲疑了一下,還是給了芽衣一個正面的回答,“但總覺得被包裹在那樣大大的一個玩偶里……很安心啊?!?/br> 芽衣凝視著迦爾納。 沉默。 沉默。 直到芽衣吭哧一聲笑出來。 她好氣又好笑,還帶著一點無奈開口了:“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迦爾納……你真是……”她笑了半天,也沒把一直徘徊在心上的那個詞說出口——迦爾納曾經說這屆御主都很可愛,但這個詞分明按在他自己身上,才最合適,“算了,我錢包給你,你自己去買吧。我去補個眠?!?/br> 迦爾納沒有離開。 “御主?!?/br> “怎么了?” 迦爾納搖搖頭:“你既然已經將迪盧木多安排出去,就不應當再將我差遣走——這樣的話,你身邊就會出現一個空檔。這是極其危險的。而且,御主自己也說過,這次還有像是衛宮切嗣那樣危險的人物?!?/br> 這番話確實說得在理。 但這個問題,芽衣也不會視而不見。她既然膽敢在這個時候將迦爾納派出去,自然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首先,衛宮切嗣雖然很強大,但也沒有超出現實情況。而現實是,現在是1990年,是一個連電腦和網絡都沒有普及的年代,更別提后來漫山遍野的監控器了。只要不像是肯尼斯那樣大張旗鼓,衛宮切嗣是很難查到的。其中要給典型的例子就是,韋伯少年在離開的時候,衛宮切嗣都不知道他住在哪兒。 芽衣將理由解釋后,迦爾納也接受了它:“看來在謀略上,我還要多多學習啊?!?/br> 他真心實意的贊嘆,讓芽衣都忍不住臉紅。 “你要去就快些去,早去早回,這才?!?/br> …… 迦爾納和迪盧木多一起出門,年輕而英俊的凱爾特槍兵并沒有掩蓋自己的容顏,即便是用創口貼掩蓋住了那個帶有魔力的淚痣,舉手投足之間,就足以迷倒千萬少女。特別是那雙微微下垂的眸子,帶著令人著迷的憂傷—— 然而迦爾納對此一無所覺。 他在某些方面,敏銳到令人吃驚;然而在另外一些方面,又遲鈍到無知無覺。迦爾納完全無視了同伴的復雜神色,頂著售貨員異常復雜的眼神,將心儀已久的海綿寶寶玩偶服買了下來。 迪盧木多神色復雜。 ——他到底是怎么輸給這家伙的? 迦爾納將玩偶的頭套套上來,實驗了一下,又揭了下來。白發槍兵的那副永遠看不出幾分表情變化的臉,很難讓人判斷他到底是滿意還是不滿意。迦爾納將玩偶服疊好,塞進袋子里,轉頭離開。 “誒,等等?!钡媳R木多喊他。 “有事嗎?”迦爾納面無表情地轉過頭看他,“我很忙?!?/br> 迪盧木多被這句話噎得差點說不出話來,他險些直接反問迦爾納,你到底在忙什么——好在千鈞一發的時刻,迪盧木多及時意識到,這樣的話未免太過交淺言深了。 不,實際上,他預備說的話,也已經“交淺言深”了。 迪盧木多躊躇一下,選了直白的開場白: “這次……引出其他從者的作戰,我是不打算再活著回來了?!钡媳R木多有些迂腐,卻并不是傻子,自然也能聽出芽衣的未言之言。說實話,在局勢變換的現在,這已經是一個相對不錯的結局了。 只是,不能多想,不能細思。 迪盧木多生前是芬恩的部下,然而,這兩位君與臣,最終以芬恩滿懷怨恨地謀劃了迪盧木多的死亡為結局。迪盧木多沒有怨恨芬恩的立場,但這也始終是他心中的遺憾——迪盧木多將彌補君臣之道的期望放在了圣杯戰爭上……但這一切,都好像是一個惡意的玩笑。 肯尼斯舍棄了他。 芽衣將他作為試探其他從者的棄子。 ……說不難過那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