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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我說——” “謝欽瑜,你的詞寫完了沒有?!”一個女聲從室外傳來,然后一個紅衣女人裊娜走進,眉眼艷麗。她掃了一眼洪菱舟,冷笑道:“喲,謝欽瑜,還養了人啊,難怪沒時間交詞?!?/br> “沒有的事,她只是個路過的?!敝x欽瑜把紙遞給紅衣女人,“我這不是寫完了么?!?/br> 紅衣女人挑眉看著上面未干的墨跡,哼了一聲,卻也沒有再追究,從荷包里摸出幾個錢丟到他的桌上,然后扭著腰肢離開了。 謝欽瑜一言不發地把錢收好,看洪菱舟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皺眉道:“你怎么還不走?!?/br> 洪菱舟看了他一眼,出去了。 她一出門,看見那紅衣女人妖妖嬈嬈地走向不遠處的一座小樓,就連忙跟了上去。抬頭一看,“春風閣”。她叫住門口的女人:“jiejie!” 這具身子也就十六七歲,那女人當得起一聲“jiejie”。紅衣女人回頭,“嗯”了一聲:“你?” “jiejie,我是謝欽瑜遠房來投奔他的親戚,可我看他過得也不太好,你是不是和他很熟?你知道他做什么的么?”她眼神干凈,十分可信。 女人把一縷碎發別到耳后,笑了一聲:“投奔他?算了吧,他個窮鬼,養自己都勉勉強強,養不起別人的。他么,我也沒太大了解,不過是個考不上功名的文人,父母雙亡,又不肯去做體力活,就給我春風閣的姑娘們寫點詞唱唱,賺幾個薄錢?!迸嗣忌乙惶?,笑得驚心動魄,“小姑娘,你不如來我春風閣,賺的錢保證比你那窮親戚多多了?!?/br> “不,不了?!焙榱庵酆笸艘徊?,“多謝jiejie?!比缓笈茏?。 女人也沒放在心上,捏著紙進了春風閣。 洪菱舟走在大街上,心情復雜。 上一個腦洞,謝欽瑜死在她面前,她是真的以為兩個人都要玩完了。以至于到最后他復活坐了起來,她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結果眼一閉一睜,世界就變了。 怎么會這樣呢,他明明死了,腦洞卻還在繼續。腦洞在繼續,就說明現實中的教主還活著。 洪菱舟腳步一頓。 只有一個可能。 上個腦洞里,死,就是謝欽瑜的最終心愿。 可是怎么會有人想死呢! 她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去想,眼下還有這個填詞為生的謝欽瑜需要她解決。 這個腦洞里的她,是個史官之女。她爹太過耿直,把不該記的事情也記了,還不肯改,皇帝多說了他兩句,他的脾氣就上來了,寧死不屈,觸柱而亡?;实蹏槈牧?,這傳出去都是暴君的不是,而史官定會被人大加贊揚青史留名?;实郯汛耸聣毫艘粔?,又想大力補償史官的家人,結果發現史官三代單傳,父母雙亡,妻子病逝多年,膝下只有一個女兒承歡?;实壑缓门扇私o了這個女兒一大筆撫恤金,讓她回老家去。 女兒也很耿直:“臣女家世代住在京城,哪來什么老家,不信查戶籍好了?!?/br> 皇帝很無奈,再加了一筆錢,讓她遠離京城。 女兒就很耿直地滾出了京城,懷揣巨款打算投奔父親在其他地方做官的故交。盡管作了男裝打扮,她還是太嫩了,沒有閱歷,巨款被人騙走,她身無分文流落街頭,虛弱之時在謝欽瑜家門口的臺階上思考人生。 然后洪菱舟就過來了。 對此洪菱舟表示:她一介武夫經歷了殺手、傻子、紈绔等身份,終于變成了一個真正有文化的史官之女,真是可喜可賀。 她又回到謝欽瑜的屋門前,徘徊了一會兒,還是打算進去。結果剛邁上臺階她就被絆了一跤,撲在地上。 洪菱舟:“……”這身子真是太虛了,難怪她要昏過去。 洪菱舟推開門,正好對上謝欽瑜。 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會,謝欽瑜道:“你怎么還在這里?” “嗯……我是想來問問,你需不需要一個幫手?” “不需要,走走走?!?/br> “那個!你光靠填詞賺錢太難了,要不要考慮寫點話本什么的,我,我可以給你提供情節啊?!焙榱庵垤?。 謝欽瑜打量著她,嗤笑一聲,把她推開,拎了個酒壺搖搖晃晃地走了。 洪菱舟左思右想,看他沒有關門,索性就擅闖民宅。 上回沒來得及細看,這回仔細看了看屋子里的陳設,她不禁感嘆,難怪謝欽瑜不鎖門就走了,因為他家里實在是沒什么可偷的東西,估計也沒存什么錢,被他今朝有酒今朝醉地花掉了。 她擼起袖子給他整理屋子。 謝欽瑜提著酒壺和一小袋花生米回來的時候,愣了愣,隨即對站在墻邊的洪菱舟怒目而視:“誰允許你動的?” 洪菱舟說:“謝欽……謝大哥,我是很真誠的,我不求你來養我,我只是想找個借宿的地方?!?/br> “我家就一張床憑什么讓你借???你又不付我錢?!敝x欽瑜道,“還有,我和你很熟嗎,你非要在我這里住——咦,你好端端一個姑娘家,怎么要和我一個男人住一起,你也不害臊?!?/br> 洪菱舟搖了搖頭:“我打聽過了,謝大哥是個好人?!?/br> “哦嚯,還是有備而來啊?!敝x欽瑜嘖了一聲,“我是好人就平白被你占便宜???” 洪菱舟不說話。 他瞇了瞇眼,把酒和花生放到桌上,瞧著她道:“你知道我是給人寫詞的,嗯?那你知不知道我是給誰寫詞的?我是給春風閣里的姑娘們寫詞的,春風閣你知道不?” “我知道?!?/br> “知道,膽子還這么大啊?!彼鋈恍α似饋?,“那你還相信我是個正人君子,真是有意思?!?/br> 洪菱舟揚著下巴道:“正因為你對濃桃艷李見多了,才對我這種小白菜沒什么興趣?!?/br> “哦?”他湊近,從她臉上抹下一點灰,“你這么說,我倒是真對你有興趣了。那你去把臉洗一洗,來陪我喝點兒酒,我再決定要不要留下你這么個來歷不明的小姑娘?!?/br> 洪菱舟轉身去洗臉。 謝欽瑜慢悠悠給自己倒了杯酒,抬眼看到回來的洪菱舟,“喲”了一聲:“小白菜回來啦?小白菜長得也不差嘛?!?/br> 洪菱舟在他對面坐下:“我不叫小白菜,我叫洪菱舟?!?/br> 謝欽瑜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你說我來歷不明,我就把我的來歷說給你聽?!鳖D了頓,“我來自京城,母親早亡,父親是朝中史官,因觸怒龍顏自盡,我離開京城是為了投奔父親故交,卻半路被人騙走隨身銀兩。走投無路,正好碰到了你,所以求助于你。就是這樣?!?/br> “哦,史官?!彼恢每煞竦卣f了一句。 洪菱舟等著他問話,可他什么也沒說,自顧自地斟酒飲酒,夾花生豆吃,也沒有絲毫分享給她的意思。她暗想,難道是史官這個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