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1
”李祚軒把晚飯弄好后就出去了,越澤林悄悄來到窗前,看著那輛銀色的車駛出門外,消失在銀白色的別墅區邊界。他回到桌旁坐下,把晚飯吃了,然后按部就班去做復健運動,洗完澡就找幾本書看。自從出事以來,越澤林每天的生活就像退休了的老人一樣,運動、看書、玩玩攝影,看似很平靜但也讓他很煩躁,覺得就像一個徹底的廢人。似乎他的生活就此斷裂,一下子無所適從。時鐘滴滴答答地走到了十點,李祚軒還沒有回來,越澤林卻已經想睡了。他想打電話,又覺得太矯情,也許對方真的是陪員工奮戰了呢?他冷笑中帶著苦澀,發現自己總是讀不懂,卻又放不下李祚軒。關了燈躺下,身旁沒有熟悉的溫度讓越澤林反而難以入睡。過了好久,當好不容易迷糊起來時,又突然聽見樓下有聲響。他起身推開門,只見下面的燈是開的,一股奇怪的味道竄進鼻子。“李祚軒?”那動靜停頓了,隨后一陣腳步聲接近,一道人影逐漸出現在光線中,帽檐下熟悉的臉孔讓越澤林渾身一陣,同時猛然意識到這是汽油的味道。對方猛地撲上來把他按在地上,越澤林抬手揮去一拳砸在那人臉上,但右腿的不便導致他很快被制服了,雙手被抓住,身體被對方的膝蓋頂在地面動彈不得。很快,那人掏出隨身的繩子開始捆他,越澤林驚恐得發抖,手腳并用地踢打,受傷得右腿一陣撕裂的痛,臉上冷汗密布。“人渣唔……!”嘴被膠帶封住,章弘把他整個人拖起來,扔在二樓的地板上,自己也坐在地上喘著粗氣:“越總,好久不見啊?!?/br>越澤林臉貼著冰冷的地面,全身被捆綁扭曲成一個奇怪的姿勢,驚懼地看著他。“很奇怪嗎?”章弘又露出那種痞氣的笑容:“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在監視你弟弟的行蹤,本來都快放棄了,沒想到昨天他突然開車來李公子家,原來你真的藏在這?!?/br>“聞到汽油的味道了嗎?”他指指下面:“我們叫人把李公子拖住了,估計這會兒他還在市區里和一群大學生吃喝玩樂呢,只要他人沒事,李家的人也不會太追究?!?/br>越澤林的眼神震了一下,隨即黯淡下來,臉色灰白。“你現在已經不在盛天了,”章弘站起來拍拍手:“萬一自首的話,豈不是把我們的事也抖出去了?所以上面的人要我除掉你?!?/br>章弘說完就下了樓,腳步聲越來越遠。不一會兒那股汽油的味道更濃了,混合著火的熱浪開始竄上來,熏得越澤林眼睛發疼。然而他此刻心里反倒平靜得很,連身上被捆扎的疼、嗆人的煙味也感覺不到了,像死水一樣毫無漣漪,感受著死神一寸寸降臨。越澤林想起很多事,他小時候被父親責打得大哭,多打幾次后就學會聽話了;他和越默海半夜一起偷偷翻冰箱吃冰棍,吃得太猛就自作自受地被抬進醫院了;他被診斷出抑郁癥時暴跳如雷地要打醫生,多少次自欺欺人地想騙自己,后來也就騙習慣了;接管盛天北京分部時的壓力讓他幾乎崩潰,后來每天機器人一樣的工作也就習慣了......很多很多,除此之外,還有和李作軒在一起時所有的事,他聽過一種說法,人死之前半分鐘腦海里浮現的是最重要的東西。就像現在,自己腦海里全部都是李祚軒。眼前的空氣似乎變得無限稀薄,臉頰燙而疼痛,讓他不得不稍稍把臉抬起來,讓它不要貼著guntang的地面。他這么一抬頭,耳朵里就竄入一道聲音。“澤林……越澤林……”他被熏得兩眼發暈,甚至有些耳鳴,還沒等搞清到底怎么回事整個人就被扯起來,小心翼翼地撕掉嘴上的膠布,眼前的煙“呼”地一下散開了,是李作軒的臉,只見這個男人雙眼赤紅,發瘋地用鑰匙尖端切斷、撕扯開他身上的繩子。“李......李祚軒……?”“閉氣別說話?!?/br>“你……不是在市里嗎?”越澤林被熏得頭腦不清不楚:“我是在做夢?”李祚軒一愣,神情幾乎失控:“傻瓜……”繩子被解開,李祚軒扶著他站起,越澤林右腿立即一陣劇痛,讓他頓時清醒了。“不行,我的腿……”李祚軒罵了一句“該死”,把他抱起來就往樓下走。他們踩在樓梯上的聲音搖搖欲墜,似乎下一秒就要坍塌。越澤林挨在對方懷里,眼前的景象搖搖晃晃,而一樓的火勢燙得更加令人窒息,耳邊還有噼啪爆炸得聲音響起。前面的門敞著,但那火苗已經竄到了上面,眼見的阻隔了出口。“不是……別往拿去,李祚軒!別走那里!”他驚惶地叫起來。“沒事的……澤林,沒事的,我們用這個?!崩铎褴幰荒_踢破柜子的門,把他放下來,拿出棉被準備罩在兩人身上沖出去。越澤林伸手過去幫忙,正當他手忙腳亂地把棉被展開時,李祚軒突然一把將他扯進懷里,整個身體像重石一樣撲了下來,伴隨著上方沉重的一聲響,血腥味透進了他的鼻息。剎那間他傻了,反應過來后用力要撐起來,開始聲嘶力竭地喊對方的名字。沒有回應,李作軒紋絲不動地護在他身上,越澤林顫抖地去摸對方的頭,頓時粘稠的血沾染了手掌,讓他眼前一片漆黑。048.絕望和恐懼像吃人的火苗,幾乎要把越澤林吞沒。從消防員沖進來到把人救出去,他一直崩潰地哭喊對方的名字,喉嚨黑煙熏得要撕裂。在救護車上,他一直死死地盯著李祚軒慘白的臉,生怕對方下一秒就永遠的消失。媒體也聞風趕來了,醫院門口匯聚了各路記者和晃個不停的閃光燈。越澤林渾渾噩噩從救護車上下來,無數個鏡頭對準他,媒體的話筒在面前搖晃,眼前是一片令人崩潰的嘈雜,但他什么也聽不見、看不見,只能木然的、一瘸一拐地追著李祚軒向急診室跑。但他的腿很痛,痛得跑幾步就要摔在地上,身旁幾個醫護人員攙著他就往骨科拖。“放開我……我……我要去那……”幾個男醫生沖出來把他連拖帶扛地抬進骨科,連哄帶勸地說了很多話、示意不要打擾急診室醫生的工作,才讓越澤林逐漸安分。他躺在病床上,兩只眼睛呆呆地看著天花板,任由醫生給他腿打了麻醉,然后推進手術室,嘴上一直喃喃自語,跟傻了似的。也許是防止他突然發瘋,麻醉的量打得不小,越澤林一點也動不了,后面干脆失去了意識。醒來后他看見了白晃晃的天花板,猛然撐起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