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陪陪我？”

李祚軒愣住了，喜悅瞬間就浮上臉頰：“好！你等一下，我馬上陪你！”

他三下五除二地把澡洗了，把晚上該做的設計丟到一邊，忙不迭地沖到房間去陪越澤林。他沒料到對方這么主動，心想難道越澤林已經原諒甚至相信自己了？但仔細思考似乎又不太可能，便忐忑地鉆進被窩抱住對方問：

“怎么那么早就困了？”

越澤林挨在他頸窩里，手自然地抓著他的衣服，答道：“困了就是困了?！?/br>
“你還在生氣嗎……剛才的事?！崩铎褴幮⌒牡貑?。

“沒啊?！痹綕闪殖冻蹲旖?，輕聲道：“生氣有什么用，該是什么樣，還是什么樣?！?/br>
“那……你會搬走嗎？”李祚軒記得剛才他問越默海的話，想起來就不安。

“搬走有什么用，反正都快蹲監獄了?！?/br>
李祚軒心里一顫：“我……我們的話你都聽見了？”

“沒有，但我知道默海想說什么?！痹綕闪州p笑起來：“章弘后面的勢力不是省油的燈，盛天這次十有八九逃不過了?！?/br>
“……你要自首？”

“嗯?！?/br>
越澤林回答得很輕松，輕松得讓李祚軒心里抽痛。

“澤林，我帶你到國外好不好？”他顫抖地環住對方問：“你跟著我，不會有人抓你……我們一起到國外好不好？”

越澤林搖頭。

李祚軒覺得眼睛有種灼燒的疼，他撫摸著對方的頭發，干澀地問：“這就是你讓我陪你，想說給我聽的東西？”

越澤林頓了一下，伸手輕輕回抱住他的背：“是?！?/br>
李祚軒加大了摟緊的力道，幾乎要把他整個人嵌進身體里，以掩蓋手足無措的慌張。

“萬一你進去出不來了……我怎么辦？”

越澤林笑了一聲：“你好好的，什么怎么辦，你不是有一群漂亮的模特嘛，男的女的都不缺……”

李祚軒封住他的嘴，用力將那些懷疑的話碾得粉碎，迫切地將全部溫暖傳給對方。他瘋狂地汲取著對方的津液，舔舐口腔里的每一寸，直到越澤林臉頰染紅、喘息粗重才放開，咬牙切齒地、幾要崩潰地重復著說過多少次的話：

“越澤林，我只愛過你一個人……只有一個……你到底要怎么才能相信？”

越澤林看著他，黑色的眼睛里迷離著深吻的余韻。

“那次你走后我有多后悔、找到你后有多開心…….你知道嗎……”

李祚軒抱住對方，心里無奈、焦躁、憂慮混雜，所有的情緒亂成碎片，最后聲音都模糊了。

他知道越澤林還愛自己，從對方的眼神就可以看得出，這也是他能唯一抓住的稻草，一遍又一遍的、幾乎是在哀求對方。

這簡直是難熬的持久戰。

047.

越默海說得沒錯，但沒想到這么快，盛天資金出事的消息第二天就傳出來了。

李祚軒坐在床上看著已經在網上炸開了的消息，那些報道的用詞觸目驚心、毫不留情，完全沒有以前對盛天的畏懼。而越坤在新聞發布會上的解釋也是蒼白無力，雖然表面極力保持平靜，但不難看出臉色蒼白。

形勢看起來不妙，但不至于那么糟。李祚軒對盛天內部的事情不太了解，無法判斷現在越澤林在其中的處境。

身旁的男人還在睡，他拿著手機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出了房間打電話給越默海。

“現在盛天是什么情況，越坤快撐不住了？”

“這次爆的料雖然猛，但沒有觸及核心業務，不至于?！痹侥；卮?，“但以這種形勢看，說不定下一次就麻煩了?！?/br>
“核心業務？那是什么？”

那頭的人沉默了一會兒，道：“盛天以前做過器官買賣的黑生意，但前幾年已經金盆洗手了?！?/br>
“澤林他……也參與過這個？”

“只有一次，他指使人摘了一個女人的腎?！?/br>
“他為什么這么做？”

越默海猶豫了一會兒，答道：“是我惹出的事，已經過去幾年了?！?/br>
掛上電話，李祚軒心煩意亂地靠著墻壁，很想抽一支煙，但終究沒有。

他深吸幾口氣，過了一會兒臉色如常，掛著一如既往的溫柔笑容回到房間。

越澤林睡得很沉，臉還側過他這一邊，色澤飽滿的嘴唇微微張開，平常顯得刻薄的臉此刻柔和了不少，陽光撲在臉上，精致的五官好像籠上了一層薄薄的紗。

李祚軒在法國長大，經常聽人說“天使”這個詞，他從小就好奇天使該長什么樣，經常趴在教堂窗口看那的油畫，但總覺得那都不是。

雖然聽起來可笑，但他一瞬間覺得這個詞用來形容越澤林很貼切，至少在他心里對方配得上這樣煽情的形容。

他撫上男人栗色的頭發，輕輕地揉著，然后又放下手，定定地看了對方很久。

直到越澤林醒來，看見他后一愣，揉著眼睛撐起來：

“你干嘛呢?！?/br>
李祚軒笑道：“新年快樂?！?/br>
“噢……”越澤林抓抓頭：“新年快樂?！?/br>
“今天幫我試一下衣服好不好？”李祚軒湊過去親了他一下：“我想看看新作品的效果?！?/br>
“你不是有個假人嗎?！痹綕闪制财沧?。

“我想讓你穿嘛?！崩铎褴幱钟H了一下，又一下。

越澤林被親的得滿臉口水。在軟磨硬泡下答應了。李祚軒笑著扶他起來，幫拿過衣服給套上，下樓做早餐給對方吃。

新年第一天兩人就呆在屋里，李祚軒拿出各種各樣的作品給越澤林試穿，興致勃勃地玩各種搭配。

“澤林，笑一個?！彼弥鄼C，將鏡頭推進對準那張俊美的臉。

越澤林一見鏡頭就不樂意了，把外套脫下來坐在一邊，撇著嘴：“累了?！?/br>
“好啦，不喜歡就不拍?！崩铎褴幨蘸孟鄼C，過去把衣服拿來裝進袋子里：“晚上我得把這些送到工作室那邊，你餓了就先吃?！?/br>
越澤林一愣，抬起眼：“你要出去？”

“到市區的工作室看看，那些小助理新年還在干活，我總得慰問他們一會兒吧?！崩铎褴幮Φ溃骸斑€得帶他們大吃一頓，會盡量早點回來的?！?/br>
“你就帶他們吃吧，早晚沒關系?！痹綕闪值溃骸拔矣植皇遣荒茏岳砹??！?/br>
“這不是怕你吃醋嘛?！?/br>
越澤林不回答，李祚軒便拿著手機給他看：“喏，好幾個是美院的應屆生，還有實習生，這一個月都在照顧你了，我總得犒勞犒勞他們吧?！?/br>
越澤林瞥了一眼屏幕上一群青澀的大學生：“你就去唄，老板鼓勵員工很正常?！?/br>
說是這么說，但他以前身為老板時，從來沒主動做過這些事。

李祚軒湊過來啄了一下他的嘴唇：“我早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