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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老將軍愕然地看向泰昌帝。 他以為泰昌帝本是希望能斬草除根的,所以才給他們一盞茶時間站位。他趁此機會,拉攏了不少臣子到己方陣營,人數上的確要比老王叔那邊兒多。 可沒想到,陛下一回來,就準奏了刑部所奏的處罰之法。 那陛下拿一盞茶時間給他們站位是為了什么? 陛下你這是不按套路出牌??! 泰昌帝自然不會去關心臣子們心里這會兒都在想什么,他從御座上站了起來,低沉卻清晰地道:“刑部審案,依律進行,爾等非涉案人,有何資格決定案犯伏法之刑?國法大于天,朕希望諸卿都能記住這一點,莫要以為憑己身力量,就可凌駕于國法、律法之上?!?/br> 大臣們心下惻然,頓時都低首道:“臣等遵旨?!?/br> 泰昌帝也不再多提慎郡王謀逆之事,也不管階下兩方涇渭分明的朝臣,只以下一本奏說事。 劉桐站在殿上,心里微微意動。 早朝后,他回了郡王府,將今日泰昌帝“兒戲”地讓大臣們站位之事,還有讓他重修之事都說給了常潤之聽。 常潤之思索一番后道:“看來陛下真的希望能以國法治國了?!?/br> 劉桐點頭,慨嘆道:“想起父皇還在時,甭管出了什么事,只要父皇心里有偏向,犯了錯犯了罪的人,都有可能得到重懲或輕罰。比起皇兄來,說句大不敬的話,父皇的確不及其萬分之一?!?/br> 常潤之笑了笑,問劉桐:“你希望陛下這樣治國嗎?” 劉桐便也笑道:“我若是個守法之人,自然希望皇兄如此治國了。有功則賞,有過則罰,不偏不倚……但若真以治國,那的重要性,則不言而喻?!?/br> 劉桐頓了頓,心中為泰昌帝將這般重要的任務交給自己而激動興奮的同時,卻也同樣心有忐忑。 第三百二十八章 流言 劉桐活到現在,也算是人生坎坷。早年被皇父無視,長大了又經受了婚姻之苦,后來娶妻生子,在朝堂上也有了些許建樹,沒想到卻又遭逢大難,被關進了幽禁所,直到現在,苦盡甘來,成為新帝最為信任的兄弟。 泰昌帝要做一個名垂史冊的明君,明君周圍,必然也有與其同樣盛名傳承的一干名臣。 劉桐若真能編纂一部大魏|新律,哪怕他這輩子就做這么一件事兒,都足以讓他在后世史學上,享有盛譽了。 這樣一個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責任,如今被他握在手里,劉桐如何能不忐忑? 常潤之莞爾道:“這樣挺好的,不要著急,一步一步來?!?/br> 劉桐搓著手,道:“先得廣發征集帖,尋求律科人才。編纂新大魏律的事兒可是個苦差事。不過……” 劉桐為難道:“這方面的人才,估計不會太多。哪怕是刑部官員,想必也沒幾個熟讀大魏刑律的,之前斷案,從人情出發而斷的情況不少?!?/br> “從人情出發?” “沒錯?!眲⑼┑溃骸氨热缯f某樁案子涉及到了權貴,權貴人家打聲招呼,斷案判詞便寫得輕巧些。而有的案子,若是影響頗大,又不涉及什么太多的關系,那從重判,也是有可能的。這些斷案,幾乎沒有按照律令上所寫的來?!?/br> 常潤之點點頭,道:“這樣啊……那以后就得規范起來了,判詞要點明是出自哪條律令,不得模糊其詞?!?/br> 常潤之笑道:“想想,這的確是有些不好辦的。歸結到刑部的案子,倒是可以讓人盯著,可大魏幅員遼闊,其他屬地上,官員斷案,恐怕不會這般周詳,多得是徇私枉法、姑息養jian的案子吧?!?/br> “是啊?!眲⑼┼皣@一聲,只覺得自己任重而道遠。 常潤之輕輕笑道:“沒有關系,便是政令的推行,也得有個長遠的過程。陛下的推恩令不也還磕磕碰碰的嗎?何況律法即便撰寫好了,也得需要時間推廣才是。你現在連新律都還沒有開始編纂工作呢,何必就憂慮今后的事兒。目前能做到哪一步,就先做到哪一步吧?!?/br> 劉桐默默點頭。 新年一過,慎郡王等人背后的黨羽,也開始被泰昌帝一一剪除、分化。直接參與了謀逆之案的,抄家、下獄不在話下,沒有直接參與的,也多有被貶官、調職。 于是,又一批需要處死的名單,放到了泰昌帝的桌案上。這其中,還有一些民間江湖人士。 泰昌帝拿著這份名單,笑了笑道:“咱們大魏,到底還是人才濟濟啊。只不過,人才走錯了道兒?!?/br> 劉桐沉吟道:“按律,這些江湖人知曉慎郡王謀逆,卻仍舊為其做事的,也逃不過一個死字。只是,一時間殺那么多平民百姓,臣弟唯恐民間有所非議?!?/br> “依律辦事,何需怕人非議?!碧┎蹮o所謂地道:“朕就是要讓朝臣百姓們知道,不管你什么身份地位,觸犯國法,就逃不了國法制裁。等這個理念深入人心,所有人犯罪犯法之時,就不得不掂量一二……” 泰昌帝輕輕敲擊桌案,問劉桐道:“除此之外,民間可還有什么流言傳言?” 劉桐遲疑片刻,方才道:“倒也還有,市井坊間有些傳言,說皇兄想借著這次機會,清理門戶,必定會暗中對慎郡王等人家眷下手?!?/br> “哦?” 泰昌帝好笑道:“這又是從何傳來的?” “應當是慎郡王死忠散布的消息?!眲⑼┑溃骸吧骺ね鹾么跻脖O國過一段時間,手里有些后路準備,倒也不意外。另外,既然慎郡王知道從江湖人士著手,策劃對皇兄的行刺暗殺,臣弟估計,或許他也會安排人劫獄,甚至在秋后問斬之時,讓人前來劫法場?!?/br> “唔,你這個考慮,倒是有可能的?!?/br> 泰昌帝摸了摸下巴:“慎郡王舍不得權勢富貴,也同樣有些個貪生怕死?!?/br> “臣弟會讓刑部的人嚴密看押,劫獄之法,他們應當做不到。就是法場之上,視野空曠,人群密集,倒時候為防止有人劫法場,還得多做一番準備?!?/br> “嗯,你瞧著辦吧,左右到他們問斬之時,還有那么半年時間?!?/br> 泰昌帝笑了笑,想了會兒又對劉桐道:“最近有朝臣上書,提起了立太子之事。朕膝下三個皇兒,阡兒穩重踏實,卻有些不夠機靈,不懂變通。陌兒書念得好,小小年紀就會作詩詞,太傅夸過他很多次,但于治國上,估計比較薄弱。倒是阿隆,年紀雖小,但朕瞧著,他機敏又能干,腦子轉得快,于朝堂關系的分析上,說得也頭頭是道的,倒是絲毫不遜色于他兩個哥哥?!?/br> 劉桐訝異道:“皇兄現在就想立儲君嗎?” “大臣們總是當心朕某一天暴斃啊,所以總說,儲君乃是立國之本,有了儲君,朕這個皇帝做得才踏實?!?/br> 劉桐頓時惱怒:“哪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