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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道:“先歇會兒,差不多應該到用晚膳的時候了?!?/br> 常潤之點點頭,捂住心口緩了緩因為聽到“晚膳”二字而泛起的惡心。 “怎么了?”劉桐忙問道。 常潤之張了張口,不知道如今對劉桐來說,她有孕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其實她本可以以有孕為緣由,暫時不來中官胡同陪劉桐,她完全可以等到生下這第二個孩子,坐完月子以后再來與他同甘共苦。 可常潤之最后還是放棄這個對她來說,最好的選擇。 她舍不得讓他一個人在這兒吃苦。 等她生了孩子恢復了身體,時間過去將近一年。 她不敢想象這一年時間里,劉桐一個人在中官胡同里要怎么度過。 寂寞會把一個人給逼瘋的。 她怎么忍心? 所以她還是來了,因為她知道,這或許不是最好的選擇,卻是最遵從她本心的選擇。 她會努力,和劉桐在這個封閉的中官胡同里,過自己的小日子。 盡量無憂,盡量無慮。 第二百六十二章 豪賭 總管太監說得沒錯,的確有人親自給他們送了晚膳來。 雖然色香味甚至是分量,都比不上還在九皇子府里的樣子,但常潤之卻也知足。 一家人吃過后,碗碟裝回了食盒,擱到了院門邊開的小洞。 劉桐找了火折子,拐到灶房生了火,借著還沒完全落下山的太陽日光,又搜羅了一批柴火擱到近處。 鍋爐都是現有的,劉桐去井里打了水,常潤之擦洗干凈了鐵鍋,坐在灶膛前添柴燒水。 木柴燃起來后火焰粗壯,不用守著,常潤之便去主屋攤開了床單被褥鋪床。 主屋的床不大,但一家三口也能睡。 常潤之支了蚊帳,拿扇子趕走了蚊帳內的蚊蟲,又解開包袱,拿出了一家三口要穿的衣裳。 忙碌的這會兒功夫,劉桐已經打了滿滿一鍋的水。 他走進屋子來,劉景陽忙跟他說:“爹爹,娘帶了衣裳?!?/br> 常潤之回頭對他道:“我已經托了人,明日會將需要的東西給我們送來。今兒晚上先委屈一晚,我只帶了一套咱們穿的衣裳,剩下的就是些私物?!?/br> “什么私物?” “金銀?!背欀p聲道:“怕人看出來,所以當做裝了衣裳的包袱帶了進來?!?/br> 常潤之俏皮一笑:“守門侍衛也沒檢查,不知道是不是我塞的銀子起了效果?!?/br> 劉桐咧了咧嘴,輕輕攬住常潤之的肩膀:“你說你怎么這么固執呢,這會兒你若是在侯府……” “那就只剩下你一個人在這兒凄涼枯坐了?!背欀p聲打斷他:“要是你身邊兒沒人,你定然是這樣,先熬過這一晚再說?!?/br> 劉桐不吭聲,常潤之權當他是默認了。 “阿桐,我都已經進來了,你就別說那些假設的話了?!背欀Σ[瞇道:“咱們這樣挺好的?!?/br> “哪兒好了……”劉桐嘆息一聲:“你莫說那些話哄我?!?/br> “我沒哄你?!背欀J真道:“其實我挺宅的,現在這樣簡單的生活,過過也不錯?!?/br> “挺什么?” “宅?!背欀Φ溃骸熬褪窍矚g待在家里,不愛出門?!?/br> 劉桐好笑地搖頭:“你總有些趣語,讓人初次聽著,摸不著頭腦?!?/br> 常潤之輕輕一笑。 劉桐頓了頓道:“潤之,你真的覺得這樣的日子……好嗎?” “唔,若是我需要的東西能順利運進來,那我覺得這和我之前的日子,也沒什么不同,甚至還不需要我與旁人應酬,也不需要我管整個府里的內務?!背欀聪騽⑼骸暗以趺聪氩⒉恢匾?。重要的是你,阿桐,你怎么想?!?/br> 劉桐愣了愣神,半晌后嘆息一聲。 “這一次父皇突然發難,我知道原因。我說過,父皇會抓五哥的弱點,而我算是其中之一。所以,這一次我被扣了罪名幽禁,是被父皇提了出來,當做了與五哥談判的籌碼?!?/br> 劉桐說話聲音很輕:“五哥在燕北打了勝仗,功高震主。他班師回到京城之日,就是皇位爭斗大幕揭曉之時。屆時,父皇也好,太子也好,對五哥的忌憚可想而知。大魏揚文抑武多年,京城的守衛軍,恐怕扛不住五哥所率鐵血之師的一擊?!?/br> “但是,這樣奪位并不是五哥所求,否則五哥在燕北就不會一直按兵不動。再者,京中還有賢妃娘娘,還有五嫂和三位侄兒,父皇要控制他們,輕而易舉,五哥總是有顧忌的。以五哥往常行事來看,他若要皇位,就必然不會讓皇位得來不正,留給史官鞭撻的余地?!?/br> “五哥會來救我,只是不知道,這個時間是在幾年之后?!?/br> 劉桐微微低頭。 常潤之沉默半晌,忽的側身,定定看向劉桐:“凡事總不能靠推論。阿桐,最不能算的,就是人心。瑞王征戰在外也有幾年了,權勢的膨脹可能會改變他的初心,他的選擇,會直接影響你的命運?!?/br> 劉桐沉吟片刻后道:“我知道?!?/br> “圣上和太子以你為要挾,一旦傳出你的噩耗,這會直接成為瑞王發難的借口?!?/br> “我知道?!?/br> “瑞王年紀尚輕,哪怕瑞王妃和其嫡子被太子所害,不幸身亡,他也不用擔心子嗣問題?!?/br> “我知道?!?/br> “賢妃娘娘深明大義,可以為了不拖兒子后腿,自裁宮中,徹底斷了瑞王后顧之憂?!?/br> “我知道?!?/br> “阿桐,你什么都知道?!背欀焓峙踝∷哪槪骸澳憔筒慌聠??” 劉桐咧嘴一笑:“就是因為什么都知道,所以才不怕?!?/br> 他輕輕攬住常潤之:“你的擔心我都明白,這些假設,我也曾想過??墒菨欀?,我愿意賭一次,我愿意相信,五哥他不是個為了所謂的權勢,就能‘大義滅親’的冷心冷腸之人?!?/br> “你確定嗎?” “我確定?!?/br> 常潤之便笑了。 “既然如此,我陪你賭了?!背欀[眼笑:“若是賭輸了,咱倆夫妻生同衾死同槨,倒也仍在一處;若是賭贏了,也不枉你信他一場,說不定咱們還能跟著他青云直上?!?/br> 劉桐失笑。 常潤之推了推他:“為了將來的青云直上,咱們現在更要努力生活,好有一個好的身體,迎接更加富貴榮華的人生——現在的重中之重是,洗干凈這一身泥,好好睡一覺?!?/br> 劉桐頓時笑出了聲,彎腰抱起劉景陽:“走嘍,爹爹帶陽陽寶貝兒洗澡去?!?/br> 劉景陽呵呵直笑,不過出得門來,卻和他爹咬耳朵:“爹爹,賭博是不對的,您不要和娘賭博?!?/br> 劉桐笑著點頭:“陽陽說得對,爹爹和娘親不賭?!?/br> “嗯?!眲⒕瓣柛吲d地點頭。 一家人光是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