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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暫時得以安寧。溫百草早已搬到了信王府旁邊的一座宅院,沒了越王的虎視眈眈,高誠也不像從前那樣避諱,有事沒事就愛過去走一走,哪怕有時候會吃閉門羹,也是心甘情愿。 這一日謝璇在芳洲等人的陪同下過去,恰好就碰上了高誠。 自上回不慎撞破溫百草給高誠包扎傷口的場景后,這還是兩人頭一次單獨碰面——上回見著是在重陽那日的太華殿殿上,自然不算數。 時隔數月,謝璇還記得當時高誠如同落荒而逃的姿態,笑瞇瞇的叫了聲“高大人”,高誠便拱手為禮,“見過信王妃?!?/br> “正巧高大人也在這里,”謝璇看向溫百草,“剛收到了幾匡外頭送來的肥蟹,我已經吩咐廚房做著了。待會瞧完了衣裳,咱們過去嘗嘗。高大人若是無事,也過去嘗嘗?” “怕是會打擾王爺和王妃?!睖匕俨萦悬c猶豫。 “是從jiejie家鄉來的,jiejie必定愛吃?!敝x璇瞧著溫百草和高誠之間已不似最初冷淡,便笑瞇瞇的看高誠,“不知道高大人是否愛吃?” ——據她所知,溫百草在上京前一直都在家鄉,那么她跟高誠的相識和糾葛必然也是在那里。也許,高誠也曾在當地嘗過美味。 果然,高誠的臉上現出些許興趣,“也有許久沒拜會信王殿下,那就打擾王妃了?!彼浦@個才十四歲的小王妃,還記得當初韓玠入獄,她在他院里等到深夜的事情。那時候她強壓著畏懼來祈求他的幫助,此時卻早已成了信王妃,著實是世事變幻,總出人所料。 謝璇和溫百草已經進里頭看衣裳去了,高誠便也坐在院內,慢慢的品茶。 等了有大半個時辰,那兩位才從里面出門,各自面目含笑。 出了門,謝璇便招呼,“高大人請吧?!?/br> 這座小院雖然就在信王府旁邊,真要走起路來,卻也不算太近。謝璇同溫百草乘了馬車,高誠來時騎著馬,此時便跟隨在后。 到了信王府,韓玠見著高誠的時候,倒有點意外,隨即了然。 螃蟹還未做好,暖閣內卻已備了精致的糕點小菜。謝璇前次進宮給惠妃請安的時候又跟著學了一手,王府里本來就有極好的膳食,木葉那雙巧手日益厲害,如今的飯菜是越來越可口了的。 高誠只嘗了一口,便點頭,“王爺這廚房可真好?!?/br> 他以前可是從來都不講究這些細節的,身邊只有那位婆婆做飯,手藝也只是平平,高誠講究得也不多,不管飯菜好壞,都不會評價,吃得很滿足。今日難得他開尊口,韓玠便挑眉看他,“高大人今日心情不錯?” “嗯?!备哒\毫不掩飾,“剛才喝了她的一杯茶,味道也極好?!?/br> 這個她就是指溫百草了。 謝璇驚訝于高誠的直白表露,看向溫百草的時候,只見她頗含警告的瞪了高誠一眼——那旁若無人的眉來眼去,即便帶著的是冷風,也是親近的。即便謝璇有些驚訝的盯了片刻,溫百草都沒發覺,瞪完了高誠,就又開始低頭品嘗糕點。 她生于鄉野,從前接觸過的最貴重的人也不過是個縣丞而已,且本性天然直率,不喜彎彎繞繞的虛偽客套,而謝璇又每常以jiejie相稱,禮數上便也不拘束,碰見美食,也是不亦樂乎。 那頭高誠摸了摸鼻子。 待得螃蟹擺上來,自然配了上好的溫酒,溫百草離鄉日久,重溫熟悉的美味,自是高興。她高興,高誠就高興,于是將韓玠打開的兩壇子美酒喝得干干凈凈。 這酒的勁頭可不小,謝璇平時是碰都不敢碰的,那兩壇子雖是高誠和韓玠兩人共飲,算下來進到韓玠腹中的也不過三中之一,高誠喝得有點多了,那張兇巴巴的臉色有點發紅。 謝璇湊在韓玠耳邊,偷偷告訴他,“上回在紅螺巷見著,高大人就是這樣臉紅的,只是眼神清明罷了?!?/br> 高誠身為青衣衛指揮使,那是何等耳力,謝璇這一嗓子才落下去,他便開口了,“那次是我失禮,”他看向了溫百草,臉上罕見的露出笑容,“要不是百草在那兒鎮著,王妃進院門的時候我就已經走了?!?/br> “知道?!表n玠淡聲。 高誠不樂意了,“你知道什么!”他性情中頗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氣,從前跟韓玠互相欣賞,待兩人身份轉變時,還存著些客氣恭敬,到此時喝多了酒,就顧不上那么多了,還是和從前跟韓玠初始時那樣,伸手搭在他肩上,“我告訴你,我高誠這一輩子,從沒欠過別人什么,我就欠過百草,百草……” “高誠!”滴酒未沾,全然清醒的溫百草立時臉紅了,一聲厲喝之后,便忽然咳嗽起來。 謝璇抿著唇一笑,給溫百草添了杯茶,“jiejie潤潤喉?!?/br> 那頭高誠先是看向溫百草,見她沒什么事,便看向謝璇,“信王妃,高誠敬你一杯!” “……?”這位喝多了的高大人想做什么? 不過他確實是給韓玠幫了很大的忙,謝璇即便不解,卻也端起了酒杯,兩人舉杯示意,一飲而盡。 高誠以前可是個沉默的人,今兒大抵是覺得在韓玠這兒能稍稍尋醉,且有溫百草在場,便格外放松一些,“我能夠找回百草,還要感謝王妃!百草是個倔性子,繡工好,人漂亮,性格更好,她在你那個衣坊里做得很高興,她……” “高誠!”剩下的聲音被溫百草打斷。 溫百草忍無可忍,紅著臉站起身來,就要驅趕,“你喝多了,快回去歇息!” 高誠才不。從重會至今,他往溫百草那兒跑了百十來趟,可是從來還沒能跟她一起吃過飯。他看著那張羞紅的臉,酒意涌上腦袋,把平時的克制與壓抑全都趕跑了,只有那些掩藏了許多年,在這一兩年里嘗嘗噴薄的情緒堆滿心頭。 撐著桌面站起身子,他微微晃了一下,在謝璇和韓玠詫異的目光里繞過桌案,到溫百草跟前單膝跪下,臉上漸漸嚴肅了起來,“百草,從前是我不對,別生氣了,從了我吧?我高誠這輩子,哪怕是拼了命,也要好好的對你?!?/br> 他的嗓音天然的帶著點粗噶,尋常從來不表達感情的男人,在這個時候,聲音里卻意外的帶著柔和。 溫百草驀然覺得鼻頭一酸,喉頭有些哽咽。 “起來?!彼齻冗^身,不肯接受他的單膝跪地,“有什么話回去說?!?/br> “就在這里?!备哒\卻固執了起來,“我高誠這輩子沒什么朋友,也沒牽掛過什么人。就在這里,信王是我打心眼里佩服,愿意跟從的,百草,你是我這么多年從沒忘掉的。我想娶你,把從前虧欠了的,全都還給你?!?/br> 跟酒醉的人難以扯清,溫百草的一張臉幾乎紅成了柿子。 她的力氣跟高誠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好半天也沒能甩開高誠的胳膊,被高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