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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偷偷取了多年,可真能隱忍?!?/br> “他在廊西如同軟禁,數十年磨一劍,也是常情??吹嚼锩娴那樾瘟嗣??” 高誠搖頭道:“進不去?!?/br> “以高大人的武功,也難進入其中?”這一點倒是叫韓玠意外。 高誠便道:“云麓山那一帶山勢非常險峻,且庸郡王做事周密,防范極嚴,能走的幾條路都設了崗哨,我怕打草驚蛇,未敢擅動。只是回來的路上碰見了熟人——”他在暗夜里扯了扯唇角,“從前馮英在的時候,他收過一個徒弟叫夏明,在馮英犯事后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一回,竟叫我在云麓山外碰見了他?!?/br> “夏明?”韓玠雖不認識此人,對這個名字卻有印象。當時馮英倒臺,牽連出了一大批跟他有瓜葛的太監,全都處死,其中就有人提到這個叫夏明的人。只是那時夏明早已逃逸無蹤,宮城內外查不到他的蹤跡,就連出宮的記檔上也沒什么痕跡,叫韓玠疑惑了很久。 高誠續道:“他運了一車金銀,繞廊西邊緣無人的地方,走雁門關南面的巍城,交給那里的知府后便回了云麓山中。那知府不聲不響的,在朝里也沒什么建樹,卻原來還藏著這樣的事情?!?/br> “如果我沒記錯,那知府應該叫賀贏,年紀應有五六十?”兩人坐得近,韓玠見高誠點頭,便恍然道:“三十年前他也算是京中才俊,后來因奪嫡的事被先帝貶謫,皇上登基之后,便也沒重用過他,熬了幾十年,才到知府的位子?!?/br> “如今看來,他這藏而不露,怕是另有用處?!?/br> 韓玠沉默了半晌,才道:“這些事自有皇上定奪,他這官位怕是不長久了。有勞高大人漏夜前來,我還有些細節不明白?!北銓⒁苫笠灰坏莱?,高誠慢慢解答。 在明面上,高誠跟韓玠幾乎沒什么往來,這回也是事關重大高誠才偷偷的趕來信王府,自是多留不宜。說完了正事,他便想起身告辭,卻聽韓玠慢悠悠的道:“這一趟廊西去得兇險,我聽說高大人受傷了?”語氣里,卻陡然添了調侃的意味。 兩人在青衣衛相識相交并互相賞識、結為同盟,哪怕韓玠成了王爺,當初作為朋友的交情還是在的。 高誠一聽這個,便知是謝璇說的,難得的表露歉意,“今日唐突了王妃,是我做事不周。殿下要計較么?” “當然不是計較這個,只是我有些好奇——”韓玠轉頭看著高誠,暗沉的夜色里只能看清他的輪廓,根本無法想象高誠窘迫紅了臉是什么樣子,就有些遺憾,嘆道:“高大人一向不近女色,對這位溫姑娘,倒似乎很特別?” 高誠笑了一聲,“這似乎無關朝政大事?!?/br> “也未必。璇璇很欽佩她這個溫jiejie,不肯輕易召命,有事大多會找上門。若高大人跟溫姑娘有舊,往后我就提醒著她,不再如此莽撞。況且我跟高大人背后都有許多人盯著,也該少去玄武南街,免得被有心人注意,反倒令她麻煩?!?/br> 這樣一說,高誠就明白過來了,“殿下是怕有人盯上百草?” “高大人消失了這么久,回來面圣完了就去玄武南街,可見溫姑娘有多重要。京城里對高大人虎視眈眈的不少,你覺得他們會如何?” “有些人做事不擇手段,若是不能奈何我,怕會把主意打到百草頭上,用作要挾?!备哒\瞬間明白,“多謝殿下提點!” 韓玠便就勢道:“璇璇的那兩個成衣坊能做到今天,大部分都是溫姑娘出力。她打算給溫姑娘單獨買個宅子,就在我王府附近。只是不知道,高大人會否介意?” 他最后挑起的笑問里藏著揶揄,顯然還是不肯放過。 高誠跟韓玠說話,向來一點就通,知道他想問什么,便有些沉默,許久才道:“以前的事說來話長,另尋時機吧。只是溫百草對我很重要,若她能得殿下照拂,高誠感激不盡!” “高大人為朝政奔忙,溫姑娘對衣坊出力,應該的?!?/br> “謝殿下!”高誠也不多逗留,起身朝韓玠一揖,踏夜色而去。 待他走遠,韓玠也出了水榭,往黑漆漆的夜空瞧了一眼,便飛身掠過蓮池,悄無聲息的出了王府。 靖寧公府。 韓遂是慣于征戰之人,駐守雁鳴關許多年,早已習慣了每日練兵和廝殺征戰。如今一旦賦閑在家,且養了二十年的兒子被人奪去,心情郁郁是難免的,晚飯后到兵器房里取了一把七八十斤重的大刀,一整套刀法練下來,氣喘吁吁。 韓夫人知道丈夫的不甘心,一直在旁邊看著,等他練完了,才同丫鬟捧著毛巾上前,給他擦汗。 夜空漆黑,只有周圍挑著的燈籠散出昏暗的光芒。遠處,忽然有個人影疾奔而來,到了韓遂跟前的時候貼著耳朵稟報,“父親,玉玠來了?!?/br> 韓玠? 聽到這個名字,韓遂手上的姿勢便是一頓,隨即道:“走!” “去哪里?”韓夫人沒明白,追著問。 韓遂腳步稍停,想了想便道,“你也一起走?!?/br> 一家三口直奔韓瑜的書房而去。夜已經深了,書房外除了一個值夜的小廝,旁人都已被韓瑜遣走,里頭黑漆漆的沒有燈火,韓瑜也不要人伺候,推門進去,摸黑走到內室,關嚴了門窗之后,才敢點起蠟燭。 燈火燃起,漸漸的照亮內室,韓玠原本安安靜靜的站在漆黑里,此時才單膝跪地道:“父親,母親?!倍嗄甑酿B育之情銘刻在心,他躬身抱拳,為這么久的刻意避嫌疏遠而歉疚。 韓遂是有心理準備的,忙將韓玠扶起來,也不分什么皇家臣子,將韓玠按在椅中。后頭韓夫人全然沒料到會是韓玠,愣怔著在那兒站了片刻,就有眼淚滾了下來,“玉玠,是你?” “母親?!表n玠拖過一張椅子,“請坐?!?/br> 他這樣深夜趕來,自然是有要緊的事情,韓遂不敢耽擱,往韓夫人手背拍了拍示意她鎮定,這才開口道:“這樣急著趕過來,難道是為了廊西的事?” “皇上派高誠去廊西查探,高誠已經回來了,那些事,全都查實?!表n玠的目光掃過韓遂和韓瑜,父子三人心意相通,他也無需贅述,只是道:“高誠還發現,那些銀錢自廊西送出來,由越王調度的時候,是經了巍城知府賀贏的手?!?/br> 對于賀贏這個名字,韓遂父子并不陌生。 雁鳴關外的將士駐守邊塞,關乎糧草的事上京城會跟賀贏打交道,韓遂父子對他十分熟悉。未料那個不得志的半百老頭竟會是越王和庸郡王之間的線,兩人各自詫異。 韓玠不能多耽擱,便將今夜高誠所述揀要緊的說了,父子三人共議對策。 旁邊韓夫人對這些知之甚少,今夜能夠前來,還是韓遂憐她許久未見韓玠才特意帶來的。即便知道眼前這尊貴挺拔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