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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告訴他,其實當初對他的怨懟早已消弭于無形,她其實也很心疼他。 可這小院緊鄰謝老太爺的書房,她不能鬧出太大的動靜。何況謝澹還在院中,若是叫他察覺不對勁,又如何收場?努力的抬頭逼回眼淚,她微微咬著唇,想要平復心緒。 韓玠躬身看她,將所有的眼淚和忍耐盡收眼底。 心里只覺得絞痛,他猛然將她攔腰抱住,一個旋身便躲在了門背后,然后低頭壓在她的唇上,手臂收緊的時候,將她用力的揉在懷里。 “別哭,別哭?!彼袷潜е钚膼鄣恼鋵?,小心翼翼又滿是心疼,喃喃道:“這些事以后再說,澹兒還在外面?!?/br> “我知道?!敝x璇努力的控制情緒,點頭的時候嘴唇蹭過他的下顎,才發覺那里有些扎人的青胡茬,想來這些天日夜奔波、勞心費神,跟那些老狐貍們斡旋的時候,韓玠必定是承受了極大的壓力。 他這樣憋著一股勁的躋身青衣衛中,去慢慢的籌謀對付越王等人,自然也是因為前世的緣故。那時候的他,舉家被斬,妻離子亡,又豈是能好受的? 謝璇用力的環在韓玠的腰間,悶在他胸前的時候,眼淚還是撲簌簌的掉了下來,“玉玠哥哥,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其實我猜過很多次,可是每次又不敢深想?!?/br> ——像是腐爛最深的傷口,連碰都不敢碰。 恐怕也只有在他身邊的時候,她才有足夠的勇氣和力量來探問、來承受。 韓玠伸手捧著她的臉,微微笑了笑,“為什么不敢深想呢?那時候我很痛苦,也很憤恨,璇璇,我殺了越王,殺了那個昏暴殘忍的惡賊。沒叫你失望吧?” 他努力牽起的笑容沒能安撫謝璇,她追問道:“那你呢?” 他么?韓玠維持著唇邊的笑容,那些悲酸和沉痛深藏在心里,永遠不會磨滅,可是他又怎么忍心將那樣沉痛的東西加在眼前這個滿面淚痕的小姑娘身上? “行刺皇帝很難,我自然也是那時候死的。不過一命換一命,我報了仇,還有幸能回到現在,知道越王埋伏著的陰謀算計,璇璇,其實咱們還是賺了的?!彼谥x璇唇上又親了親,不舍而克制,安慰道:“至少這次,咱們可以提早斬了這條毒蛇?!?/br> 謝璇知曉他的意圖,也極力的收斂情緒,道:“嗯!不過這事真的是很奇怪,我至今都想不明白,為什么會回到現在。玉玠哥哥,越王他不會也……” “不會!”韓玠斷然搖頭。 他重來的機會是以永世換來的,越王算是什么東西? 兩人說話之間,謝澹因不見了屋子里的人而過來尋找,叫了兩聲“jiejie”,就見韓玠和謝璇自門邊走出,氣氛很不對勁。 謝澹一見了謝璇臉上的淚,霎時有些慌了,“jiejie?出什么事了?” “沒什么?!敝x璇咬了咬唇,在弟弟跟前,她下意識的收起種種軟弱悲傷,“玉玠哥哥說了些過去的故事,我聽了有些傷心罷了。眼瞧著要擺飯了,老太爺怕是會留玉玠哥哥用飯,澹兒,你多討教一些?!?/br> 說罷,到底是壓不住心里翻涌的情緒,匆匆朝韓玠行個禮,疾步出去了。 芳洲忽然發現,這些天她家姑娘很不對勁,沒事的時候總是坐在窗邊發呆,有時候坐得久了,等她過去的時候就能看見眼角隱隱的淚痕。問她怎么了的時候,謝璇又只是說沒什么。 這般過了好幾次,芳洲十分擔憂,便將此事告訴了奶娘孫氏。 孫氏是知道謝璇性情的,從小就不太喜歡吐露心事,以前謝珺在的時候姐妹倆還能說說話,如今謝珺出閣,恐怕整個恒國公府上下都沒幾個人能問得出來,想了想,便有意拿了些謝珺的東西往謝璇跟前湊。 謝璇果然被吸引了,把玩著謝珺以前做的各種玩意兒的時候,就有些想念,“咱們已經很久沒見jiejie了吧?” “是啊,上回還是七月底吧?那時候有許二夫人在身邊,姑娘怕是也沒能說太多?!睂O氏有些探問的意思,“這都要入冬了,姑娘要不挑個日子過去瞧瞧?” “是很久沒見jiejie了?!敝x璇喃喃,坐了會兒就又開始發呆。 次日往榮喜閣去的時候,謝璇便提了此事,說近來總夢著jiejie謝珺,不知道她在許家過得怎樣,想過去瞧瞧。 謝老夫人的態度不咸不淡,倒是隋氏道:“是了,上回聽說大姑娘染了風寒,一直也沒去看看,趁著這幾天閑著,不如媳婦幫著老夫人去瞧瞧?聽說許家那位明珠姑娘也定了親事,總該去走走?!?/br> 這幾天二房開始往外搬家,謝老夫人意興蕭索,只擺手道:“既是如此,你就去瞧瞧吧?!薄郧氨辉朗虾土_氏捧著的時候,老夫人每日里眉開眼笑,如今的隋氏雖然恭順如舊,卻極少像岳氏那樣溜須拍馬,時間久了,謝老夫人便有些興致缺缺,對隋氏不甚滿意。 可她膝下三子,如今一個兒媳婦沒了,一個兒媳婦搬出去,就只剩下個隋氏在身邊,內宅的大權自是掌握在她老人家手里,可諸般瑣事還不得叫隋氏出面去應付? 隋氏自然也是曉得這個道理的,找了兩個老mama陪著老夫人推了會兒牌九,也就散了。 到了十月初八的那天,隋氏便帶著謝璇往慶國公府去了。 慶國公府自打許少懷因食狗案而死后,很是沉迷了一陣子,如今數月過去,那股子悲傷的氛圍還沒徹底散去。門房引著隋氏和謝璇入內,再由內院的mama們請進客廳的時候,許老夫人也正和許二夫人推牌九,謝珺坐在下首,另有一個mama陪著。 見到隋氏,許老夫人倒是和顏悅色的,寒暄幾句,又問謝家老太爺和老夫人可好,自是一陣客氣問候。 好在許少懷的事情并未牽連謝珺,雖然謝家雖然在外名聲不好,宮里總歸有位五公主的生母婉貴妃,許家兩位待謝珺倒也挺好的,一伙人說了會兒話,隋氏談起了關于許明珠的事情,許老夫人就叫謝珺帶著謝璇到處轉轉。 入了十月之后,景致自是各處凋敝。 謝珺嫁入許家已有數月,神態氣質均有了極大的變化,尤其是成了少婦后盤起髻來,更比姑娘時候不同。姐妹倆出了客廳,謝珺身邊除了陪嫁過來的流霜、流鶯等人外,亦有許家分過來的幾個丫鬟,看著倒是挺穩重妥帖。 外頭風有點冷,太陽掛在天上也是一片慘淡的白,走在青石甬道上,有落葉自腳邊飛過。 慶國公府的后園也是獨有風光,謝璇難得來一回,謝珺便帶著她慢慢兒散步,又問道:“看你愁眉不展的,是碰見什么事情了?” “這么明顯吧?”謝璇摸了摸額心。 謝珺便是一笑,“哪兒能看不出來,以前見了我就往懷里鉆,如今規規矩矩的藏著心事,是個人都能看出